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方长玥痛得呲牙咧嘴,更是气得满脸通红,双目灌血,衬得那被掴了半边脸更加红似火烧,她向来受宠,骄纵任性,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
一霎那,方长玥近乎失了理智,竟是完全不顾连安王的身份,就要上前冲上去。
那侍女死死拽住她的胳膊,才拼命制止了她不管不顾的疯狂,“小姐!小姐!”
连安王根本不看如此失态的方长玥一眼,反而看了一眼好整以暇的宣绫靖,而后又回目看了看宫门外间。
待方长玥燃烧的理智在侍女的死命制止和呼声中清醒了些,连安王才冷冷哼了一声,沉眸警告道,“使臣面前失了国体,就是太后在此,也不会护你!你再多闹一声,本王就是直接派人将你送回府去,本王相信,太后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拍手称赞!”
方长玥这才眸色一颤,终于意识到了此地场合的不妥,恨恨剜了宣绫靖一眼,又发泄似的狠狠甩开搀扶着她的侍女,憋着满腔怒气拂袖而去,徒步飞奔,连马车都丢在了门口,她的侍女连忙呼唤着跟上。
而此时,西殊的使臣苏清鹤与文越正徐徐走来。
几个人打了照面,便各自颔首见了礼,倒是苏清鹤盯着宣绫靖的眼神颇为不善,对宣绫靖的施礼视而不见,或许仍在为上一次杨国公府之事不悦。
连安王连忙吩咐侍卫将堵在宫门入口的两辆马车都赶退了出来,才示意其他等在宫门外的车马先入。
等到宫门口的马车都入了宫门,连安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向着苏清鹤与文越抱了抱拳,道,“小女儿家的口角争闹,让使臣见笑了。”
文越倒是随和不甚在意地笑了笑,而苏清鹤却是瞥向宣绫靖,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苏清鹤与月宁郡主几次三番言辞针对,连安王都看在眼里,虽不知是看不起投降之举还是真与平北郡王曾有什么嫌隙,但此刻,确实不是妥善之地,不由地,连安王好意地道,“使臣入我东渊多时,一直商谈互市国事,还没能仔细欣赏一番我东渊皇宫,今日,本王正好陪二位使臣一同走走……郡主久未回欣沐轩,怕是还有些事要回宫吩咐,本王也就不多留郡主了,等会宴上再见了。”
宣绫靖自然知晓连安王的好意,立时顺着话道,“多谢殿恤,那臣女就先行一步了。”
再次坐上马车,行了没多久,就又一次毫无预兆地猛地停了下来。
宣绫靖掀开车帘一瞧,又是方长玥那一张面色狰狞的脸,还有微微泛红肿胀的一半脸颊。
“方姑娘还有何事?”宣绫靖平静地扫了一眼眸色赤红的方长玥,目光流连在那红肿的半侧面颊上。
方长玥瞬间更觉那半边脸灼烧生痛,不由地又狠狠剜了宣绫靖一眼,手指直戳宣绫靖,咬牙警告道,“贱人,别以为有连安王殿下帮你,这事就过去了!我告诉你,这一巴掌,我迟早讨回来!”
“那就敬候佳音了。”宣绫靖神色淡淡地应了声,便要放下车帘,方长玥一把拦住,宣绫靖却忽然覆在她拦住车帘的手上,一边暗暗用劲往下拽着,一边冷冽提醒道,“只是还有一句话提醒方姑娘,有些事,不是你一个常年困守闺阁不懂时局之人能左右的,任性、无礼,还是要在容忍范围之内,过犹不及小心得不偿失。人心啊最是难测,有权有势的人,终究不是你自己。”
说完,宣绫靖一把拽下方长玥拦住车帘的手,狠狠甩开,而后淡淡对外吩咐道,“先去欣沐轩。”
方长玥一只手紧紧捂着发烧的脸颊,一手随着宣绫靖的拉拽从半空划落,却完全没有把宣绫靖的警告听入心中,只觉这是在挑衅,不由愈发愤恨恼怒,一双赤目紧紧瞪着宣绫靖越来越远的马车,最终,咬牙恨道,“去飞鸾殿。”
等到了欣沐轩歇息,吩咐衾香不用伺候先去好好敷一下脸上的红肿后,素鸢才终于寻得机会问道,“小姐,您和方长玥说那么多做什么?您说得再多,依我看,她那自以为是的模样,也听不进去,反而会觉得小姐您是在有意蔑视挑衅她吧。”
宣绫靖微合着眼睑,仰面躺在竹下的藤椅中,一边轻晃着一边随意地道,“我只是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她虽然傲慢无礼,但也不至于随意就来了脾气,而这段时间,我和她更完全没有任何冲突,她为何突然会针对我发难呢?”
