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罩闻言,双眼精光一闪,说:“给我准备供桌!”
供桌一般都是长方形的,供奉神佛的桌子。一般人家很少有。李庆雄家只有神龛,没供桌。
“只要是长形的就行了!拿块红布来铺上,放在门口太阳下。”老罩说。
“开坛作法,不用晚上?”李庆雄道。
“不用不用。白天阳气重,而且现在是大夏天的,太阳毒辣辣,现在驱鬼是最好的!”老罩说。
李玉篆暗地点了点头,这老罩还是懂一点东西的。但也不是白天什么时候都可以,正所谓晌午头,鬼冒油。午时阳气达到最顶峰,正所谓盛极则衰,物极必反。不论午时和子时,都是阴阳交替之时,邪物作祟!
一天里阳气最旺盛的时候,其实是在凌晨,鸡叫的那一刻。
李玉篆看了看屋里的钟,现在才十点半,还不到午时!
李庆雄还在找供桌,李惠道:“拿我的书桌!”
“对,书桌!”李庆雄双眼一亮,把李惠的书桌扛了出来,放到门口。铺上大红布。
老罩从帆布袋里拿出东西来,蜡烛、香炉,小酒杯、一碗熟饭、朱沙……有模有样!
等摆好东西,老罩说:“这位施主,开坛要压坛钱!铜坛188元!银坛288!金坛388!这是孝敬祖师爷的!”
一边坐着的李大海一口茶喷了出来,跳了起来,张了张嘴,直想破口大骂,但想到江湖规矩,骂娘的话生生哽在喉咙里!憋得他满脸通红,浑身哆嗦!
想他李大海两三天还赚不到一百块钱,这个死老罩下嘴这么狠!咬不出血死不休的架势!
“先生,能不能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惠可着紧家里的钱了,一听这数字就晕,想讲价。
“金坛吧!”李庆雄却立刻阻止了她。这做法事可不同别的,要是先生不满意,不尽力就不好了。
虽然李玉篆在镇上已经提醒过他,这个赵师傅可能是个骗子,但他到底觉得李玉篆一个小女娃不可靠!现在已经走投无路,只能病急乱投医了。
李庆雄回屋拿红包把钱包上,递了过去。老罩满意了,把红包放在案桌上。
只见他点了一柱香,神神唠唠地念了一段请祖师爷的话,又拿出那把小小的铜钱剑舞了起来。
看到那柄铜钱剑,李玉篆双眼睁得大大的,倒吸一口气。因为她明显感到这柄小剑上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
好家伙!怪不得这老罩看到李鑫和钱奶奶有真状况还敢接下,原来他有把真家伙在手!
李玉篆双眼微眯,不得不重新打量老罩。莫非这老罩是有真本事的!
想到这,她松了一口气,要是有真本事,那就最好了,得尽快把那对母子给送走!
“嘿!”只见老罩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总算摆完谱了!
“道长……”李庆雄见老罩停了下来,又跑进屋,只见床上那两个该着躺着还是躺着,没一点变化!
老罩哼了一声:“看贫道的!”
说着拿着剑进屋,李玉篆连忙挤进去。
只见老罩拿着铜钱剑,指着床上两人,可能是感受到剑气,钱奶奶僵硬着脖子缩了缩。
老罩大喝:“想不到你这两小鬼胆子还不小!瞧本天师把你们打得魂飞魄散!”
说着那柄铜钱剑一下子拍在钱奶奶额头上。
只见钱奶奶喉咙里发出“呱”的一声怪叫,好像受痛一样。
众人见状大喜,老罩得了意,立刻扬起手再打,可剑还没拍下,老罩便“嗷”地一声惨叫起来!因为钱奶奶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狠狠地咬住了老罩的手腕!
“啊——”老罩痛得大喊大叫,另一只手接过铜钱剑,不住地朝着钱奶奶脑门上拍。
但钱奶奶却不拍,仍然死死地咬着老罩的手腕!
李玉篆倒抽一口气,原以为老罩是个有本事的,没想到只是丈着手中那把剑而已!现在看来,那把剑也不是厉害东西!
“啊,嗷嗷嗷……”老罩痛得嗷嗷大叫着,血不断地流!
“啊——”
李惠和刘婶尖叫,李庆雄一脸懵逼,李大海也吓得往后跳了几跳。
“庆雄叔,拉开她!拉开啊!否则老罩的手要断了!”李玉篆大叫着。
李庆雄回过神来,立刻跑过去,捏着钱奶奶的嘴,但钱奶奶的嘴就像一个大铁钳子!李庆雄大吼一声,生生把钱奶奶的下巴给卸了!
