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秦瑞熙只有深深叹了一口气!大概只有他和韩越知道,皇帝季君落这是将他以前吹的牛给听进去了。发展国家得发展经济,经济得以国民温饱为基础。皇帝这哪是让他巡守什么天下,明明是让他在外奔波给皇帝找发财路子,给大启朝无数挣扎在温饱线上的臣民寻找温饱之道。路漫漫兮其修远,这条路还不知道得走多少年!
不过,幸好皇帝还加了一条来去随他,要不然他还真没兴趣接这活儿呢。天知道不管是什么发财大道最大头的五成都在皇帝手中,除了林家和各种开支,他能捞着一成就谢天谢地了。好吧,为了给儿子多点倚仗给女儿多点嫁妆他拼了!
送走了宣旨的古公公,小夫妻俩这才有精神打量新出炉的小姐弟俩。
因为是双胎又提前了差不多半个多月,孩子个头都不大,红红的皱巴巴的,看着和两只没毛的小猴子没什么两样。看在秦瑞熙眼中其实是有些嫌弃的,可是看荆无双那满眼温柔慈和的母爱模样,他也渐渐觉得如此岁月静好,但愿幸福恒久长远!
俩小猴子满月的日子就是一家子乔迁新居的日子,秦直和贾氏已经彻底被秦瑞熙给收拾服帖了,再说不服帖难道将封侯的儿子拒之千里啊?贾氏可还指望着秦瑞熙别记恨以前那些事情多照拂她三个女儿和新得的儿子。
俩小猴子满月也是个于大启朝天下来说的重大日子。这一日微服前来给俩已经张开成为逗人喜爱的小世子小县主送长命锁的皇帝季君落和御史府家的小姐滕紫蝶看上眼了;西北侯府的冷玉书这日也因为不存在的情敌给韩妮表白了。
新年伊始,皇帝立后。锦衣侯带着妻子孩子轻车简从游走天下,鸣天下之不平,谋天下人之福!
☆、番外一 生不同裘死同穴
大启朝明光皇帝二年,因为有御医诊脉说皇后程莲心终身难孕,皇后一气之下迁怒于人宫廷中顿时血流成河,皇帝季君落倚重国舅程志恒应付西凉和南阳进犯正焦头烂额,对此只能不闻不问。
然而事情并未因此平息,皇后更是变本加厉,将怒火延伸到了宫廷之外。出京城西边的义庄因此多了许多种种来历的无名死尸。
“唉,这人长得真俊!”义庄刘老头借着月光打量城里仵作又拉出来的板车最上面那具尸体。那是个二十多三十岁的男子,即便是身形瘦削满脸泛着死气,但那紧闭的眉眼和五官都能让人觉着惊心动魄来,刘老头自认待在义庄收拾了三十年尸体也没看过这么俊俏的公子,真真是可惜了。
王仵作将尸体往义庄内腾出来的一张床上一扔,嘿了一声,“老刘头你还别惋惜,这人其实是个傻子。是深更半夜从一个大宅子里接出来的,听人说还是以前那什么公主的独生儿子,可惜是个傻子,被继母给白养着许多年,如今宫里头太后和皇帝不在了,新皇帝更是记不得还有这么个亲戚没了利用价值,所以……”
老刘头啧啧了两声,有时候看着光鲜亮丽的高官贵人可比庄户人家龌龊多了。转头看王仵作又从板车上抱下来一具瘦骨嶙峋的女尸不由诶诶了两声,“不是说了一日只接一具吗?这年头死人越来越多了。听说西北侯没能抵挡住西凉国要被斩首,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咱们只做好京城这边没人管的尸体就好了。这个啊,也来头不小,你知道程国舅吧,这可是他府上出来的,听说曾经得罪过那位。”王仵作左右看了眼,乌漆墨黑的不会有人能听见才伸了伸大拇指。
老刘头张嘴哦了下,叹了声,“真是造孽哦!可是我这儿才刚腾出来一张空床,这几日没人认领尸体,明儿我得报上去才能掩埋些过日子的。这个女人……”
“老刘头,你可不能让我把人拉回去。”王仵作叫苦不迭,掏了半天掏了几粒碎银子出来分给人一半,肉痛道:“这样吧,这是两家人给的赏钱,说了不让人领尸随便找个乱坟岗埋了就是。你明儿要往上报不如就一起报上去先埋了呗。反正这两人都瘦了吧唧的,现在放一块儿得了。没准咱俩还能凑成一对儿阴婚。”
说罢,王仵作不由分说把人往男人躺的位置一丢。他也心思蔫坏,把俩人给甩了个头碰头,女尸的嘴还和男尸的嘴一擦而过,嘴角乌黑的血迹在男尸唇上留下重重的痕迹。
“嘿,这是啥?”老刘头阻止不及只能上前挡了下一面男的被撞下床,眼睛一晃便发现男的掌心有什么光闪过,伸手就去掏,发死人财已是他们这些游走在黑暗中的人必备的本领。
男的掌心里能看出是一个玉质驳杂的小玉块,但不管怎么掰他的手指他也是丝毫不松,除非将人的手掌给砍下来。但老刘头和王仵作还不至于做出那般损阴德的事情来,两人努力了一把便住了手。
第二天,八卦的王仵作还特意去了男的宅门上问了句,才知道那傻子曾经定过亲,玉块就是那定亲玉佩的一半,只可惜在他成亲那日新娘子跟人跑了,之后他就更傻了,除了护着玉块等媳妇啥都不知道。这次失足跌死也是因为府上继母生的小儿子要抢那玉块所至。
唏嘘了一番后王仵作还特意找老刘头感叹了此事,得知老刘头为了省事竟然真的将两个死人埋在了一个坑里又叹了口气,“你倒是全了人娶媳妇的心事,也算积德了。”
王仵作却是没看到老刘头闪闪躲躲的眼色,以及他回家便将半块玉给了妻子,让妻子留着做个传家宝,毕竟庄户人家看来,玉质再差那也是块玉啊!
