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羽咬着牙,扬起花瓶将水全淋在他的身上。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好了,醒了没?”
慕容墨脸一黑:“……”。
。
快三更天了,问梅居西厢房的门口,仍响着敲门声。
“小羽……”慕容墨第一百九十九次敲门。
没人应声。
屋子里,凤红羽将两只耳内塞着棉花,抱着被子早已睡熟。
开始,她一直生着闷气,睡不着,后来,她将床挪到了门口堵着门,又找了钉子将窗子钉死。
这才安心的睡了。
慕容墨望着紧闭的门,转身走出屋子。
园子里的,蓝燕紫燕一脸紧张的看着慕容墨。
主子敲了一个多时辰的门,她们两人就罚站了一个多时辰。
“都不准睡觉,站在园子的门口面壁思过!”慕容墨朝二人冷哼了一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小女人的鼻子比常人灵敏,普通的催情散能瞒过她?
“是。”两个丫头战战兢兢地转身就走。
吃了闭门羹的慕容墨只得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
王府的客房。
江映雪是哭到天亮的。
只要一闭眼,她就仿佛看到慕容民那张恶心的嘴脸,在自己的面前晃着。
丫头倩儿在慕容墨的凌厉目光注视下,吓得将实情全说了。
此时,再不敢向以前那般在江映雪的面前大大咧咧说话,而是一直躲在角落里。
江映雪看到她那副萎靡的样子,恨得想一脚踢死她。
但江家已不同往年,府里只有一个空架子,她虽是江家长房的大小姐,身边只用得起两个仆人。
细活粗活全是倩儿跟老嬷嬷在打理。
赶走了倩儿,谁帮她梳头?
想到自己打着算盘而来,空手而回,还丢了名声,心中是又气又悔。
嬷嬷端着早点放在她的床前,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吃点东西吧,刚才,王府里的管家派人来传话,说是回金陵的马车已帮小姐准备好了。”
“我不吃,拿走!”江映雪怒恨得将碗推到地上。
叮叮咣咣,那碗在地上滴溜溜转了几转,居然然没有破,但粥却是洒了一地。
“大小姐,出城后吃饭就不方便了,先吃点早点垫下肚子。”嬷嬷耐心地劝着她,“老奴刚才打听到了,王爷说你嫁给慕容大公子后,这彩礼会出一百抬,另加五万两银子和一座新府邸做贺礼。”
“我不稀罕!”江映雪咬牙怒喝一声,“慕容墨,他个负心汉!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我不会让那个凤红羽占我的位置!容王妃之位,只能是我的!”
嬷嬷吓得不轻,不敢回嘴。
。
凤红羽一夜好睡,睡到自然醒。
醒来时,见鬼的发现慕容墨就睡到她一侧。
而且,不要脸的将胳膊揽着她腰,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
“流氓!”凤红羽猛的将他推下床去。
她想起昨天被他拉进浴盆里,手指不小心抓着的玩意儿,一阵心跳加速,脸色腾的又红了。
慕容墨弹弹袖子看着她,一脸无辜,“小羽,昨晚我又是搬床,又是拆窗上的钉子,忙到天快亮才睡下,很辛苦,你怎么忍心将我吵醒?”
“你还有理了,你那东厢房不是有床吗?”
“小羽毛睡过那床,有猫毛落在上面。文嬷嬷忘记洗被子了。”
“你……”凤红羽闭了闭眼,袖中两手紧握,忍着怒火。昨天,她差点被他占了便宜!下回她要是相信他病了,快不行了,她便是小人。“我要回家。”
“吃了早点再走。”慕容墨耐心的哄着。
“不吃!”
“我送你回凤府。”
“不要!”
“……”
趁着慕容墨被韩大叫走去了书房,凤红羽穿好衣,连早饭也不吃,转身就往前院走。
她走到王府后宅的一处垂花门旁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凤红羽,你给我站住!”
凤红羽回头,只见江映雪穿着一件斗篷,面上蒙着面纱,正怒气冲冲地大步朝她走来。
江映雪依旧是一身如雪的白衣,翩翩然似仙子,却因脸上的怒火,生生破了一张脸的美。
她淡淡地挑眉,“江小姐,何事?”
