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儿这边,他刚刚走出客栈大门,便遇上了前来寻他的熙春和念夏。
“哎,姐,小主子,小主子不是在那吗!”还是念夏眼睛尖,一下便在茫茫人群中指出了聿儿的小身影。
“嗨,熙春姐姐,念夏姐姐,你们好呀。”看着迎上来的两人,聿儿摸了摸小鼻子略显心虚的打招呼道。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熙春将聿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确认他安全无虞,才松了一口气。
念夏却没有熙春这样的好脾性,找不到聿儿的这几个时辰他们都快急疯了,就怕这小祖宗出点什么事,担心得紧。
此时看着聿儿安然无事的站在这里,念夏多少还有点后怕,只觉得莫名的心堵,但奈何聿儿是主子,又不好与他生气,索性扭过头不去理会于他。
“我……就是出来玩了玩,本来没打算玩这么久,却没想到一不小心在外边睡着了,凭白害姐姐们为我担心了,真是对不起啊。”聿儿很是会察言观色,一眼便看出念夏的懊恼,一边解释,一边上前拉着念夏的手撒娇道。
“无妨,小主子没事便好,”熙春到底是心疼聿儿的,看不得自己这般给小主子使小性子,赶紧拉了拉念夏的袖子,“念夏!”
“念夏姐姐……”聿儿也很会顺杆往上爬,看到熙春都在倒戈帮自己,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盯着念夏看,小模样装得更是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可爱哒小天使们理解一下大凉,大凉还是个学生,并不是全职写文的,有的时候会因为忙和没灵感生病等种种原因,做不到日更,大凉也很无奈~嘤嘤嘤想哭~
可是大凉保证,会尽量做到日更哒,只是偶尔断更,偶尔,偶尔,偶尔~大凉有时间就会努力码,努力更,可能有的小宝宝都已经注意到了,大凉有时候还会在凌晨三四点再加更,所以,大凉是绝对不会弃文哒,也希望看文的小天使们都不要走,毕竟,我们是真爱,对嘛~
☆、松口
松口1
“叫我干什么, 我又没有说什么, ”念夏说着, 别扭地牵起了聿儿的小手,“走吧。”
聿儿和熙春见状,相视一笑, 异口同声道,“走走走!”
一路上,聿儿拉着念夏的手又是讨巧又是卖乖, 倒是把熙春和念夏两姐妹原本郁郁的心情给哄得散了几分。
起初的时候,聿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傍晚,晚霞渐渐消退, 天地间变成了银灰色。
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 象是给墙头、屋脊、树顶和街口都罩了—层薄薄的玻璃纸,繁华喧嚣的街道两旁布满了茶楼,酒馆,当铺,作坊, 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人流不减,热闹非凡。
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 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 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景都夕阳景色的,粗粗一看,人头攒动,杂乱无章,细细一瞧,这些人是不同行业的人,从事着各种活动。
聿儿等三人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并不是很打眼的存在。
聿儿回头望去,只见离他们不远的大桥西侧有一些摊贩和许多人群,货摊上摆有刀、剪、杂货,有卖茶水的,有看相算命的等等,流水游龙,人喧马嘶,很是正常。
可是聿儿却能感觉得到,背后定然有人正在跟着他们。
至于是谁派的人,他连想都不用想都能猜得出来,毕竟,自打他出门到现在,招惹到的人除了那个市井婆娘以外,可是就只有陌晟尧一个了。
既然连聿儿都能察觉得到,那么,与他同行的熙春和念夏自然也是有所察觉。
要知道,熙春和念夏可是席昱若这五年来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她们虽然不一定敌得过陌晟尧的皇家暗卫,身手却也是一等一的好。
虽然熙春和念夏表面如常,可是聿儿却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步伐已经不自觉地被她俩带得加快了许多。
很快,聿儿三人到了一个胡同口,夕阳西下,一抹淡淡的阳光柔和地洒在京都这些幽深的小胡同里。
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熙春和念夏对视了一眼,立刻心照不宣的兵分两路离开。