“啊——痛死我了!杀人啊!杀人啊!”老罩终于把自己的手拯救出来,嚎哭着。
李玉篆只见他一只老手血淋淋的,那牙印居然咬到了骨!老罩痛得脸色铁青,汗如雨下。
“咭咭咭……”一阵刺耳尖锐的笑声响起,让众人一阵哆嗦。
回过头,只见钱奶奶仍然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张满是血污的老脸却转过来,死死地盯着老罩那血淋淋的手,一双眼满都是贪婪和意犹未尽!好像随时会扑过去,再咬上一口一样!
李玉篆心下一沉,出事了!这阴物偿过人血,怕已经惦记上了!要是今天再不收拾了,以后会越来越凶!
老罩吓得一个哆嗦,知道自己踢到硬桩了!也顾不上痛了,捂着手臂,拔脚就往屋外跑!
李惠和刘婶吓得连哭都不敢哭,干淌眼泪!因为自从出事,那对母子从没伤过人,现在居然伤人了!
那就好像一只从小吃素的老虎,突然偿到了肉吃,还会安份吗?显然,不会!
☆、第十五章 门后不插柳
钱奶奶躺在床上,又不动了,只紧紧地抱着李鑫。
但李庆雄等人哪还敢多呆,早吓得跑了出门。
“这可咋办?”刘婶捂着嘴,哭了起来。
李大海脸色铁青,紧紧拉着李玉篆的手,他望向李庆雄:“庆雄,这事真不是咱们能管的。要不再多等几天,等祝神婆回来,看咋办。”
李玉篆也觉得这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她暂时管不了!但李鑫……
李玉篆咬牙挣扎着。
“小篆,你怎了?”李惠见李玉篆欲言又止。
“我,唔……”李玉篆沉吟着。她知道,现在刘婶和李庆雄快把自己当支柱了!要是她说出来,就得再冒险!
“你怎么了?”李惠急道。
李玉篆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于心不忍,青着脸说:“其实……你们可能不信我。我以前听人说过,像鑫子那样被占了身子的,若超过七天,可能会变成白痴!”
刘婶眼前一黑,李庆雄瞪大了双眼,李大海却大喝一声:“你上哪听来的胡话?啊?小孩子家家,别乱说!”
“这是真的?”刘婶在经历了这些事,潜意识里觉得李玉篆是个可靠的人,她很信任这个小姑娘。“怎么会……以前,也听说过很多被附身的,有些还长达几年的呢,咋没听说过会弱智。”
“那只是附身!而鑫子不不是丢了一魂或一魄,而是他的生魂整个都挤出去了!”李玉篆道。
“这,怎么行!鑫子不能变白痴!”刘婶急道。
李庆雄对李玉篆的话半信半疑,但就算是假的,这个险他也不敢冒啊!“对了,小篆,你今天不是说要用替身么?我早上去接赵师傅前,顺道又去找国强了!我说你婶把手机忘他家了,他让上来找,我偷偷塞了他一件衣服在包里,临出门前,我揪了他几根头发!他追着我打了……幸好我跑得快!你说的替身,这可咋整?”
“哦,这个容易。”李玉篆说:“这替身得你来了。你穿上国强叔的衣服,再把头发烧成灰,兑水吞了。阴物是不用眼睛看东西的,而是看阴阳。”
“这……就能瞒着她们了?”李庆雄道。
李玉篆只笑了笑。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还要用黄纸写上李国强的生辰八字,写一张替身符,再让李庆雄带到身上。
但她现在没能给人画符。只能用别的东西代替!
她不能行气,只能借助天地万物的气!桃木做牌、再用生鸡血写上生辰八字。也能起到作用。
这是《驱邪三篇》里写到的东西。
“庆难叔你准备一块桃木牌,用生鸡血写上国强叔的生辰八字,到时挂到身上。”
李庆雄连忙点头。
李大海笑了笑:“那啥,方法也教了,小篆啊,你的暑假作业还没写呢?回家哈!”
说着已经拉着李玉篆回家。
等回到家,李大海砰一声把门关上,严厉地瞪着李玉篆:“小篆,你哪听来这么多胡话?”
李玉篆眼珠转了转:“有次我去……对,是布田村的陈燕,我跟二妮去陈燕家玩,陈燕就住祝神婆傍边,我听祝神婆说过的!”
“啊?”李大海瞪大双眼:“祝神婆?”
李玉篆点头。
李大海说:“好嘛,谁也好。反正,这事邪得很,你别掺和!”
李玉篆皱眉,谁也不想涉险啊!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想起昨天谭丽芳走时那句嘲讽,说她将来也是当神棍的!嗯,这谭丽芳还真是预言帝啊!决定了,她将来就当神棍吧!
自己老道士传授了她那三部书,她对玄学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而且这也是一种本事!有了本事,何愁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