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云借着油灯的光亮爬上床,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她也是困极了,没去在意,吹了油灯准备小眠一觉。
哪知,这床一上就上出了问题。
床上不知什么时候躲了个人,拿被子盖得严严的,还是个男人。待萧锦云一上去,一个勾手就把她抱了过去。
男人的力气很大,萧锦云惊叫一声没挣脱,被他捂住了嘴。
“小表妹,我说过你逃不过我的掌心。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叫啊,越叫我越疼你。”
萧锦云听出来,这是陈礼州的声音。
畜生,这个畜生!
萧锦云在心里怒骂,但被他捂着嘴却喊不出声。陈礼州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我倒要看看,今天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陈礼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咬着牙掰开萧锦云的手,一把扯下她的外衫。本来就不厚,陈礼州的力气又大,被他这么一扯,只听“哗”的一声,那布料就被扯成了两块。
萧锦云从前是见过陈礼州跟人打架的,蛮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一头疯牛。他把萧锦云的手强行扭到头顶,扭得她生疼。
可是身体那些疼远及不上心里的恐惧,她在陈礼州身上乱蹬乱踢,陈礼州吃不住稍一松懈,她就放声叫出来。
可是她这茅草屋建得偏,虽然跟陈家看着只隔了几条田埂,但是这种时候大家都锁门关窗了,哪里听得到她的呼喊。
况且就算听到也未必有人肯过来,舅舅对她虽有一丝情谊,但那里经得住舅娘的哄劝和撒泼。
而她这屋子的窗户也紧闭着,萧锦云忽然醒悟,陈礼州或许就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他从大门出去,关了门,又偷偷从窗户爬起来,栓死了窗户。
恰好这时黑虎在房间门外叫了两声,萧锦云越发肯定,陈礼州是早有打算。方才她觉得不对,也没细想,原来是黑虎。
黑虎一直没走,就在这房子了。
说不定刚才陈礼州出去的时候,连大门外面都给她锁了。如果是这样,就算有人听到什么动静,也进不来。
而且就算撞开大门,黑虎还守在客厅。
陈礼州、陈礼州……萧锦云咬着牙齿拼了命的反抗,只恨刚才没有一刀砍在他的脑袋上。要是现在让她挣脱的话,她一定要杀了他!
砍断他那双脏手,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萧锦云心里都是恨,不仅是今天的,还有过去,很久很久以前。不仅是陈礼州一个人的,还有陈王氏的,还有那个便宜表姐陈淑兰的。
过去她只是忍着,忍着,她以为一切都会好,可是到了今天,到了现在,她才知道,没有结束的一天。
他们欺负她没人要,从小剥夺属于她的东西,却让她做着粗鄙丫头都不愿做的活。召之即来呼之即去,还随意打骂。
而现在陈礼州还一步一步把她逼到这份上,他就是要逼死她。
不,不对,应该是他们!
她不相信这件事舅娘毫不知情,前些日子她去要种子的时候,舅娘对她又打又骂,后来却答应给种子。
还特意给自己的儿子,让他送来,陈礼州是什么东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她不知道吗?
萧锦云心里恨,陈礼州揪住了她的头发,几乎要把头皮给她扯下来。她疼得撕心裂肺,可是越疼,脑子却越清楚,对陈王氏母子的恨意也越深。
他们这就是要逼死她,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却知道,陈家除了舅舅没人待见她。但她都不在意,那些都能忍,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狠毒。
竟要对她下死手。
她拼不过陈礼州,如果今晚他得逞,她也就活不下去了。但萧锦云也想好了,如果今晚自己真被这畜生糟蹋了,那就一起死吧!
她披头散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发了疯的野兽,拳打脚踢挣不脱,就抓挠掐咬,她已经顾不得一切了,逮住哪儿就往哪儿咬。
陈礼州的胳膊被咬住,疼得他哇哇叫,但萧锦云疯了一样下死口,怎么也挣不脱。既然要死,就一起死吧。
但陈礼州力气到底大得多,狠命一甩,萧锦云受不住力被甩出去。陈礼州起身就扯住她的头发,从床边把她拽进角落。
“啪”一声,一个利落地耳光,打得萧锦云鼻子嘴巴都是血。
但她嘴里的血不全部是自己的,还有陈礼州的,很浓,又腥又臭。她唾了一口,痰加上血一起吐在陈礼州脸上。
又一个耳光,陈礼州大叫一声:“婊子!”
