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很气愤,窦清幽笑着拉她,“行了,娘!闵夫子就只教我一个!只我一个学生了!”
梁氏看看她,转头笑着问闵夫子,“夫子晌午想吃啥菜?”
闵夫子想了想,就点个素锅贴,喊了窦清幽回去继续讲学。
黄氏可气坏了,“啥主贵的夫子,一年束脩要一百两银子!再买琴花几百两,这都多少银子了!?”
常月梅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赵氏看她们失落的回来,是被拒回来了,“是考校没通过,还是咋回事儿?”
黄氏气愤的巴拉巴拉的把闵夫子收一百两银子束脩的事说了,不拿够那么多银子不愿意收。最后还抱怨,梁氏不帮着说话。
樊氏皱着眉看她,“那本来就是个高雅的东西,女夫子更是稀少,你非要让玉娘去学!现在还敢抱怨!?”
黄氏看她想发火,气焰顿时消下来,“我也是想让玉娘学的和正经小姐一样!咱们都是皇商了,总不能玉娘还像村里的村姑一样吧!”
“我们家是啥样,是庄稼人起来的!就永远不能忘本!该是啥样,就自自然然的啥样!你以为你现在穿上绸缎,就是富贵人家少奶奶了!?”樊氏怒喝。老二媳妇越来越浮躁,真是该教训了!
“我也是想为闺女好…”黄氏越说声音越小,不敢再吭声。婆婆最近老想捏她,找她的茬儿。
赵氏笑盈盈道,“其实玉娘如今也能写会算,针线活儿也越做越精益,茶饭也越来越好,也会酿酒。只要把这些学好,就很好了!咱们就是庄稼户,也不必跟那些富贵人家攀比。只要德行好,守着自家的生意,好好做自家的事就行了。”
樊氏赞同的点头,“就是这么个理!”
马氏看了看赵氏,老三媳妇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常月荷回屋,抱着柳氏又哭了一场。
常月梅过来,直接告诉柳氏,不要再想窦三郎家的亲事,“越来越没谱儿!还是不要多想了!我看她们家一直不说亲,不是已经有看中的小姐,就是想让窦三郎再往上考,好娶个官家小姐!”窦三郎地位越高,她们家就越是差得远。
梁氏还想着,黄氏不论是当她闺女的婆婆,还是当她儿媳妇的岳母,她都不愿意的!而常家?就算常家是个富贵大户她也不考虑。常月梅连生两个闺女,她娘也是连生俩闺女没儿子,常月荷怕是随她娘和她姐一样,只生闺女不生儿子。
很快,洺河畔就传来阵阵有些噪杂的琴声,尤其是一大早上和傍晚梁五郎和窦小郎练字做学问时。
窦小郎烦得不得了,“我字都练不下去了!更别提背书了!啊啊啊!”
他不说烦还好,他都说烦,梁五郎也是烦闷的不得了。
窦小郎就不愿意再在家里背书练字,拿了几两银子,直接拉着梁五郎住去了学堂。
有他作陪,梁五郎也没有多想,就是吃饭得买,衣裳得自己洗,自己照顾自己了,觉的不方便。
等梁三智和赵氏把梁六郎送过来时,梁氏很是歉意,让他们把人也安排住在学堂里,“我都被吵的不行,谁知道四娘这丫头,念书练字都行,酿酒也会,育苗也精心,这弹起琴来,真跟魔音穿耳一样!小六听见就拐鼓起来,要哭着闹人。”
赵氏猜她们家怕是已经开始行动,先是推了梁玉娘和常月荷,现在梁二郎不在家里住了,把梁五郎也弄出家里。看了看梁氏真诚的歉意,笑起来,“大姐说哪的话!六郎也不小了,他从小也还算懂事,能自己照顾自己。就是大房二房的都来大姐家里住,六郎要是来念书,不在这里住,我还怕大姐说我们呢!”
梁三智直接道,“那就让六郎也去学堂住,三郎开始就天天跟夫子用功求学。六郎住在学堂里,也好跟夫子多学学!也学你三郎表哥,十五六就考个功名回来!”
梁六郎点头,“表姐已经给我启蒙,教了我不少了。我一定跟夫子好好学!也像表哥一样,考功名!”
梁氏是觉的这三弟妹是真的好,还跟他们一块去了学堂送梁六郎过去,特意跟夫子说,“我这小侄儿,跟我家三郎一样,没进学堂,就在家里启蒙了!《三字经》都背一大半了!《论语》也学了!陈夫子尽管考校个试试!”
看她说的那么好,赵氏有点汗颜,“六郎还小,只识得几个字,跟三郎是不能比的。”
陈夫子考校了几个简单的,看梁六郎都会,问了两个深的,就见他不太懂了,点点头,收下了他。
晌午窦小郎和梁五郎也都跟着一块回了洺河畔吃饭。
梁氏让厨房做了一桌子菜,给梁六郎夹菜,“六郎多吃点!以后在镇上念书,想吃啥了,尽管来大姑家里!”
