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这样动荡时期的公主,齐妫倒是觉得自己这小姐的身份更安稳些,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而如今的海盐,一旦刘公真下真刀真枪了,那不见得就是满门都没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怜惜起她来。遂点了点头,道:“我尽力,你也别急在这一时,慢慢来……”
“只怕不能慢了,齐妫。”海盐笑得苦涩。“世子一向喜欢于你,若是日子拖得久了,只怕他更不愿意娶我了……”
齐妫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傻呀!其实我觉得世子是自己懵懂了;我见他就是喜欢于你斗嘴罢了,哪里是不喜欢你啊!且他与我一起时,总是能说道你呢!”
“真的?”海盐破涕为笑。
齐妫抿嘴笑着,认真地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好奇,公主为何总能轻易出宫?毫无阻拦?”
“当然是母妃父皇他们纵容的呀!”海盐随口就道:“他们也是知道我出来做什么,所以,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原来呢!之前就从未听说过,宫中的女子是可以轻易出现在民间的,她这公主倒好,完全来去自由?
“原以为我这样,便能将这婚事早些定下来的……”说完海盐又是泄气。
齐妫点头,道:“我这段时间打算在袁姑姑那里住上一阵,不着急回去了。”
袁姑姑?海盐抬头看她。“那五公子的夫人是你的姑姑?”
“是啊!昨日……”齐妫笑了一下。“出了些小问题,先不回去了。”
海盐愣了愣,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欢喜。
“你放心,世子是你的。”齐妫认真地道。
海盐闻言脸色一红,便不再说什么了。笑道:“若说这些人中,再也没有刘二公子与你更配的了。”
齐妫一愣,倒是有些意外,自己一向与刘义真不和,她如何觉得二人好了?
“你二人都生得比别人更好,若说起二公子的才情品貌,自是没话说的;你呢,外表柔柔弱弱的,内心坚定着呢!很是相配。”海盐滔滔不绝。
“我没打趣你,你倒是来打趣我了。”齐妫笑道:“二公子那般的才貌,我哪里配得上的,你在这说说便可了,可别叫外人听了去。”
“小姐,包间里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可是将下面那些公子叫上来,一块儿用个膳?”如儿在门外敲了两声,问道。
“也好,你准备着,我们马上就过去。”齐妫站起来,对着海盐道:“许久都不在一起吃饭了,走罢。”
二人走向包间,正好迎面的几个公子都走上了楼梯,见着这二位姑娘,都是称奇:都这般亲密起来了?
刘义符更是纳闷得不行:平日里虽说海盐不在他跟前说齐妫的坏话儿,但从未见她为着齐妫辩护过什么,且往日这个时候,她更是应该黏在自己的周围了,如何今日竟是二人好得不得了?心里竟有些失落了起来。
进了包间,几人都随意地坐了下来,且都年少,就是年纪大些的谢凤与海盐,也不过是十二岁光景,这一团桌子坐下来,倒是谢凤先笑了起来。“我们倒是学起了大人模样来了。”
“谢兄此话差矣!我们不过是早慧而已,比那些酒囊饭袋之徒的中年人,不知要好了多少去了!”刘义真一眼斜向了刘义符。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愤怒离去
“二弟你说便是,何必这样看着我?难不成我成了酒囊饭袋的中年人?”刘义符忍不住脸色沉了下去。
原来这二人在这些日子里斗着法呢!
其实这刘义真自然心里是嫉妒的:自己的才华不输于他人,在这几兄弟当中时居首位的,父帅是喜爱自己不错,可是更喜欢这位整日里听曲收集小玩意的世子;除三弟不在京中,其他的兄弟都是看得到的差距;前些年还好些,近年来,父帅似乎已经完全把他看成是自己的接班人了。“岂敢,且大哥哪里算得上是中年呢!小弟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刘义真脸上含笑道。
刘义隆则坐在旁边不曾说话,只自己斟了茶,细细地喝着;偶尔抬眼看看齐妫,便不再说话。
齐妫却看出他神色中的郁郁;公主坐在自己的左边,刘义符正好坐在自己的右边,且时不时地看着自己,或者说:他也许是在看海盐也不见得。
可显然,刘义隆并不这般想:出门时与刘义真的吵嘴,出来后事刘义符的相迎,倒是更多的让他忍不住生气来。这明眼人都看得出的,坐在这一处的人,看着二哥与她的相貌都是极为出众的,但若论起风度来,倒是年纪偏大些的谢凤更足一些;这一圈瞧下来,不禁又将神色落到了自己的水杯上:便是自己,又瘦又病的……心里难免一阵失落。
“若是论起力气来,在座的只怕谢兄都不见得比得上我了。”刘义符不禁有些得意地道:“那些个文采的,自然是不能跟你们比。”
“那要不然今日吃些酒,你们掰手腕,输了就喝。”海盐倒是眼睛一亮,立刻建议道。
刘义符白了一眼海盐,道:“岂不是醉死他们去?”
