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琳也是不理会,干脆自己开始放粮了去。心里却是想着他若真是对着皇后有心思那就不好了!虽说自己无所谓他喜欢谁,最好是能赶紧娶个侧妃进来,给她生一堆孩子,那就没自己这正妃什么事儿了!可喜欢皇后是算几个意思?总不能叫他将这皇后娶了来罢?
接下来的几日,潘惠儿每日必端着骨头汤站在书房门口候着,若是刘能不将这骨头汤接了进去,她便不走,风里雨里的,她就那么站着。
齐妫坐在那里看着折子,见着刘能为难地站在下面,那一旁的刘义隆只当未闻,她便是忍不住道:“皇上,这是潘美人的一片心意,若是不去,恐寒了她的心。”
“哦!皇后的意思是:朕倒是可以寒你的心了?”刘义隆翻着手头上要得急的一些折子,看完好叫齐妫回复了去。
“皇上此话差矣!这秋日清晨风寒露重!臣妾只恐伤着潘美人的身子,到头来,只怕还要责怪臣妾小心眼了去!”齐妫眉头都不跳一下,将看回复完了的折子重新放在一处,安置好后,又道:“上次让皇上给潘美人的小物件,只怕皇上也是觉得轻便了些,不肯给臣妾给了她,不如这次我从皇上这里讨个赏赐,您叫刘能给了她,顺便便将那骨头汤端进来便是。”
刘义隆点头会意,哂笑道:“这主意不错!刘能,你就按着皇后的这道理给办了,但是一定要说清楚了,那赏赐是皇后给的。”
刘能总算是舒了口气。接了旨意赶紧转了出去。
却不想隔日潘美人又是来了,齐妫这下干脆撕了纸放在耳朵里,这就是耳不听不见烦!这后宫的美人也不只她一个,她实在没必要出了这风头,叫人生厌。
但许是男子并不这般想,虽然自动送上来的总不如自己辛苦追的,但到底还是喜欢各种滋味的都尝个遍的。这会子刘义隆似乎还是挺享受现在这种状态的,一则他觉得有个姑娘这么喜欢自己,实在也一件美事;二则他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所以,那纸在她的耳朵里没有待够半刻钟,就被刘义隆发现并取了出来。
齐妫蹙眉看着他,道:“皇上,臣妾要安心看奏折!若是走看走眼了,恐出什么乱子了去!”
“无妨,不是还有我么?”刘义隆毫不介意地道。
齐妫只好放下手里的事情,认真地看着他,道:“皇上,臣妾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却也不是那等别人想的大度之人,若是皇上觉得这样好玩,那自己尽管玩去,却实在没必要将后宫的事情牵扯到这里来,不说别的,这前前后后要进来议事的大臣们,是不是要不方便了去?”
“哦!”刘义隆煞有介事地点头。做恍然大悟状。“皇后说得有道理。”
“反正这一时也没有叫其他臣子来议事,皇上来是先回一趟后宫将此事处理好了再来,臣妾就在这里再看一会子奏章。”说完便自顾低头做事了去。
“娘娘!有人命奴才将这个给您!”刘能小跑着进了来。
啊?齐妫疑惑地看着刘义隆,接过刘能手里的一个小瓷瓶,问道:“谁?”
“彭城王。”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营阳太妃卒
齐妫拿着瓶子的手抖了一下,转头看到他满眼“看你怎么办”神色的刘义隆。便又将那瓶子递了回去,道:“去跟彭城王说,本宫不需要这个,已叫太医上药了,现在无事。”
刘能看着手里的瓶子,真是越不想有事就越来事!“是!”
“慢着!”刘义隆伸手,示意刘能将瓶子拿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道:“这东西是个好东西!倒是多谢彭城王费心了!但即使外面能弄到的,这宫中也能要到,彭城王自不必担心,皇后有朕爱护着呢!差不到哪里去。”
刘能听着这话里话外的,全是酸味,却也只得道:“是!”转身离去。
刘义隆将瓶子交到她手上,笑道:“放心,对皇后好的东西,就是皇后不愿意收下,朕也是要替你收下的。”
齐妫点头,心中不停地打鼓:这刘义康却也是太过于关心了罢?“那臣妾收下便是。”
刘义隆点头。
“说起这太医的事情,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却不知可行是不可行。你且先听听。”齐妫将瓶子收下笑道。
刘义隆点头。“你且说。”
“我们如今这些太医,那都是家中传承的,并未有过系统的学习,是不是能办一个专门学习如何看病治人的……”思索了许久,终于是想了一个好名字。“医馆!对!就是医学馆!你觉得如何?”
