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乳母有些颤抖地接过那药粉,咽了口口水,“不然,还是算了吧,我还是在这宫中继续抚养胤襸吧!”
那宫女一听这,立即脸色大变,语气不善道:“可是此时已然晚了。你若是不将这些药粉吃下,那便是要你的儿子死。”说罢,那一身普通宫女装的女子丝毫不停留地离开了。
那乳母看着宫女远走的背影,终于是一脸愁苦地回去了。
永寿宫
沛雅听罢了宫女的回报,来至屋内,对坐在妆台前的晨妃道:“娘娘,那药粉已然给了乳母了。”
“嗯。”晨妃淡淡应了一声,看着铜镜中那个插在发髻上的那个牡丹样式的金簪。像是看入神了似的,许久都不曾说话。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动作,轻轻的将那发簪从发髻上拔了下来,悠悠道:“都说牡丹雍容华贵,本宫却觉得甚是俗气。本宫最近看佟贵妃戴得次数极多,想来是着急当皇后了!可是她那样愚笨的脑子能当的了皇后吗?”说到这里,已经将那金簪递到了沛雅的身前,也不看沛雅,只道:“便赏给你了。”
沛雅赶忙行礼接过,很高兴的样子,“谢娘娘赏赐。”
晨妃在镜子一边侧头看着沛雅那高兴的样子,不禁冷冷笑了一笑,却也没出声,随后又道:“想来此时被太后困在慈宁宫的裳儿心中定然是焦躁不堪吧!明明感觉得到这后宫的风起云涌,却只能每日陪伴着一个老太婆。”
“是啊,裳儿定然是急坏了。”沛雅一边看着抚摸那簪子一边说道。
晨妃在镜子中又冷冷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这佟贵妃当真便是如沛雅这样奴才一样的眼光,得了支簪子便是这样欣喜不已,然后每日佩戴在头上。
过了一会儿,沛雅看着还是看着铜镜的晨妃又道:“若是这回能够压制佟贵妃,那娘娘的日后的封后之路便是更加顺畅了。”
“压制?”晨妃冷笑。她想的何止是压制!是彻底除掉才对!她们是如何将她姐姐给除掉的,她便是将她们如何除掉的。
皇上不是偏袒她们吗?便尽管偏袒吧!此时,晨妃嘴角的都是阴笑。
从胤襸阿哥突然病了那一日,她便心生一个计谋。之后便想方设法地查胤襸身边的人。便找到了这位乳母!这位乳母的夫君以前是她阿玛从前门下的得意门生。而她又深深知道乳母想回去照看自己孩子的心思。
而那药粉是胤襸药汤的相克之物的粉末。让乳母吃下,化作乳汁喂阿哥喝下,剂量小,不易察觉。如此便是神不知鬼不觉了。而让月贵人将胤襸抱回自己宫中抚养,则是为了跟乳母更好联系。在阿哥所时,给乳母一回药粉着实是不易。
时间从来不管这后宫众人是如何毒辣的!
四月来了!也终于传出了胤襸阿哥夭折的消息!
☆、第一百六十一章 胤祉病了
而这消息就犹如瘟疫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宫廷!自然也传到了永和宫。
落宁听后没说话,只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先前那种觉得此事绝不会就此结束的感觉也是越加强烈了。却也只是一种感觉,并未有太多的头绪。此时心里头乱乱的。也不知此时孩子如何了?想到这里,落宁心里头便有些不好受。这才生下来多久,便被置于了那样的风口浪尖。
文琪看着皱着眉头的落宁,不禁上前劝道:“小主,你要想开些。”
落宁抬眸看她,却也未像平时似的,感叹什么。而是将心中一直以来的感觉说了出来:“文琪,你可有觉得胤襸之事并非那样简单。”
“小主也有如此感觉?”文琪说。
“你竟也是这样觉得的吗?”落宁有些惊喜,顿了顿又道:“那你可有什么头绪?”
这话让文琪皱起了眉,“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落宁回眸,若有所思道:“我也只是一种感觉。也不知是看惯了这后宫的尔虞我诈,心生疑虑还是如何?”
“不是小主心生疑虑,是最近这些事着实怪异!似乎是冲着小主来的,却又未有太过狠毒。”文琪说。
而这句话让却是一下子点醒了落宁。只见落宁又眉头紧锁地想了许久,说了一句极是重要的话,“最近这些事似乎是有联系的。”
文琪听罢不禁皱起了眉,也有些若有所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扭过头看着落宁说:“是啊,小主,的确如此。那一回,胤禛阿哥啼哭不已。这应是一次。后来便是您封嫔的册封礼。再来便是这一回……”
落宁和文琪对视着,只觉得隐隐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而下一刻,两人同时道:“似乎都跟佟贵妃有关!”