众人哗然。“世子是拿话堵大家呢!”谢凤一贯温和地笑道:“虽酒不可少,但有酒无诗,岂不失了趣味?掰手腕固然热闹,未免失了雅趣。”
众人点点头,毕竟是两位姑娘在场,若是就掰着手腕吆喝着,也太没品味了。
“斗诗就你们来罢了。”刘义符蹙着眉头头疼地囔道:“若是觉着无趣,可叫人来弹首曲子来听听;咱们算是热闹一番。”
“这主意也算是不错的,边吃酒边听曲儿,却是不错。”海盐点头。
齐妫思索了会子,转头对着如儿嘱咐着什么,如儿转身便出去了。
却说如儿刚出门,帘子随即又被掀起来了;众人转头,见着以一双荔枝眼,眨巴着大量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嘴角一弯,便叫道:“大哥!可是让我跟踪到了。”
谢凤无奈地扶额,抬头看着自己的小妹子已经蹦跶进来了。“你出来做什么?看娘亲到时不打你。”
这是谢芸了;齐妫心中暗忖。
那谢芸嘟了小嘴巴,不情愿地道:“只许你日日找由头出来,我就不能出来了么?”说完就身坐在了他的身边。
谢凤带着歉意地看着众人,道:“小妹是个活泼性子,准时一早儿便跟了出来,只怕还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才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的?”谢芸睁着明亮的眼睛,惊讶地看着谢凤。
谢凤宠爱地抚了抚她的额头,叹道:“你呀!做什么事都放在眼里。”说完又转头看着众人道:“哥给你介绍些人认识认识。”
“哦!”谢芸兀自低头从袖子里瞧着什么,似根本没在听他说什么,一忽儿掏出个什么东西,吓得众人一跳。
但见她手心里放着一白色的活物,众人仔细一瞧,竟是只雪白的小兔子,此刻正乖乖地窝在她的掌心,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众人呢!
“怎么又买了这玩意儿?”谢凤无奈地看着她手中的小白兔,这已经第七回买这东西了,每次都叫娘给扔了。
“娘每次都将我的扔了,多可爱呀!是不是?”谢芸眨巴着眼睛瞧向众人,一眼便见着齐妫端坐在那里,便叫道:“这个姐姐我认得的。”
齐妫一愣,她记性还不错。便笑着点头道:“小妹好啊!”
谢芸赶紧从谢凤旁边跑开了。“我记得你写字写得极好看,且姐姐长得真好看!是所有姐姐里最好看的。”
坐在一旁的海盐尴尬了,堂堂公主她不认识也罢了,就当是男装她年纪小认不出来,可长得最好看这样伤人的话就不说的罢?当你是童言无忌?
那谢芸赶紧伸手又是一指,指向了刘义真,道:“那个小子也很好看的。”
刘义真满头的黑线,发狠地咳嗽了几声。
“你咳嗽做什么?”谢芸天真地问道:“是生病了么?”
“没有。”刘义真无奈地道。
“那日去宫中的宴会上,我都听见了。”谢芸无不得意地笑道:“你们都在说这位姐姐。”说完还望着脸红脖子粗的谢凤。
齐妫也是脸色一红,坐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了:难得见到这样一个口无遮拦的姑娘,竟还是出自谢家,真是……
刘义隆扫视着众人,自己在日早早地离开了京城,并未参加什么聚会,且,自己一般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这样,兔子姐姐帮你养着罢,有时间就来看看可好?”齐妫打破着这尴尬的局面。
谢芸丝毫未觉得尴尬,开心地点头道:“好呀!”说完便将自己的身子插在了刘义符与齐妫中间。
刘义符已经被她说得脸红了好一阵,再不敢做什么让她又说句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了。
海盐看着她那般,心里倒是痛快了不少。
“今日坐了这么些人在这里,可真是热闹呀!”谢芸感叹道:“我瞧瞧啊!”
众人一脸的蒙,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来。
“嗯!这位姐姐与与我家哥哥很配呢!”谢芸一手放在唇上,一手指着谢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