抬手就扯脱了她半个裤管,膝盖以上一半的大腿都露出来,陈礼州伸手一抓,就握住她的脚踝,再用力一拉,萧锦云整个人都被他压在了身下。
那肥大的手从脚踝摸上来,萧锦云惊叫起来。陈礼州又拽住了她的头发,底下那只手却停也没停一路往上。
萧锦云要疯了,她已经疯了,又惊又怕,可是怎么也挣扎不脱,陈礼州就是个阴魂,还要陈家那些人,他们就想要和她的血,吃她的肉。
可是她没有办法,陈礼州的手在那光滑匀称的小腿上流连了片刻,忽然抓住剩下那半截裤腿。
眼看着就要往下扯,黑虎却忽然在门外狂嚎了起来。
陈礼州的动作顿了下,黑虎却叫得越发厉害,他呵斥一句,黑虎的声音弱了些,这才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
是撬门的声音。
萧锦云也听到了,这时候也管不得门外是什么人了,只扯开嗓子大喊:“救命啊,救命……”
后面的话被陈礼州捂了回去,她便开始死命挣扎。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拼了命也不能放弃。
第22章:好个通奸
门外黑虎又叫起来,越叫越大声,声音里带着要把对方撕碎的狂怒。
萧锦云已经顾不得门外了,同陈礼州厮打在一起。不能就这么认命,死也不能死得这么屈辱!
屋内的厮打,屋外的狂嚎交织在一起。萧锦云再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觉得筋疲力尽,但又分明不甘心。
她的眼前开始变得模糊,房顶咕噜噜地转起来,越转越快,眼前那片模糊也越来越大。
终于没有力气了,陈礼州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整个人都坐在她身上。
她想,完了。
但是醒来的时候却是另一番场景,还是她的房间,床也还是乱糟糟的。只是这会儿,房间里挤满了人,而她被裹在那床破旧的棉被里。
那些人都是村里的,熟悉的面孔,正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什么。见她醒来,有人指着她,叫:“醒了,叫她自己说!”
话音刚落,萧锦云就看到一个身影从人群便蹦过来,指着她骂:“小不要脸的,竟然做出这种事,我们陈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说话的正是舅娘陈王氏,斜着眼,手都快指到萧锦云的鼻子上。
萧锦云正虚弱,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只躺在床上眼睁睁看着她,看着屋里那些指指点点的人。
陈王氏见她那样子,越发嚣张,习惯性要伸手去拧她的耳朵。眼见着萧锦云就要躲不过去,一个身影忽然拦在她面前。
“我家公子敬您是萧姑娘的长辈,前面那些话已经没与你计较。但你如果再这样无理耍泼,休怪我不客气!”
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边说边要撸袖子。萧锦云只看得到他的背,可那声音分明稚气未脱。
听他提到公子,萧锦云这才往他旁边看去,果真看到那个男人。
此时,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白圆领的长衫,袖口绣着暗绿和暗红两层交叠的滚边,并不显突兀,倒是和膝盖前蔽膝的颜色十分相称。
此时他也正向萧锦云看过来,四目相对,萧锦云终于有力气扯了扯嘴:“沈公子。”
她的声音很低,有些嘶哑。
沈珩点点头,示意她躺好别动。
陈王氏却在这时叫起来:“呵,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我们陈家世世代代都是清白人家,现在倒好,脸都让这个小娼妇丢尽了,既然做了娼,还有什么脸面住在我们陈家的房子里!”
陈王氏说着要发做,但她个头矮,不及面前那男孩,便不敢再动手,索性变了脸坐在地上哭起来,“我的命苦,怎么养了这么一只白眼儿狼啊,相亲们都帮忙评评理啊……”
陈王氏哭得伤心,左右立马有人上来劝她,“我说陈家大嫂呀,你也别太难过,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就是,外人始终是外人,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你对她再好就养不熟。”
后面接话那个萧锦云也认识,就是村子里兰花她娘,平日大家都叫她一声周婶儿。这周婶儿可没别的长处,只那一张嘴,就能把活人给说死过去。
当年刘灵儿的事,她和舅娘就没少在背后掺和。这回刘灵儿犯病,在村里说三道四最厉害的也是她。
从前萧锦云看她一个寡妇,觉得也是可怜人,左右见着都恭恭敬敬地打一声招呼。可现在方才晓得,自己那声婶子都叫到狗耳朵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