这一句话不禁让蕊儿有些愣住。她已经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许久了,有些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而此时两人这样同时的一句话也让她有些明白了过来。于是下一刻,只听蕊儿说道:“哦……原来竟是如此啊!”
落宁和文琪都扭头看蕊儿。文琪正想说什么,却只听到外头传来了阵阵地吵闹声。听声音像是月贵人!
月贵人行事向来粗浅。这时候在外头吵闹不难想象是因为什么。
此时,落宁的脸色没有了方才的欣喜。半晌才抬眸看着文琪淡淡道:“莫要让她进来。”
文琪颔首,随后便出去了。
蕊儿却有些不懂了,“小主,她在外头吵闹,咱们便任由着吗?不会被旁人说咱们永和宫好欺负吗?”
落宁看她:“我若是出去了,只会被人说我没有大家风范。她刚殇了皇子,情有可原,可我呢?”
蕊儿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
落宁皱眉看着她。
而下一刻当蕊儿意识到落宁正皱眉看她,也明白了自己着实蠢笨之后便赶忙低下了头。
落宁也不理她,有些感叹道:“想那月贵人也是可怜。生了两个皇子,如今却一个都没有了。”
“那是她自己蠢笨。还错怪好人!”蕊儿脱口而出。
落宁看了一眼蕊儿,没吭声!蕊儿的话虽然不大好听,却也对。在这宫人,有些笨的人到最后只能为人所利用!这宫中从来都是尔虞我诈。想到这四个字,心中的那份沉重不禁更甚。
果然,没过一会儿,这永和宫外便安静了下来。
是佟贵妃娘娘。她差人过来传话于月贵人,说若是在这样吵闹下去,便要惩罚于她了!
月贵人虽心不甘,可却也不敢再胡闹下去,终究是面带泪花地回去了。
能猜到跟佟贵妃有关,再往下似乎不难想。必定是晨妃!她姐姐当年在宫中和佟贵妃水火不容。而她姐姐后来却又突然身亡,她必然会怀疑与佟家有关。却又不敢正面冲突,便想制造一些误会,让佟贵妃在后宫树敌。一切顺理成章!
可是虽然猜到了这从中作梗的是晨妃!落宁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则她不想与人为敌,二则钮祜禄家她惹不起,三则她在后宫无有势力。而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提醒于晨妃,明白提醒与她,她乌雅落宁不是那样愚笨的人,她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却也不会拆穿,只想她住手便罢。若是晨妃收手,那这一场风波便算是平息了!且此事不宜拖延,不然还不知晨妃又要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在第二日给佟贵妃请安罢,落宁便叫住了晨妃,而和晨妃一起的还有月贵人。
落宁只当没看见月贵人那双眼眸是如何凌厉的,只给晨妃行了一礼,“给晨妃娘娘请安。”
“德嫔多礼。请起。”晨妃一脸和善道。待落宁起了身,又道:“德嫔叫住本宫可是有事?”
落宁抬眸看了一眼一边的月贵人,又移眸看着晨妃说:“嫔妾是想求娘娘劝一下月贵人。莫要再这样记恨嫔妾了。”
“莫要妒恨你……”月贵人随后便道,这后头自然还有话,可是却被晨妃的一个目光给逼回去了。之后便唯有隐忍,行了一礼说:“德嫔娘娘说笑了,嫔妾如何敢?”这话的语气自然也是不好的。
而落宁忙道:“月贵人请起。”待月贵人起了身,又说:“月贵人真的是怪错了人,此事当真与本宫和本宫所生的皇子无关。”
“不是你,是谁?”月贵人听着这话自然忍不住地回嘴。她现在便是认定了就是落宁所生之子命硬才克死了她的胤襸。说罢,才又觉得自己失了礼,看了眼晨妃,又对落宁行了一礼:“德嫔娘娘恕罪。”
“月贵人快请起,你莫要急,且听本宫说来。”落宁很客气道。待月贵人起了身才又道:“贵人应该怪的是钦天监!月贵人可还记得上回胤禛啼哭不已之时,钦天监便说是因为本宫身份低微,无有福气庇佑的缘由。而后来将胤禛阿哥给了佟贵妃娘娘之后,阿哥当天便不再啼哭了。想来这一回也是如此。只是钦天监失职,并未禀告于皇上。贵人想一想,当初本宫也是贵人,钦天监说是无有福气庇佑。而月贵人如今也位居贵人之位份,顺着这道理想,不是福气微薄是什么?”
“你……”一番话说得月贵人怒火满满,只是满眼的怒气看着落宁却只说了一个字。晨妃在旁,她不敢造次。
而落宁则继续说道:“请月贵人以后莫要再说是本宫的孩子克死了你的孩子,不然本宫便真的要请皇上主持公道了。”说罢,也不理气哄哄地月贵人,移眸看晨妃,“晨妃娘娘,您说嫔妾说得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