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回去,而是我本来就应该在那里。”阮经巅道。
“驸马如此深明大义,老奴替娘娘先谢过驸马了。”易嬷嬷感激地道,她原以为将阮经巅带回去最大的阻力会是他自己,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回去。
“好,好,好!”萧灵韵见阮经巅和易嬷嬷那一副一拍即合的样子,不由得气结,连叫了三个好字,“既然你如此想回去,那便回去吧。”
“那么,请易嬷嬷带我回去吧,我相信,娘娘应该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阮经巅看着易嬷嬷,眼中有着深意。
易嬷嬷点了点头,却是默认。
易嬷嬷给阮经巅换上带出来的宫中的衣物:“还请驸马委屈一下,先穿上这个跟着老奴进宫去。”
从外部进入天牢是几乎不可能的,但是从宫中却是可以动手脚的,更何况,此事也得到了萧恒景的许可,办起来自然是更加容易。
阮经巅很快换上了衣物,跟在易嬷嬷身后,再没有与萧灵韵说什么,萧灵韵担心地看着阮经巅,心里直恨他不争气,若是他肯硬气一点,非要留下来,说不定她还能真不顾一切地将他留下。
三人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前面走来的阮青。
阮青是来给萧灵韵请安的,这几日,大概是因为内务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因此派了个教导嬷嬷来教阮青一些基本的礼仪,以免到时候到时候闹出些笑话。
见到阮经巅和萧灵韵,阮青照着教导嬷嬷教的那般俯身行礼:“父亲,母亲。”
这是阮青为数不多地看到阮经巅和萧灵韵在一起的时候,他行着礼,内心很是紧张,然而却又有些期待,希望自己这几日的努力能让阮经巅和萧灵韵能对自己刮目相看,对他做出肯定。
然而阮经巅却是当做没有看到一般径直走了过去,萧灵韵此刻因为脑海中一团乱显然也没有什么心情理会阮青。倒是易嬷嬷看不过去,笑着说了句:“这位便是小公子吧,果真生的很好。”
阮青也不答话,只觉得心头一阵委屈上来。
为何?
既然将他接入府中,却又视他如空气,父亲也是,名义上的母亲也是……
他虽然出身乡野,但是这些日子也来也在努力让自己能配得上这个身份,为何就是没有人看到他的努力呢?
“小公子,驸马和公主已经走了。”等到阮经巅一行三人走远了,春芳才轻声提醒阮青。
他还行着礼,依着教导嬷嬷所教的姿势。
听了春芳的话,阮青才僵硬地收起动作,也没说什么,转过身便往回走。
在阮青转身的那一刻,春芳真切地看到了,她的这位小公子虽然不说,但是眼眶红红的模样。
他一直是个倔强的孩子,他可以为了学习,不吃不喝一整天也要做好事情;他可以为了矫正一个动作,就算明明坚持不下去了也要硬撑着;他可以为了教导嬷嬷的一句话,反复琢磨直到入睡。
春芳看到了阮青的努力,这个孩子,若是能认真引导,细细调教,以后也定会有一番作为。
只是,他处于这样的身份地位。
他啊,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春芳惋惜地看着阮青的背影,急步跟了上去。
黄昏时分,有马车缓缓来到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下的宫城门口。
“来者何人?”守卫拦下马车。
易嬷嬷上前,递给守卫一块令牌。
“原来是端妃娘娘宫中的人。”守卫因为之前得到了命令,见到令牌立即放行。
“驸马,你现在若是后悔,本宫还可以带你回去。”萧灵韵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阮经巅没有回答,只是闭了眼静静地坐在马车上。
一般马车并不能驶进宫城,因此偌大的宫城里,马车单调的轱辘声“咕噜咕噜”地响着,听起来十分刺耳。
易嬷嬷也坐在一边,她很清楚自己这个时候是不宜插话的,便转过头来当做不知道。
“易嬷嬷,快到了。”驾驶马车的宫人在外面道,萧灵韵和阮经巅在马车上是秘密,所以他只这般道,也便是告诉了车子里的主子们,目的地快到了。
约莫再过了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天牢,便在眼前了。
卷二 第贰佰柒拾贰章 刺杀(贰)
阮经巅早就换好了囚服,下了马车,早就有两个天牢的守卫等在面前。
天牢就在不远处,昏暗的天色下,更显压抑。阮经巅一点都不喜欢里面的气氛,不,应该说是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上里面的气氛。里面没有阳光,没有人、权,更加没有自由。里面有的只是压抑,阴森和沉闷。然而,不管萧灵韵如何折腾。他最好的结局无非也就是被重新送到这里,继续不知道他为期多久的刑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天下,敢于挑战皇权的。若不是将其推翻,便是任其宰割。阮经巅心里很清楚,现在这个结局,不过就是皇上看在端妃和萧灵韵的面子给自己的,自己若是不顺势而下,早晚没有什么好下场。
“驸马!”萧灵韵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不顾易嬷嬷的阻拦。下了马车,在身后喊道。
阮经巅停下了脚步。却是没有回头。
夜风很凉,吹到身上,沁人的寒冷直达到心底。
一如萧灵韵,即使当初阮经巅要被送去刑场她都没这么慌乱过,不。应该是她从来没有慌乱过。只除了她豢养男宠被阮经巅当场撞破的那次以及……现在……她心里有一种想法,若是就这么任由阮经巅回去天牢,这,会不会是他们此生最后一面?