素鸢不屑地哼了一声,“她那自以为是的样子,还能有什么理由。”随后,略带几分兴奋地道,“倒是小姐那一巴掌,打得真是痛快!就算是给衾香讨回来了!”
宣绫靖睁眸微微扫了一眼素鸢,而后无奈地笑了笑,“你倒是痛快了,我这手还疼着呢……”
恰在宣绫靖这话落下时,衾香恭敬来道,“郡主,杨菁阙姑娘来访。”
杨菁阙?
宣绫靖愣了愣,虽说杨国公府那件事被杨国公和连安王一起压下来了,没有传入民间,但在整个官员朝臣之间,却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再加上连安王与杨菁阙的婚期已定,更是无人敢再提此事。
这事才过了没多久,杨国公竟然允许杨菁阙来参加这样盛大的宫宴了吗?
“请她进来吧。”宣绫靖看了一眼衾香挨打的半边脸,见她确实已经处理过了,才吩咐道。
衾香退去,她又吩咐素鸢去沏一壶清茶来,才起身走到四角风亭处静候。
杨菁阙随着衾香而来时,映照在阳光下,面色近乎透明的惨淡苍白。
走近瞧了瞧,才发觉她面上扑着厚厚的粉,怕是想要遮住面色的憔悴。
忙得邀请杨菁阙坐下,待素鸢沏来茶,为她倒上了一杯,看她的面色因着茶的热气而有几分红润后,宣绫靖才开口问道,“杨姑娘今日前来是?”
杨菁阙有些虚弱而勉强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宣绫靖蹙了蹙眉,又道,“杨姑娘身子怎么这样虚弱?素鸢,去屋内取件披肩来给杨姑娘披上。”
素鸢正要转身去取,杨菁阙柔声开口道,“不用麻烦了,菁阙只是昏睡了些许时日,身子有些虚弱,将养几日便也恢复了。”
而后,不待宣绫靖再开口,杨菁阙便是又道,“菁阙是刚刚听闻方长玥先前在宫门与郡主闹了一场,这才前来看看郡主。”
“这消息倒是传得快。”宣绫靖眉目微微一挑,而后意味不明地赞了一句。
杨菁阙立时沁出一丝浅浅地笑意,无奈道,“这哪是消息传得快,只方长玥一路愤愤然捂脸跑到了飞鸾殿,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是不想知道,也不得不知道了。”
“哦?”宣绫靖不甚在意地挑了挑眉,“她这是去找太后告状了?今日恐怕不是个好时机,太后怕是没空理会她使性子。”
杨菁阙这才露出一丝愧意,道,“就算今日太后不会理会她,按照方长玥的性子,日后怕也会想尽办法讨回来……恐怕还是我连累了郡主。”
“此话怎么说?”宣绫靖诧异地顿了顿。
“方长玥身边那侍女,名唤茴香,是个极不安分的丫头,也是被我从府里赶出去的。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跑到了方长玥身边,还成了方长玥跟前的红人。方长玥以前与我作对,居多都是这丫头在她跟前挑唆使坏……方长玥本就傲慢任性,再有人在跟前挑拨煽风,就更加肆意妄为了。若不是我当初轻饶了茴香,只将她赶出了府,也由不得她跑到方长玥跟前,让郡主今日也遭了一场罪。”
宣绫靖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又怎么能怪杨姑娘呢?反正这一巴掌我已经打出去了,不管是太后要问责还是方长玥记恨在心,我也只静静恭候了。”
杨菁阙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道,“寻常我与方长玥虽然多有争端,但却很少会真的动手,郡主此次动了手……哎,郡主身子本来就虚,还是小心些。”
“嗯,多谢杨姑娘特意来告知一声。”宣绫靖这才柔和笑了笑。
杨菁阙这才缓缓站起身来,道,“前朝,接见萧国老与太妃怕是也要结束了,我们也该准备去落梅园了,郡主现在可要出发?”
宣绫靖也是随之起身,点了点头,“那便一道吧。”正好,她也瞧瞧,杨菁阙此行,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从杨国公府赶出去的侍女,挑拨新主报复旧主倒还说得过去,挑拨她与方长玥,这未免有些莫名其妙了吧。
杨菁阙此行,确实是来告诉她方长玥与她大闹一场恐怕是受人挑唆,可这明里暗里的意思,却分明是意有所指,绝非那侍女单纯所为。
杨菁阙的这话,正好也应证了她之前的推测,看来,真的有人费心挑起她与方长玥的争端了。
会是谁呢?
太后难道还不死心,想要将她与慕亦弦的关系深浅探个彻底?
又或是……连安王或是静穆王,想要探到慕亦弦的弱点,用来牵制太后呢?
第一百零八章哀求,醉翁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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