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怕你也是个心思明镜一般的人;但皇上自也有皇上的难处,男人嘛!不单单是要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所以,万事看开一些,自己也能好过的。”
齐妫一愣,转而抬眸看着她,含笑道:“外祖母说的是。”
“皇上也一样,既是当初立了她为皇后,自然有你的道理;所以,若非万不得已,何必去伤了她的心去?”
刘义隆点头。却道有时心里的事情,又如何能遂了自己的愿去?
苏氏却是将刘义隆给遣开了去,独留下齐妫坐在那里。
灯火昏黄,照着这一老一少,看起来极是和谐。
“今日我进宫时,便见着这一众女子当中,独你最是出众的。”苏氏缓缓道:“但也看着,于你,最是不适合待在这后宫的。”
齐妫给她续了茶水,温雅地看着她。那眼神,便也仿佛是自己的亲外祖母一般。
“在来的路上,我问了刘文二人,言辞当中对你多是赞美的,便知你是个聪慧的人,皇上这一路走来,自然少不了你在后面做得好。”
“外祖母过誉了。”齐妫淡淡地颔首。“臣妾算不得是个好皇后,处理不好这后宫乌七八糟的事情。”
“处理不好,却也是要处理的,或是学着处理。”苏氏继续道:“今儿我进来,便瞧着,这里有好几双厉害的眼睛,可时刻得注意着些,毕竟这也是皇上安歇的地方,却是不能出了什么乱子。”
齐妫点头。
二人谈了一席话,似是那多年未见的祖孙一般;但齐妫从她的言语当中,大概也听出了些意味:无外乎皇上是男子,哪里有不是三妻四妾的呢?更何况人家是皇上了去?再者,这后宫的女子诸多,若是全都不宠幸,那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青春?
这等话,她知道得多了!书里面写得也多了,但是她心中接受不了。
进了自己的坤德殿之后,心中反而更是不受用,她这番言语无异于给自己雪上加霜了去!在这个世上,自然像她这样要求专宠的女子不多,古往今来,实在是少之又少;就是卫子夫那样的女子,也未能得到皇上的专宠,更何况是自己?
待下人都退了出去之后,她坐在灯下看着那烛光跳跃的模样,脑中一片空白;却不妨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顿时吓一跳,随即闻着那熟悉的气息,便是身子一滞,转而甩开他的手。
“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一谈了?”刘义隆坐在她的对面问道。
她竟不知他这三更半夜的,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的跟前的,且不说他作为皇上有着威严,普通人实在不必这般偷偷摸摸地做这等事情。“这大晚上,臣妾实在是好奇得很,皇上您是偷偷进来的吗?”
“不是,我一直都在。”刘义隆摇头,看着烛火中的她,脸上的肌肤看着更加柔和,轮廓仿佛加了一层白光,看着叫人觉得不真切。
齐妫一怔。蹙眉问道:“一直?”
刘义隆抿嘴点头。“从外祖母那里出来之后,便到这里来了。”
“不知皇上深夜造访有何事?”齐妫疏离地道。
“月儿……别置气了。我承认我错了。”刘义隆恳求着她,接着道:“实在是那日昏了头了,才做出那等事情的。”
“皇上不必向臣妾解释什么,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临幸任何一个女子都没有错。臣妾作为皇后,更应该支持皇上这样做才对。”齐妫说得平淡,内心却是咬牙切齿一般地痛恨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规定?女子劝自己的丈夫前去与其他的女子同床的??简直就是没天理了!
刘义隆仔细地研究了一番她话语中的含义,转而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点头道:“皇后说得是,但不论如何,当初并未得到皇后的同意的。”
“皇上是天,哪里需要得到臣妾的同意?”齐妫挤出一坨笑意。“臣妾与皇上本就应该以绵延皇上子嗣为己任的。”
刘义隆竟是被她噎得半晌都言语不了。
“皇上若是觉得臣妾说得合理了,那便请太监端了牌子来,该翻哪个就是哪个了。”齐妫终于是绷不住了,脸色不大好。
刘义隆靠近了她的脸,问道:“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齐妫别过脸不去看他,淡淡道:“臣妾如何想的不要紧,反正这世人便都是这般想的便是。”
“你瞧今日外祖母多是喜欢你,才单独留你吃饭的。”刘义隆浅哂道。
“那不过是借着劭儿的面子罢了。”这后宫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子嗣,若不是如此,岂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去?何况所谓的体己话,不过是告诉自己要做一位贤德的皇后罢了。“但这劭儿的面子却也只会是一时的,这后宫,迟早要有许多个劭儿的。”
“若我说不会呢?”