“驸马,你可想清楚了?”萧灵韵不死心地追问道。
“公主。”阮经巅嘶哑着声音道,“若是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碎裂,萧灵韵伸出去的手定格在空中。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阮经巅居然会说出这般的话。
“你……你……阮经巅,你真是,好狠的心……”
阮经巅说罢便继续往前走,然而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意你为我落泪……
他爱着萧灵韵,天之骄女,那般高贵的她,竟然会垂青于自己,而自己只不过一介寒门出身。
他曾有一番抱负,想要在朝堂建功立业,他曾有一腔热血,愿为自己的理想付出一切,他也曾有一项大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然而,然而这一切的一切在遇那一年金榜题名,春风得意马蹄疾之际遇到的那个身着鹅黄色宫装的少女之后就变了。
“你是谁?你知道这里男子是不得进来的吗?”那少女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姑娘……姑娘……小……小生迷路了……”彼时的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没有怎么接触过女子的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着少女的问题。
“哦?这么说你是前头父皇请来的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
“啊?”阮经巅头上冒出汗来,几乎说不出话,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迷了个路,便惹上了一个公主,讷讷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罢了罢了,不知者无罪,”兰香,你送他过去。”少女唤了一个宫女来带路。
“是,长公主。”那宫女很快便上前带路,阮经巅这才知道。自己碰上的居然是大夏皇室最尊贵的长公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临走前,少女问道。
“小……小生阮经巅。”阮经巅结结巴巴地回答,一眼都不敢再看少女。
“好的,本公主知道了,你且去吧。”
阮经巅一步一步走向天牢的大门,脑海里却满是当时初见的回忆。
只是,公主啊,沧海桑田,你已不是当初那个纯真的二八少女,我也不再是当年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的毛头小子了,我们两这缘分,别人直道是一段金玉良缘,我却觉得。这只是一番孽缘。我们彼此成为彼此命中的劫,而如今,既然在劫难逃,不如束手就擒。
身后传来的萧灵韵的呜咽声,阮经巅挺直身形狠下心不往回看。
有锐气破空呼啸而来,阮经巅一愣,身形滞了一滞,暗器直插入他的身体,他低头一看,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他这是?遇刺了?
“来人啊!有刺客!”萧灵韵尖叫着直扑向阮经巅,“驸马!驸马!”
“公主,不能这样,不能把别人引来,快,快跟老奴上马车!”易嬷嬷当机立断冲下马车,朝驾车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又对两个守卫道,“事出紧急,你们也不希望驸马在这当口出事吧?”
“卑职等该如何做,还请嬷嬷明示。”两个守卫相视一眼,齐声道。
“我们先带走驸马,处理一下驸马的伤口,随后派人来通知你们下一步该如何。”易嬷嬷道。
“一切都听嬷嬷的!”两个守卫道,横竖要被处罚,不如相信一下眼前这位正当红的嬷嬷,说不定事情还能有一线转机!随后,他们帮着易嬷嬷将阮经巅送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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