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是晋王殿下给的,对咱们来说是价值不菲,可对于王爷而言不过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物什,若是想要随时都有。”桑榆意味深长的说着,“母亲觉得呢?”
程来凤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我就拿走了。”
桑榆笑着颔首。
眼见着程来凤兴冲冲的离开,夕阳愤愤的跺脚,“姐姐这是作甚?那可都是咱的东西,怎么就给了她这样的人?上回来的时候,还给了咱两棍子,怎么今儿就……夕阳不明白!”
“没瞧见我这是把她给惯起来了吗?”桑榆笑盈盈的望着夕阳,“你这丫头,那点东西还心疼了?”
“舍给乞丐我也不心疼,只是给这样的恶人,夕阳心里不平。”夕阳抱起阿狼,显然是生了气。
桑榆笑了,“舍了乞丐那是善心,可有时候的对付坏人,也是善举。”
“夕阳不明白!”
深吸一口气,桑榆揉着眉心,只觉得倦意来袭,“你这丫头跟着我也有些时日了,我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吗?你觉得你姐姐我是这样的软包子,能任人捏来捏去?”
夕阳一愣,这倒不是。
“孙子兵法说,若欲取之必先总之。”桑榆就着夕阳的脑袋轻轻敲了一下,“你这小脑袋瓜子,好好想一想再来生气。”
夕阳回过神来,“姐姐的意思是,咱们今儿把她给惯坏了,到了主院那头她就会不知足。”
“还有呢?”桑榆进了屋。
夕阳紧随其后,“还有便是,若是哪日姐姐不愿施舍了,她就会狗急跳墙。”
“苏娴仗着身份巧言令色,让她们母女给她当眼睛当耳朵,逼得咱家殿下不得不爬墙爬窗户。今儿她自己送上门来,我自然也得算算账,免得借债的像个爷,咱们这当了冤大头却像个孙子。”
夕阳噗嗤笑出声来,“姐姐这招好生厉害,杀人于无形。”
“人之初性本善,可也防不住贪婪二字。”桑榆笑得艰涩,“这人呢,一旦有了欲望就会有软肋。”
“那情爱呢?”夕阳问。
桑榆想了想,“我曾以为那是软肋,不过现在我明白了,在一厢情愿里所爱软肋。在两情相悦中,是生死相许。君生我亦生,君死自相随。”
连生死都不怕了,便也不存在软肋一说。
只是不到最后那一步,谁都不敢轻易言死。
死很容易,活下来长相厮守却很难。
可再难,不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吗?
这程来凤拿了好处回到自己屋里,简直欢喜得快叫出声来。她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的小金元宝,如今都抱在自己的怀里,真当时激动非常。
沐雨珊推门进来的时候,程来凤快速抓了一把金元宝放在自己的袖中,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娘,你在干什么?”沐雨珊冷着脸,“去了一趟沐桑榆那里,没瞧出什么端倪吗?”
“那丫头如今懒洋洋的,还能有什么端倪?”程来凤冷笑两声,“左不过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罢了!”
“你藏着什么?”沐雨珊快速上前,伸手就去抢程来凤手中的盒子。
程来凤心惊,赶紧把盒子往自己怀里抱,“没什么,就是一个盒子而已,我这就要拿去丢掉。”
“既然是不要的东西,那给我看看又如何?”沐雨珊笑得凉凉的,“娘……”她徐徐靠近,突然拔下了程来凤头上的发簪子。
程来凤心惊,光顾着怀里的金盒子,还真的忘了头上那一茬。如今簪子已经到了沐雨珊的手里,沐雨珊也不是傻子,这簪子放在手里沉甸甸的,上头镶嵌着偌大一颗东珠,谁都瞧得出来贵重无比。
“沐桑榆给你的?”沐雨珊问。
“是啊!”程来凤撇撇嘴坐定,“她孝敬我,有什么不好?”
“她能这么好心?”沐雨珊说着这话,却走到了梳妆镜前把簪子往自己的发髻上簪,“倒是挺适合我的。”
程来凤面露不悦,“那是给我的。”
“娘,您也希望女儿跟桑榆一样,能嫁个如意郎君吧?”沐雨珊面露凄楚之色,“我长这么大,还没件像样的首饰。你说我就这样出去见人,岂非……寒碜?叫人见了便知我是寒门女子,怕是不愿与我在一起。”
说到这儿,沐雨珊鼻尖抽抽两声,眼见着就要掉下泪来,“娘,难道你想让女儿当妾?来日年老色衰,被人厌弃,此后便无人再来伺候娘亲。”
说着,她作势要把簪子取下来,“既是如此,那便还给娘罢了!”
