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拽着凤烨就走。
楚蘅吩咐月卫,在晓月城的东城门处,张贴了招揽医者的告示,她正冒雨守在告示的旁边。
保护她的十几名月卫与珍珠,珍云二婢都看不下去了。
其中一名月卫劝说道:“娘娘,这雨越下越大了,您还是回去吧,属下等在此守着便是了。”
楚蘅道:“这点小雨不妨事,我还是亲自守在这里。”
这次招揽的医者,是要去各灾区救治那些灾民的,可不能让人滥竽充数。
因为灾情严重的关系,纵使是月国帝都晓月城也是人烟稀少,没受灾的,都在家里躲着,受灾的,也都忙着在寻避难之所。
珍珠,珍云二婢举着雨伞,陪着楚蘅在雨中等了许久,终于见到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走来询问。
那男子指了指告示后,询问楚蘅:“这位夫人,那告示上所说可是事实,只要去灾区救治那些灾民,等灾情一过,便能入职御医院吗?”
楚蘅瞧着男子文质彬彬,说话谈吐清晰,瞧着应该是读书人或者懂医之人。
好不容易才等来一个人询问,她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赶紧回答:“皇榜已经张贴出来了,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这位公子,请问你可懂医术?”
那男子目光审视的将楚蘅看着,像是想知道楚蘅的身份。
珍云道:“我家娘娘是不会骗你的。”
“娘娘。”
那男子瞪大了双眼将楚蘅看着。
月国百姓谁都知道,月皇陛下专情,独宠皇后楚氏,整个月国后宫,便只有楚氏一人,能称得上是娘娘的,自然便只有月后了。
“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月后娘娘在此。”
“免礼。”
楚蘅朝那男子抬了抬手,“公子,你先回答我,你可懂医术?”
那男子略抬头,看了楚蘅一眼,道:“我家祖上是开医馆的,只是家道中落,医馆没了,小人学了些医术,偶尔帮人治病。”
楚蘅道:“风寒,跌打损伤,公子可能治。”
那男子继续点头。
“这些都是小毛病,不难治。”
楚蘅手里提着一只竹篮,竹篮里面有大约二十几种药材,她伸手将竹篮递向那男子,“公子,你可认识这些药材?”
那男子接过竹篮,举出第一种药材,闻了闻,告诉楚蘅:“禀娘娘,这是首乌。”
他又闻了闻另一种药材:“这是三七。”
“这是海马。”
……
二十几种药材,那男子都逐一报了出来,并且全都说对了。
只要不发生瘟疫,有这些本事,足矣了。
楚蘅满意的笑了笑,将竹篮接了回来,对那男子道:“公子,你通过考验了,去旁边登记一下吧,只要你去灾区帮忙,这场灾难过去后,陛下一定按照承诺,将你招入御医院。”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穷酸公子,终于得了入朝为官的机会,岂能不高兴,向楚蘅谢恩之后,便欢喜去一旁登记了。
容水儿拽着凤铮到东城门时,楚蘅就招揽了两名医者。
晓月,晓月,望月,孤月,崇华县,月溪县,月峡县,这六处受灾最严重,每个地方开设两家医馆,一家医馆配制三名医者,也需要二十一名。
现在只招揽到两名,这悬殊有些大。
重赏之下,竟然也如此招揽医者,楚蘅有些没想到,看着登记簿上的两个名字,她眉头皱了皱。
容水儿与凤烨前来,正好看见她一脸愁眉不展。
“皇嫂,可是招不到人?”
楚蘅看向荣水儿与凤烨:“你们不是去送行了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容水儿回答:“容族的人已经离开了,我跟烨前来,是想帮皇嫂你,皇嫂,我也报名吧。”
说话间,容水儿已经走去一旁,在登记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蘅道:“水儿,灾区可是很辛苦的。”
容水儿笑了笑,回答:“皇嫂,你贵为月国皇后都不怕辛苦,我又怕什么?”
