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行礼,“全凭侧妃吩咐。”
深吸一口气,桑榆转身就走。
三个女子,进了雍王府。
这雍王还真是猪脑子,什么人都敢往里头收。若不是太后一直护着,估计都不知死了多少回。
蠢货!
蓦地,桑榆顿住脚步,这雍王李珩脑子不好使,可他身边还有个聪慧的尹若雅,想来也不敢贸贸然的把旁的女子往自己府中接。
桑榆凝眉,这里头怕是有什么猫腻。
也不知为何,桑榆觉得有些心慌,那女子惯来蒙面,可眼睛……
桑榆是从晋王府的后门回去的,谁知刚进去便觉得有些异样。夕阳不在后门守着,难道是在屋子里?可这后院一路走来,似乎也没什么人。
心下咯噔一声,桑榆握紧了手中的伞。
回廊尽处,李朔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出去的时候身边也不带个人,不怕遇见什么事吗?”
桑榆怔了怔,刚要上前行礼却被他一把搀住,“你是我妻,这是自己家里,不必行礼。”
“多谢王爷。”桑榆环顾四周,“爷不是入宫去,跟大梁使团商议合约吗?”
“不放心,就回来了。”李朔牵起她冰凉的手,裹在掌心里暖着,“手这样凉,出去的时候多穿点。”
桑榆愣住,蹙眉看着他。
他怎么就不问,她去哪了?
他牵着她回了屋子,夕阳在屋内备好了火盆,行了礼便悄悄退下,始终没敢吭声。
延辛合上房门,冲着夕阳使了个眼色,领着她离开了院子。
“眼下京城里戒备森严,但也不排除有些残党余孽蠢蠢欲动。”李朔把她摁在软榻上,伸手便去脱她的鞋袜。
惊得桑榆当下绷直了身子,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外头下着雨,鞋袜都湿了。”李朔不容分说,将她冰凉的小脚揣进了怀里暖着。
冰凉的脚丫子,贴着他胸膛的肌肤,一下子暖透了。
桑榆不敢置信的望着他,这人喜怒无常,变化得未免太快了,教她实在不敢靠近。她想收回脚,面上有些发烫,“爷,这不太好,这不符规矩。”
“爷自己乐意,谁都管不着。”李朔捂着她的双脚,“脚暖了,身上才会暖。暖一暖,心也就不冷了。小榆儿,爷想好好疼你。”
她凝眸看他,没有吭声。
良久,桑榆轻叹一声,“王爷,我不是苏娴。”
“我知道。”他也跟着轻叹,仿佛不懂的人——是她!
不过他是对的,脚暖了,身上也就不冷了。
他拥着她坐在软榻上,如同哄着孩子般抱着她,将她放在自己的膝上,“爷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桑榆眉心微蹙,“什么故事?”这李朔不去宫里陪王伴驾,与大梁使团磋商协议,却在这里要与她讲个故事,还真是……奇怪得很!
“有一孩童,幼时自命不凡,长大后仍是不改执拗的性子。生逢乱世,他莽撞的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李朔微微到来,“遭逢追杀之际,无意之中遇见了命中贵人,得贵人相助。”
“彼时年幼,不知这回眸一笑的珍贵。”
第三百章
桑榆自是听不懂李朔在说什么,权当是个故事。
李朔伸手揽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免她寒凉,“你许是听不懂,不过没关系,听不懂便罢。你可以当我是没话找话,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搁在心里不说出来……”
“爷,你到底怎么了?”桑榆问,“往日,你从不会说这些。”
在他的脸上,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无措。
是的,无措!
就好像一个愣头青,一个毛头小子,遇见了心仪的姑娘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绪。于是,只能语无伦次自顾自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懂的话。
“今夕非同往日。”李朔吻上她的眉心,“小榆儿,这一次,我绝不教你再等。”
“此前,很多人说我像苏娴。可后来,爷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桑榆定定的望着她,“谁是傲雪?”
李朔苦笑,一脸的无奈与微凉。
伸手抚上桑榆的容脸,他笑得有些艰涩,“傲雪枝头嫣红色,不堕风霜为哪般?”