齐妫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皇上真是会开玩笑,臣妾是个不能记事的人,但也实在是不愿意再听这些不切实际的言语。”
刘义隆瞬间脸红了去,她这话里话外的,不外乎便是在说潘惠儿的那件事情了。他伸手便抓了她的手。“你到底要将这件事情记多久?”
“一辈子!”齐妫抬头认真地看着他。
刘义隆怔怔地看着她的眼眸。有些泄气地问道:“一辈子都不肯原谅吗?”
齐妫扯着嘴角笑了笑。“皇上又何必在乎臣妾这般想。”
刘义隆将她拉起身了,靠近了自己。“你明知我最在乎的就是你,从来就没有变过。”
齐妫觉得眼睛有些酸涩,看着他那双熟悉的深邃的眼眸,过往都成了那云烟。
刘义隆却是心中气愤加上郁闷,直接将迎了上去,吻上了她的唇,还是那股淡淡的馨香,还是那熟悉的柔软。
齐妫竟不知他会有这番动作,只得拼命挣扎。
刘义隆干脆直接将她整个身子都搂了过来,贴在自己的胸口,唇一刻也不愿意离开她的唇——这许多时间以来,自己日日夜夜想要的味道,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如何肯轻易放弃了去?就算是此刻她拿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只怕也是不肯放开的。
正文 第二百八十五章天下再大,你也是我的女人!
齐妫自然记得这久违的感觉,叫她的身体忍不住一阵阵的暖意袭来,忍不住的慢慢变得瘫软,忍不住迎合上去。
可有那么一刹那,她突然想起他的唇上,也曾经这样亲吻着另外一个女子,他的身子也曾那样靠近了她去,她就觉得一阵难受,方才所有的异样的感觉全都从身上褪去。
本在陷在情欲当中不能自拔的刘义隆,吻到忘乎所以,加之她身体不由自主地配合;更是叫他整个身体都跟着牵动了起来;此刻却突然明显地感觉她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他怔了一下,转而继续在她的唇上辗转,一手扣住她的腰肢,一手开始在她身上动作起来。
齐妫蹙了眉头,便要制止住他的手了去。
刘义隆哪里会叫她得手了去。只管手上的动作不停,那种久旱逢甘雨的饥渴,如何叫他舍得停下来——这许久以来,他真的并未临幸任何人,因着潘惠儿的事情,他已经后悔莫及了,自是不敢再做出这等事情来。
却说齐妫身体内再是饥渴,却也没办法让自己脑海中的画面消失了去,心中难受至极。便是开始拼命挣扎。
刘义隆移开了唇,转至她的耳垂处,轻咬了一下。
齐妫“嘶”的一声,整个身体竟是感觉要变成一滩水了去,心道自己还是没能挡住他给自己的诱惑,整个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开始扭动了起来。
刘义隆心中一喜,手上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她却是再一次聚集精神,轻声道:“你将我放开。”
刘义隆声音湿润沙哑地附在她的耳边,道:“不放。”
“可臣妾突然想着你与淑仪的画面,臣妾对你,突然就没感觉了……”齐妫鼻尖一酸,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刘义隆动作一顿,抬眸看着烛光下她的眼眸,那里盈/满了泪水,实在是看不出有半点想与自己来的意思。
齐妫借着这空档挣脱了他的钳制,施礼道:“恕臣妾不知天高地厚!但,臣妾实在不能……”
刘义隆怀中一空,刚才所有的热血与热情在瞬间凝固,变得冰凉;看着她颔首立在自己面前,竟是再不能有勇气将她拥在怀中。
齐妫就那样颔首站着。
“可,月儿,犯的错终究需要原谅的。”刘义隆口中干涩不已。
“但,臣妾现在原谅不了。”齐妫抬眸,定定地看着他。“臣妾就是这等不知好歹的人,外祖母说的,终归不是能在宫中待的女子。”
“什么意思?你是打算不在这宫中待下去了吗??”刘义隆瞪着眼睛看着她。“就因为那一次?那你与四弟在栖院渡过一晚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臣妾清白便是清白,自始至终,四弟都是四弟,永远都只是四弟。”
刘义隆泄气地笑了,笑得自己心中一阵清凉。“所以,你打算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