刘义隆拿着笔头在齐妫的头上敲了一下。“娘子,想法都是顶好的!但现在一时却实在没有这样的精力去实施了去。”
“没关系,反正三十年的时间在这里,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齐妫开心道。
刘义隆起身挪到她的身边,从背后搂着她的腰肢,头靠在她的肩头上,道:“三十年一点也不长!我要和娘子生生世世的。”
“嗯!皇上说的是,但和皇上生生世世的,还有后宫的十五位美人,想想就觉得很美啊!”说着又将手中的折子扔给他,道:“还有让你增加子嗣的!皇上的任务可是不少呢!如何?”
刘义隆顺手将那折子扔在了身后,笑道:“这世上总少不了这些人的,哪能事事都由着他们去了?”
齐妫拿过他的手,道:“皇上,你这手也差不多好了,臣妾就不再来这书房处理事情了,尤其是这白日里,实在是不方便;但后宫的事情臣妾却又着实不愿意去花心思。”
“不说了!这后宫的事情我知你不愿意牵扯,但这前朝的事情你还是依旧要与我分担的。”刘义隆打住她的话,握着她的手继续道:“前段时间不是安排袁渝等人前去民间访求疾苦么?有时间,我们倒是可以一起下去瞧瞧,也算是暗访了。”
齐妫眼睛一亮,出去溜达要比呆在这里可自在多了去。“你说得可是算得真的?”
“朕的话,一言九鼎啊!”刘义隆伏在她的肩头笑道。
若他不是皇上,便是只有自己一个正妃该是多好。齐妫叹息了一声,道:“当初你将那么多的美人都选进来可是有什么缘由的?”
刘义隆坐到她的身边,看她微蹙着眉头,便道:“缘由自然是由,这些大多是一些江南富庶之地献过来的,也有朝中臣子的关系在内;毕竟刚刚登基,根基不稳,还得靠着他们些。”
齐妫点头。“我只当信你便是。”
“你自然是要信我的,若不然,你还能信了谁去?”刘义隆哂笑。“对了,说起这旱灾一事,我们需得派几个人下去看着才是,尤其是吴郡太守徐佩之,此人表面看着忠诚的,实则心不诚;派个人下去,免得他作妖了去。”
“刘文与朱容子如何?”她思量了一下问道。“他二人虽是官职不大,但毕竟一直在皇上身边的人,别人也都忌惮些,且我如今看着,他们在朝中倒是像臣妾一样干净,完全庇护谁的道理。”
刘义隆怔了怔。“但此二人是我的侍卫,若就此派出去,身边岂不是没什么人了么?”
“那, 不如派谢弘微去如何?此人行事端重谨慎,应能将事情处理好的。”齐妫思忖着道。“不如臣妾也乔装去了,既是你说的那般,便是搜集了证据,将他拿下去便是。”
“方法虽好,但到底我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你去,我要留在宫中。”刘义隆委屈道。
几日之后,宫中得到消息,营阳王太妃卒。
齐妫记得那个妇人,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只怕离世的那一日,也是如此罢?她笑,冬日的阳光照在院中的衰草当中,这一年的的生机,又要在这冬日里消亡了。但她依旧记得,她爱刘义符的,像天下所有的母亲一般。她在想,营阳王王妃如何了?她没了公主的身份,失去了皇后的身份,失去了最爱的丈夫,到这时,她已然孑然一身;旧事如尘,只愿她能够安然地活下去。
刘义隆今日特地没有来见她,也未要她去前殿伺候。他心中最是明白不过的,在她的心目中,对自己的现在所做的,并不赞成,但自己该要做的,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他在前殿抚着御座对王昙首王华等人道:“这宝座,若不是你们兄弟,我今日也是不能坐的,我打算给你们封爵。”说着便将拟好的诏书让刘能递给他们看去。
王华本就是喜欢权贵之人,如今见着他诏书都拟定好了,心中自是一喜,想这日后也是有爵位之人。
但王昙首却赶紧作揖道:“皇上乃是明英决断!做臣子的只有听从皇上的安排,使有罪之人得到惩罚;哪里是我们这些臣子的功劳,何况这本就是国之难,臣等更不应该如此而给自己封官加爵!还望皇上收回诏书,臣等定当竭力效忠皇上!”
“这也是对爱卿的嘉奖,心中不必有负担了去。”
“臣不敢妄自居功!”王昙首一再推辞。“还请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