梁六郎忙道谢,笑容腼腆的应声。
赵氏不放心小儿子,又仔细叮嘱了一遍,这才和梁三智回去。
樊氏问小孙子入学的事,赵氏没多想的样子讲了梁五郎和窦小郎几个如今都在学堂里住着,洺河畔不住了。
“咋都住在学堂里了?就算弹琴刚开始不好听,以后弹得好了,就好听了的!刚开始学都一样!”樊氏追问。
赵氏轻笑出声,“娘!我们平日里都说四娘多聪敏,啥啥都学会,我是看是压的太狠了。这弹琴,四娘就不太通。弹出来的像魔音穿耳!”
樊氏张了张嘴,又咋能想不通,闺女是趁机把侄儿都弄出家,不想到时候让人说了闲话。听黄氏还在那说说也不是全才能学成啥啥样的为啥不等他们去了学堂再学的,又看看马氏,忍不住暗叹口气。三郎高中了,二郎却再次落榜,闺女只怕现在更说不通。这门亲上加亲的,只怕……
梁氏心里畅快极了,看来学酿酒的村人不多了,赶紧催着窦三郎也回县城严夫子那,家里也天天问上一遍窦清幽学的咋样,小日子过的顿时舒心起来。
但却有人不想让她舒心,看来洺河畔学酿酒的村人少了,窦传家就过来了。先前洺河畔人来人往,他不好过来,就一直纠结难受着等到了现在,“秀芬!我……我来看看小六!”
梁氏见他竟然找过来,当即就呸了一口,“你叫谁的名字!?你可没资格再叫一声老娘的名字!现在看我儿子高中了,我们家富贵发达,又想贴上来算计!?窦传家你还真是贱人一个!我们辛苦挣的银子你拿给你畜生爹娘!现在你们没钱了,又找老娘来算计!是觉的脸皮够厚!?还是觉的老娘不敢叫人打个狗娘养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挑拨
窦传家来的时候就知道会被她骂上一顿,“秀芬……”
“贱人!再叫老娘的名字,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个人,打烂你的脸!让我看看你们脸皮到底有多厚,到底有多下贱!”梁氏登时大骂。
窦传家满脸涨红,对着她强势劈头盖脸的咒骂,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梁氏指着他脸上,“咋着?现在过来,你有脸敢说不是算计的!?你个贱人当初跟杨凤仙那荡妇在山上脱光上床的时候咋没想到!?睡陈娇娘那个小贱人的时候咋没想到!?没有银子了,没有果园了,名声丧尽了,过不下去了,看我们娘几个风光扬眉了,又不要脸的贴过来!不要脸的畜生!还敢来算计我们,你以为你算什么玩意儿!?”
“我……我不是算计你们的!”窦传家解释,他来不是算计她们的。
“呸!”梁氏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他脸上,“你说不是来算计的,那你是来干啥的?你没目的?”
窦传家难堪,“我就是…想看看小六……”
“看小六?!他当初差点就死了,你咋没看他!?你又干出的啥事儿?!我去你娘个蛋!真是不要脸!现在还有脸说看小六!别以为你打着看小六的旗号,背地里的算计我看不出来!老娘比你眼明多了!早看出你爹娘就是个贱渣畜生!也认清了你个不要脸的贱人!再敢打我们娘几个主意,算计我们,老娘真跟你们拼命!弄死你们!”梁氏咬牙切齿的怒骂。
窦传家涨紫着脸,想说不是却说不出来,因为他的确是想求和的。
“你们自己作孽,就该过的猪狗不如!现在拿着我们龙须面,酿着我们酿出的果酒,挣了好几百两银子,已经顶天了!再敢算计,别怪我真的不客气!”梁氏警告完,转身就走。
李妈妈立马恭敬的跟上,“太太!新买的下人快到了。”
“嗯。”梁氏沉着脸应一声,抬头挺胸回了家。
窦传家红着眼,脸色涨紫难堪的看看,又转身往回去。她果然是认为他来求和,是算计她们的家财的。
窦清幽从山坡上下来,后面跟着樱桃和苏梨两个丫鬟,冷眼看着他从家门前转过来。
窦传家看到她,站住不动,想跟她说说。
“窦老爷怎么有空到我们家来了?”窦清幽冷嘲的问他。
“……四娘!我…我是……”窦传家看着她冷讽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是来求和的话。
窦清幽打量他一眼,身上穿的还是之前梁氏给买的绸布袍子,已经洗的有点发白,“怎么?是过不惯没金银傍身,没人可以打骂泄气,没人挣钱孝敬的日子了,所以过来求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