楚蘅道:“既然如此,你便陪我留在晓月城,救助晓月城的百姓吧。”
将容水儿安排远了,凤烨还不得跟她急眼。
好在,皇榜张贴出去之后,月皇月后招揽医者的消息,四处流走,接下来的两日,前来报名的人多了许多,三日后,楚蘅选拔出了三十名医者,处容水儿之外,另外留了两名医者在晓月城,玄月城,孤月城,望月城,月溪县,月峡县,各自派了四五个前往,至于在各地开医设馆,九爷已经传令下去,让各地的官员协助处理。
不过短短三日的时间,晓月,玄月,孤月,望月四城,崇华县,月溪县,月峡县先后开办了十几家为民医馆。
水灾期间,为民医馆承诺,给受灾的百姓免费医治,免费派药。
另一方面,战云峰率领着两万大军,正在开渠引洪,将洪水引入万丈火焰山中。
只是连日小雨绵绵,开渠引洪也不就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画面转到晓月城,新成立的为民医馆中。
即使有楚蘅,容水儿,以及另外两名医者坐诊,医馆外面,依旧排着长龙。
自医馆开办以来,楚蘅几乎是从早忙到晚,连着有两日,都没有见到小翊儿,因为,她出门时,小翊儿还在睡觉,她回去的时候,小翊儿已经睡着了。
“珍珠,你怎么了?”
楚蘅为一位灾民看诊之后,扭头见身边的珍珠神情恍惚,双颊发红。
珍珠看了楚蘅一眼,恍恍惚惚的回答:“小姐,奴婢觉得喉咙有些干,脑袋有些晕。”
楚蘅对她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看看。”
珍珠嗯了一声,步伐摇晃的走到楚蘅的面前。
楚蘅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手,再给她把脉,脉相倒是挺平稳的。
“应该是染了风寒,我给你开两副药,再让珍云送你回宫。”
珍珠道:“小姐,您都没回宫,奴婢也不回去,奴婢要陪着你。”
哪有主子还在忙,她做奴婢的先回去休息的道理。
楚蘅写了药方,唤了珍云过来:“珍珠病了,你将这方子拿给药童,让药童抓两副药,先送珍珠回宫。”
珍珠接过方子,有些踌躇的开口:“我们姐妹俩都走了,谁照顾小姐你?”
楚蘅道:“无妨,你先送珍珠回去,我晚些回宫去,再给珍珠看看。”
珍云只好去抓了药,先送珍珠回宫。
楚蘅与容水儿继续在医馆待着,到天黑的时候,这才在月卫的护送下,回宫。
回到皇宫,在九爷的陪同下,楚蘅匆匆忙忙的用了膳,便对九爷道:“爷,我先去看一下珍珠。”
九爷瞧她匆忙的背影,心头有些被针扎的感觉,上前去,从后面将她的腰圈住,“辛苦你了。”
楚蘅回头看他,甜甜的笑了笑:“我们是夫妻,不必说这些。”
珍云正在照顾珍珠。
白日,珍珠的情况还算好,只是发热,嗓子干,可是到了傍晚,她的情况就有些不对了,服了楚蘅开的治疗风寒的药,不仅没有退热,额头的温度反而更高了,她晚饭也没有吃,珍云怕她嗓子被烧坏,给她喂了些清水,可是那清水刚刚喂进去,片刻就吐出来了。
吃什么吐什么,珍云瞧着,急得在床榻前来回走。
“现在这时辰,小姐应该回宫了,姐姐,你先躺着,我去叫小姐来给你看看。”
珍云转身要出去,珍珠急忙伸手,将她的一片衣角抓住。
“珍……云,不要去,我没事的,小姐累了整日了,让小姐多休息片刻吧。”
珍云急得双眼有些湿润:“可是姐姐,你这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珍珠道:“大惊小怪,不过是小小的风寒罢了,过几日就好了。”
楚蘅前来,正好听到姐妹俩的部分谈话。
她进去,往床榻上瞧了一眼,见珍珠脸色不对,神情比今日白天还恍惚了。
不应该啊,若是风寒,服了她开的药,再睡一觉,基本上就能好一半。
“珍珠,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想到珍珠可能不是染的风寒,楚蘅脸色瞬间绷紧,疾步走到床榻前,先伸手去探珍珠的额头,再给珍珠把脉。
这丫头的额头烫得她差点将手缩了回来,而且,脉相也比今日白天虚弱紊乱了。
凤寒不会这么严重。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珍云见楚蘅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紧绷,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
楚蘅定了定神,伸手去将珍珠的衣襟拉开,再将她的袖子挽起来一些,果然,在珍珠的手臂与脖子上发现了一些红斑红疹。
瘟疫!
一瞬间,瘟疫两个字在她的脑中放大,令她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珍云,我问你,珍珠晚上可有呕吐之症?”
楚蘅问话的语气很严肃,吓得珍云心头漏跳了一拍,急忙回答:“姐姐确实有呕吐,吃什么吐什么,小姐,姐姐不是染的风寒吗,怎会如此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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