☆、番外二,六年
秦瑞熙扶着肚子还未显怀的荆无双一脸的心翼翼。
而荆无双盯着那前面将粉嘟嘟的皇太子给压在身下揍的彪悍女儿满脸忧色,“瑞熙啊,你确定皇上不会生气?”
“他还好意思?堂堂皇太子被教得见个美女就往人脸上亲,不被咱们乐乐揍我都上去下手了!”秦瑞熙义愤填膺地哼哼。
跟在两人身后的刘丛那个汗啊,主子把世子和县主一直带在身边大江南北跑,家里这俩魔王完全他翻版,也只有皇太子那么胆大敢亲县主了,这下子可好,县主那暴脾气上来比她一岁的皇太子怎么撑得住哦,只能被压着打的份,哎哟,那拳头挥得,刘丛都替太子肚子疼。
“乖乖女儿,动作麻利些,太子的侍从要进来了。”秦瑞熙不但不喝止他宝贝女儿,还靠着灵敏的听觉和视觉帮女儿作弊,对此荆无双早已是司空见惯,知道反驳无效只能虎着脸叫那个还兴高采烈的女儿,“乐乐没听到你爹的话吗?”
秦乐赶紧站起来,还顺手将矮了她半个头的太子从地上拉起来,帮人理了理头发顺了顺衣角,还威逼利诱道:“季彤我告诉你,你脸上是没伤痕的,要是敢告我别人也不会相信还会你是谎话的坏孩。要是你乖乖的不告诉别人你打了我我给你好吃的还带你出去玩。”
季彤长相随皇后腾紫蝶,气质却和皇帝季君落相差无几,绷着一张脸郑重其事点头,“乐乐放心,我只会告诉别人我亲了你不会告诉别人你打我。”
秦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孩子脑袋单纯哪里想得到那么多,倒是秦瑞熙目瞪口呆,“告诉我,这腹黑的子不是季君落的儿子。”
荆无双也笑了,“太子这么该不会想那么多吧。”
夫妻俩却是忘了,季君落就是从早熟,明明润物无声掌握着皇宫内大半的资源却还是一味的示弱装柔,成为最后站在那最高处的那人。
在外五年,秦瑞熙每到一处便会因地制宜为当地民生奔前忙后,有皇帝的全力支持做出了不少功绩。然而越是这样被压榨他越是想要卸下肩头重担只和荆无双带着孩子们平淡度日。此次荆无双再次有孕,他忙不迭带着人直奔京城,就是想要见皇帝请辞。
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这边才刚刚到京城,皇帝就带着皇后出京避暑去了,还把才四岁的皇太子丢到了侯府。
“唉!”面对上门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韩越,秦瑞熙已经长吁短叹了许久。
韩越倒是依然耐心细致,始终维持笑意听完了秦瑞熙的抱怨,这才换了个动作,“侯爷也曾过‘能者多劳’,难得皇上信任,侯爷不是该高兴才华能有施展的机会吗?”
“也有一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我才二十六很年轻,家庭幸福身体健康,一点都不想因为帮他而触动某些人的利益被暗杀。”
“侯爷已经深藏了所有功与名,皇上和我也会想方设法引开别人的注意力。为了这社稷天下,侯爷您就在辛苦几年。”韩越身负季君落嘱托,千方百计要劝着秦瑞熙收回他那想要甩手的念头。
另一厢,韩越的妻子丹阳郡主周雅和九公主季悠悠也羡慕地围在荆无双身边聊着最近京城和西北那边的闲事。
韩妮嫁给冷玉书后给西北侯这个武将世家带去了一股斯风,还在西北侯府办了家学,专门教导冷家的那些孩子。并在成婚第二年为冷玉书生了个长相细致的女儿,本来还为着不能一举得男有些沮丧地发现冷家的女儿那就是众人的明珠,比男孩受欢迎多了,冷玉书彻底沦为了女儿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