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十分严厉,情绪也有些不同寻常的激烈,将周围几个人给吓了一跳。
赵伤微微皱眉审视着她。
而赵二娘子却一愣后,神情却坚定起来,擦擦眼泪站起来,轻声:“渠水你说得对,为母则强,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不能不管他们!就是再苦再难,靠着我自己也要供养他们成人!”
“娘…”墩子和柱子就哇哇大哭,跑过来扑到赵二娘子的怀里。
娘三个又抱到一起痛哭起来。
渠水与赵伤又劝了好一阵,才将几个人给分开,又打了水让他们洗脸,拿了筷子和碗将面条给分吃了。
这还是墩子和柱子第一次这样欢畅的吃面条,但是,却根本没有心情,每个人吃起来都食不知味。
赵伤进了正屋,很快就要出来了,看了渠水一眼,后者便走过去,低低的问:“怎么了?”
赵伤想了想,便一侧身子,让渠水去看躺在正中间地上的男人,是赵二叔。
距离有些远,渠水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却能清晰的看到他身上脸上都被黑色的血污了一大块,看着很吓人。
她咬了下唇,就转身去井水边打了一盆水,又拿了一个干净毛巾,走回来的时候,却被赵二娘子给制止了,她擦擦眼泪,勉强笑了笑:“我来吧,麻烦你帮我那俩小子打水洗洗脸,都成了花猫了。”
渠水忙点头:“二婶放心。”
赵二娘子就端了盆进了屋,蹲下身,细细帮赵二叔擦脸,她的动作和神情都很温柔,又带着浓浓的悲伤,那场景就是渠水也看不下去了。
她即刻就拉着墩子与柱子的手离开了,先帮他们洗脸洗手,又各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都精神了好些。
赵二娘子也已经帮赵二叔换好衣服了,只是放置的时间太久了,他的尸体都僵硬了,身上的衣服脱不下来就干脆不脱,在赵伤的帮助下,帮他直接在外面穿上了最好的衣服。
“二婶,我帮你通知村里人吧。”渠水自告奋勇。
她其实平日是个不太爱管闲事的人,赵二娘子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但还是点点头:“行,那就麻烦你了。”说完又骂赵家大房:“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相信老大一家不知道,到现在也没有踪影,生害怕我们孤儿寡母的连累。”
一边骂,一边眼眶就又红了。
渠水就忙握住她的手安慰:“二婶,昨天整个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我这是离得近,才知道,别家应该都没注意,等会儿我第一个就去赵大伯家,跟他说这个事儿,赵二叔的后事全得靠着他家的帮衬呢!”
赵二娘子便露出一抹苦笑:“我们老大一家,唉,跟你二叔也差不多了。我现在就指望他那一家子不拖后腿就行了,压根就不敢让他帮忙。”
“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要通知一声。”渠水笑道。
“也是,那就麻烦你去说一声就回来吧,这丧事让你一个丫头掺和也不好,回来让老大去通知。”
渠水便应了一声,跟着赵伤一起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扭头看了一眼,发现赵二娘子此时站在那里又有些呆呆的了。
她心里就很酸涩,往村子里去的时候,就觉得很不舒坦。
“你挺关心赵老二家!”赵伤突然说道:“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主动帮过人。”
这是什么话!是在暗示她平日里很冷漠无情吗!
渠水就瞪了他一眼:“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她低头说了一句话,就加快了脚步。
赵伤在后面悠闲的跟着,但他是典型的大长腿,轻松松一步就抵得过渠水的两步。
渠水努力走了半晌,对方还是紧紧跟在她后面,没有被落下去半点,而她自己也已经累得不行了,只得嘟着嘴瞪他一眼,然后也放慢了脚步,一边去擦脸上的汗。
“什么理由!”他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渠水的小动作,怡然自得跟着渠水,忽然问道。
渠水一怔,慢慢垂下头,半晌才苦笑一声:“我只是在可怜墩子和柱子而已,小小年纪就没了爹,以后一定活得很艰难!”
赵伤就低头看她,她的眉眼处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他就突然明白,她是在怀念自己的父母。
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他也听说过刘家的事情,母亲不知怎么的被村人说成是通奸了,一气之下上吊自杀,而她的父亲可能是因为夫妻伉俪情深,竟然也跟着自杀了,留下了一双儿女。
自那天起,渠水就担起了一个家的重担,既当爹又当妈,每日都特别努力特别认真的活着。
而他,也由一开始对她的不喜,渐渐被她的种种行为所感动…
赵伤顿了顿,才轻声问了一句:“小猪,你父母是怎么死的?”