她还是不懂,虽然她很怀疑李朔说的那些事,可能跟自己有关,跟傅云华有关。可她遍寻记忆,不管是傅云华的记忆,还是沐桑榆的记忆,都没有傲雪此人。
“爷,到底在说什么?”桑榆低低的问。
他松了手,她便从他膝上下来。
李朔将最初的那一块玉佩递给她,桑榆眉心微皱,这不是他们结缘的玉佩吗?夕颜花纹,粗糙而简单的纹路,丝毫不像是李朔这样身份之人,该佩戴的。
可他一直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收藏着。
彼时桑榆便想着,这玉佩的背后怕是有什么故事。
如今瞧着,倒是印证了她的想法。
“这东西……”桑榆抿唇。
当日的山洞疯狂,是他们的开始,也是命中注定的一劫。
有些人不管几番生死,都会回到身边。
李朔将玉佩塞进了桑榆的手里,“这东西是一个女子送的,本王从未见过那么不把人当回事的小丫头。地上捡的也说是自己的,然后随意送给他人。”
“送便送吧,还非得编着谎说什么传世之宝,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把人都当成傻子来骗。不过是个最廉价的石头片,非要说是羊脂白玉做的,硬生生诓了我一只叫花鸡。”
桑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这石头片,诓了你一只叫花鸡?谁家的姑娘这样厉害,连堂堂晋王殿下都吃了大亏?”
“彼时,我还不是晋王。”他凝眸看她。
桑榆“哦”了一声,瞧着掌心里的玉佩,“这东西瞧着质地粗糙,雕功简单,怎么看都不像是王爷的贴身之物,原来真不是爷自个的。”
蓦地,桑榆心神一震,瞬间僵在当场。
李朔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桑榆捏紧了手心里的玉佩,她找遍了沐桑榆的记忆,始终没有任何关于这块玉佩的记忆。联想起李朔之前带她去见胡王,然后……然后回来心性大变,她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答案。
“这东西……”桑榆将玉佩递出去,“既然是那女子欠下的债,爷便好生收着,来日……来日方便讨债。”
“这话,爷爱听。”他握住她的手,玉佩就在两个人的掌心紧贴着,“这笔账,爷得好好的算一算。”
她屏息看他,脑子里有些乱。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拽着不放。
不过,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件事。
在她十四岁那年,悄悄溜出宫去玩。彼时少不更事,看多了梨园里的话本子,想着学那些英雄豪杰浪迹江湖行走天下。谁知后来是被人抬着回来的,不知怎的就回到了宫里,脑袋上还多了一个血口子。
她记得当时母后哭得厉害,父皇怒斥太医无能,说是若不能让公主恢复原样,就诛九族。
许是撞着了脑袋,她当时忘记了很多事,虽然此后断断续续的想起了一些事情,但也不算完整。父皇和母后坚决不许宫里人再提这件事,她本就心大,所以也没有追究。
后来,她遇见了李勋。
只一眼,她便觉得很是熟悉,竟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
她当时还在想,那便是一见钟情!
手心濡湿,桑榆呼吸微促,李朔说的那个小丫头,该不会是她吧?
可这世上哪有这样凑巧的事?
她真的,不记得李朔。
“爷是觉得,我是傲雪?”桑榆面色发白。
可她明明是傅云华,怎么会是傲雪呢?
“是谁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还有机会重新开始。”李朔含笑看她,眼睛里淌着流光,璀璨而夺目,“我想与你重新开始。”
“我们之前,结束过吗?”她问。
他苦笑,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无奈与凄凉。
“你真的不进宫了?”桑榆问。
“你在赶我走?”他问。
桑榆急忙摇头,“不是,只不过你不去,雍王那头怕是要抢了先机的。若是能促成两国议和,到时候名垂青史更得民心。”
“那你呢?”他问。
桑榆一愣,“我?”
“你也会名垂青史吗?”李朔一本正经的问。
桑榆蹙眉,“自古以来除了妖妃祸国,女子很少……”
“那我何须名垂青史?”他一脸的嫌弃,“百花楼那边可有消息?”
她去月满西楼自然是悄悄的,去百花楼倒没那么多顾忌,所以李朔知道也不稀奇。看在他恰当好处转移话题的份上,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之前的话题,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还不如说正事比较自然。
“回京的时候,我便怀疑有人跟着我,没想到是真的。”桑榆道,“利州密室里的那帮黑衣人,大概也来了京城。若我的方向没错,此刻人已经在雍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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