“得得得,这玩意终是你们年轻姑娘用的,我一个老婆子也用不着这些。”程来凤虽然心里不满,却还是想着以后能靠着女儿飞黄腾达,这点东西就当做下的本钱。
一想起本钱,她便觉得手痒难耐。
第三百六十章
程来凤可惜的望着自己掌心里的两个小金元宝,那半盒子的金元宝都被沐雨珊给没收了,眼见着到了赌场门口,当即兴奋起来。
心头暗忖:好在老娘留了一手!
袖子里还藏着早前抓的一把小金元宝,这会进了赌坊,她可得好好的盘算着,一定要把早前输的都赢回来。这一次,她一定要翻本。
程来凤急急忙忙的进了赌坊,外头早有人瞧着,转身就回了沐桑榆。
“赌坊?”沐桑榆揉着眉心,“那还真是作死。”
“姐姐,这赌鬼……”夕阳撇撇嘴,“怕是给多少银子都不管用,那就是个无底洞。”
“这洞我给挖大了,到时候让苏娴去填。你真以为你姐姐我是个冤大头,舍了那么多身外之物就是给赌坊添生意的?”桑榆深吸一口气,“有欲望便是最好的。”
“宫里头已经在准备了,估摸着这几日大梁使团就会离开。皇上会设宴,让郡主和大皇子在皇宫里暂且行礼,等到了大梁再行大梁的礼数。”夕阳回禀。
桑榆点点头,“这是应当的。”
她想了想,也该见一见的,有些话在临走之前该说清楚。免得到时候惹出祸来,会给李朔招来大麻烦。
这两日主院很安静,桑榆拿钱打发了程来凤母女,是以这头也很安静。
然则桑榆觉得累,到底怎么个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就是做什么都有点恹恹的,好像提不上劲儿。提不上劲也就罢了,食欲也跟着减弱。
夜里沐浴的时候,桑榆还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夕阳错愕,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贪睡了,这两日可没少躺着。
心里一阵发慌,别是这蛊毒发作了吧?
正想看看呢,却听得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朔已经走了进来,他今儿回来得早,且刚得了皇帝的口谕,说是明晚的郡主辞行宴席,务必要把沐桑榆带进宫里。
苏娴因为此前是已故之身,如今虽然复位,但这大梁使团还在,宫里头暂时不想惹太多的事儿,所以……还是让李朔带着沐桑榆入宫最为稳妥,免得旁人说些不三不四的闲话。
桑榆已经睡着了,夕阳刚要开腔,却被李朔示意摆摆手。
见状,夕阳便行了礼退下。
李朔探了一下水,水温犹热,只是这桑榆睡得倒是挺熟的,长长的羽睫落在面颊上,眉宇间还凝着水雾。房内水汽氤氲,瓷肌如玉,浸在浴桶中迎着那烛光,如同璞玉雕琢一般引人遐想。
徐徐俯身蹲下,李朔微微凝眉,这几日他也觉察到了异样。
明明输出内力的是他,可感到疲惫的却是她。
他这两晚都尽力的避免让她劳累,只是抱着她睡,怎么还会这样?难道是媚骨之毒?
心下一惊,李朔当即取了裹身巾将桑榆抱起。
桑榆睁开眼,瞧着烛光里熟悉的面孔,眼睛里的错愕渐渐消失,便极为自然的靠在他肩头继续睡。李朔眉心拧起,小心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仔细的为她擦干身子,然后便开始观察她背后的曼陀罗花。
还是最初的样子,这蛊毒并没有延展的迹象,怎么就……
李朔深吸一口气,难道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小榆儿?”他软语低唤,“你最近是怎么了?”
她隐约听到他的声音,倦怠的睁开眼,“就是想睡,似要把前半生后半生要睡的觉,都给补上。”说完,她又合上眉眼,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觉得舒服些。
“与我说说话,今晚天色尚早,咱们不急着睡。”李朔哄着她,让她与自己多说些。
可桑榆翻个身便不理他了,然后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李朔眉心蹙得生紧,这是怎么了?这般贪睡,难道是染了风寒?近来天气干燥,早晚寒凉的确容易冻着。瞧着她这般倦怠的模样,他也跟着心疼。
可惜换了一副身子,否则他倒要看看她额头的伤是否留了疤?
“当年,我真不是刻意要抛下你。”李朔从身后抱紧了她,“虽说是迫不得已,却还是弃你而去,终是我对不住你。只是我没料想,你竟把一切都忘了。也是我活该,活该一人守着这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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