这是他第一次问渠水这个问题,而后者则是一怔,便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你难道不知道吗?虽然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是村里人肯定会私下里议论的,你可能也发现了,我们一家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太好,哪怕我爹在世的时候对村里人帮助良多,但是总也融入不进去!”
赵伤便点头,的确,他一直都有这种感觉,以前是觉得渠水的父亲不会做人,得罪了村邻,所以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女儿,可听渠水的话,又似乎并非如此!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温柔。
渠水深深看了他一眼,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干脆转过身:“说这些做什么!走了!”然后就又瞪他一眼:“以后不许叫我小猪!”
☆、第44章 打死了八九只狼!
说完,也不等对方说话,就健步如飞往前走,那速度,简直都不像是个女孩子。
赵伤便无奈的笑着,一边摇头:“真是一点也不温柔。”
赵老大家住在村子最东头,两个人便进去将这事说了一下,赵老大显然有些吃惊,半晌才点头:“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吧。”
赵老大与赵二叔长得有几分相似,都是老实人的模样,但是前者比后者要更有些经济头脑,闲时会进城做些小生意,所以家里小日子过的还不错。他的媳妇张氏又是个很强势很抠门的女人,所以两房总是闹不对。
可现在发生了这样大的事,他还是淡淡的模样,就让渠水很看不惯了,她忍了忍,才冷冷的说:“赵大伯,二婶那边还在等着呢。”
“嗳,你个小丫头管得还挺宽!这是你家事啊,你就敢指着你赵大伯的鼻子臭骂!”张氏躲在门帘后面听了半晌,精明的大脑早在刷刷的转动开了,正想着好好与赵老大商议呢,就听到渠水催促的声音,就率先跳了出来。
她态度很不客气,可见往日里也没少这样欺负过渠水。
赵伤一把将渠水拉到了身后,淡淡看着她:“我们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若是这事你们不想管,可以,我们去找里正就好了。赵大伯娘,你也很不必如此辱骂!赵二婶家没人,我和渠水是来帮忙的,不是讨骂的!”
几句话就将张氏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赵老大在外人面前还是很要面子的,当即就呵斥了张氏一声:“你看看你这个婆娘,好坏全赖在一张嘴上了。不会说话就一边去。”
张氏很不甘心的往后退了退,又悄悄瞪了渠水与赵伤两人一眼。
赵伤全当没有看见,拱拱手:“既然如此,那我和渠水就先回去了,就不再打搅了。”
赵老二就假意客气:“来了一趟,在家里吃了午饭再走吧。”
赵伤便摇头:“不了,家里也忙着呢。”说着便拉了渠水回去。
出了院子后,还隐隐听到张氏不服气的争吵声:“渠水那丫头连个爹也没有,我骂她两句怎么了,你还为了她那个逃荒逃来的表兄吵起我来了!”
“你是傻啊,你就没听见今早来咱家串门的人说,昨天那十几头狼,只那赵小哥一个人就打死了八九只。这样的人物,你去招惹他干啥!”赵老大气急败坏的说。
渠水听了就十分吃惊,扭头看向对方,微张着小嘴,傻乎乎的模样:“你当真打死了八九只狼!”
赵伤瞧着她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便伸出食指摇了摇,轻声一笑:“不,加上回来后砍死的那一头,是整整十头!”
渠水的嘴巴就再也合不拢了。
赵伤便微微笑:“为什么这么吃惊,难道我的射箭技艺你难道不清楚吗?”
渠水就嘀咕一句:“当然清楚了,怎么会忘记!”
如果不是他武力威胁,她可能就不会救他,最后救了一个累赘回来!
好吧,其实,渠水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有失偏颇,赵伤可不是个累赘,他擅长打猎,只打猎的收入就十分可观,小吃摊的生意这样火爆有一大半都是托他的福,其次,他又擅长武艺,有他在,不管是小吃街上,还是在村子里,都没有人敢轻易欺辱她和小山了。
这一世或许与上一世不太一样,但诚然,她和小山过得要安稳得多。
赵伤便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听你的语气,似乎我曾经用武力威胁过你似的。”
渠水就吓了一跳,忙忙摆手:“你想太多了,绝对没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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