由念夏负责引开后面的人,熙春则带着聿儿离开。
既已做了决定,双方便不作耽误。只见熙春身形微晃,身子如一枝箭般射了进去,眨眼间已带着聿儿窜出十余丈外,疾奔而去,留下念夏放慢了速度与身后的人周旋。
宫内。
夜色浓烈,一身黑衣的男人几乎和浓黑混为一体,叫人分辨不出。
男人施展轻功,窜上纵下如飞菩落叶,在平地行走,则步履轻疾,不扬微尘,他在高高低低的屋顶上跳跃着前进,每次落地都极轻,微不可闻的声响如同一片羽毛落地,在寂静的夜中转瞬即逝。
守在宫门前的众侍卫眼睛一花,似见有个影子闪过,竟没看清有人闯进宫门。
男人行进了不短的距离,最后一次落地,是一处高大楼宇的屋顶。
单膝跪地的男人面前立着一个身量高挑的人,对方繁复的衣袂拖在瓦砾上。
“主子,一切顺利。”黑衣人率先开口回禀事情办理的情况。
此黑衣人,正是黑木。
“嗯,时刻留意便好,不要再打草惊蛇。”陌晟尧是何等人物,他既然松口放了聿儿回去,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是,主子。”黑木拱手应下。
“下去罢。”陌晟尧淡淡道,他仍旧背对着黑木,衣袂被寒风吹起,长长黑发随风高扬,如同修道之人立马要羽化登仙一般。
此情此景,只缺一轮圆月渲染。
松口2
与此同时,关雎宫。
蔷薇正颔首低眉地跪在殿里。
席昱若娇慵无力地斜躺在贵妃榻上,两根葱指轻轻捏着一封未被送出的信笺,一双凤眸注视着眼前之人,“说罢,三清先生是谁?”
从表面上看去,那信笺被封的整整齐齐,上边署名的三清先生收的几个字,墨迹微干,明显是刚写下不久。
席昱若已经拆开看过,里面虽然没有明确写明落款写信人是谁,但那字迹却是她一直颇为熟悉的蔷薇的字迹无疑。
三清先生这个名字会再次出现一直在席昱若的意料之中,可是从蔷薇这里出现却远远在她的意料之外。
蔷薇只是垂着眼帘,缄默不言。
“不说吗?”席昱若美眸微眯,打量着眼前跪着的蔷薇。
只见她身穿一身绿色宫装,领口处和袖口处皆用浅青色丝线锁边,脚踏一双青色丝履,上绣浅粉色荷花,打扮略显清雅,脸色也已经被养回来了好几分,虽然依旧素净,却也透着红润,早已不复重逢时那副面黄肌瘦的孱弱模样。
她仍旧低着头,安静的如同空气一般。
“蔷薇,”席昱若拢了拢广袖,忽得轻轻唤了声蔷薇的名字,语气和曾经唤她时竟没有任何分别,“你是不肯说还是……不敢面对本宫?”
“……”熟悉的声音入耳,蔷薇终于按耐不住猛得抬起了头,半晌,却只是嗫嚅了几下唇瓣,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蔷薇,你知道本宫为什么把你要到关雎宫吗?莫非仅仅是因为瞧见你在宫中受尽欺凌所以动了恻隐之心吗?”蔷薇几番不接话,席昱若也不与她计较,自顾自地笑了笑,“呵呵,你应该晓得,本宫可不是那样的人。”
“娘娘……郡主……呜……呜……”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华衣女子,蔷薇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低低的呜咽出声。
席昱若冷眼看着此时趴在地上泣不成声的蔷薇,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缄默地看着,等她哭的声音小了些,才悠悠道,“哭够了吗?哭够了就告诉本宫三清先生是谁。”
“郡主……您问什么奴婢……都可以告诉您,唯独这三清先生……奴婢说不得。”蔷薇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很明显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她,本就对席昱若有愧,如今更是不想再惹她烦心。
两人的主仆缘分已有近十年,席昱若也算是对蔷薇有八分了解,看她这副模样,也能大致看出她是真的不会再往下说。
“是吗?”似是靠得久了不大舒服,席昱若索性坐了起来,也不再执着于三清先生那个话题,“那好,本宫便再换个问题,你可知道血菩提在哪里?”
“在……陛下那儿。”这个问题蔷薇倒是很快答了上来。
“你是谁的人?”似是在考虑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席昱若眸色沉沉的看了蔷薇许久,才缓缓的又问出了口。
“奴婢……奴婢是……您的人。”虽然蔷薇已经很努力地在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她说话时泪珠仍在卟嗒卟嗒的往下掉,那不受控制的速度,她擦都擦不及,很快搞得一脸的狼狈。
蔷薇回答这个问题时明显有些踟躇,她想了半晌,才敢一咬牙说了出来。
不管席昱若信或不信,蔷薇此刻说的可是掏心窝子的话,她从始至终的主子只有席昱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