“何事?”江映雪往蓝燕紫燕两人各看了一眼,冷冷说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话要跟凤红羽说!”
紫燕木着脸,站着不动。
话多的蓝燕微微一笑,“江小姐,奴婢们奉了王爷的令,得亲自将羽小姐送往府门口的马车上,才能离开。”
江映雪来了容王府,慕容墨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影子,不闻不问。而这凤红羽,不仅了住进慕容墨的园子,他还拨了两个丫头贴身的侍候着,这待遇,天上地下的差别。
江映雪心中早已来气,眼下被一个丫头回驳,她的脸色马上一沉。
“放肆!贱婢,你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算不再是王爷的未婚妻,也是江家的大小姐,你是不想活了吗?”
在昨天,蓝燕还畏惧她容王府未婚妻的身份,而今天,一个名声败坏的女人,蓝燕哪里将她放在眼里?
她微微扬眉,“江小姐,奴婢再贱,也不会半夜同男子私会。”
江映雪气得脸色一白:“……”
凤红羽见好就收,朝两个丫头摆摆手,“你们先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
“是,羽小姐。”
蓝燕淡淡看了江映雪一眼,退离开三丈远,并没有离开。
紫燕则去看马车去了。
“说吧,你找我何事?我洗耳恭听。”凤红羽拂了拂袖子,矮身往一旁的假山石上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向江映雪。
江映雪眸中冷芒一闪,咬着银牙伸手指着凤红羽怒道,“是你将我打晕了是不是?是你害的我是不是?凤红羽,这笔帐我会记下的!”
凤红羽“哈”的冷笑了一声,“江小姐,若说算帐,我还没有同你算帐呢!你倒是先问我了!当真是可笑!”
“……”
“你为什么让你的丫头假传王爷的话,来约我?你居心何在?”
江映雪眸光乱闪,“本来就是王爷在约你,你们威逼我的丫头,她才乱说话的。”
凤红羽摇摇头冷笑,拂袖站起身来,缓缓走向江映雪。
江映雪虽然昂着头,但被凤红羽凌厉的目光直直盯着,心中竟发起忤来,脚步不由得往后退。
凤红羽扯唇冷笑,“江映雪,虽然我与王爷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却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哪怕这世上没有花儿了,他也不会让我去看白色的花!”
“……”
“前年我父亲三哥死,数万将士为他们披麻戴孝了整整一百天,益州城的城民也是自发的在家门口挂起了白灯笼。站在城中的山上望向益州城,满城雪白。从那以后,我最是厌恶白色。”
江映雪身子一震,“……”
她眯了眯眼,难道漏洞出在这里?该死的凤红羽,居然这样的狡猾!
凤红羽又道,“所以,余婆婆拿着王爷的帕子来传话,说是王爷约我去夕颜苑看盛开的白色月光花,我便起了疑心。你还想说,你的丫头是被威逼屈打成招的吗?”
伎俩被识穿,江映雪恼羞成怒。
她退后一步摇摇指着凤红羽,“凤红羽你别得意,我是不会将墨哥哥让给你的,哼,走着瞧!”
同来时的趾高气扬不同,江映雪几乎是落荒而逃。
王府里的仆人众多,虽然没有朝她指指点点,但那一个一个带着或奚落或嘲讽的目光,足以使她如针芒刺在后背。
虽然是江南大户,但江家家势早已穷得买不起更多的马车。
江映雪和丫头倩儿嬷嬷坐一辆马车,两个护卫骑马跟在车后。
江家车夫刚扬起鞭子,便有一辆更大的马车从容王府隔壁的慕容氏三房里驶出来。
大公子慕容民打马走到江映雪的马车旁。
“江大小姐,从临安往金陵而行,路途遥远,本公子可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儿独自前行,所以,特意抛开府上的生意,送你去金陵。”
他长得也不算太丑,但一张笑脸却是带着猥琐,生生将原本俊秀的脸,增丑了几分。
在江映雪看来,更是如一个癞蛤蟆在窥视她。
她“唰”一下将车帘子扯下来,挡住了慕容民赤果果窥视她的视线。
“我不要你送,你给我滚!”
慕容民伸手敲敲车壁,“啧啧啧,昨晚咱俩还肌肤相亲呢,江大小姐怎么过一晚就不认人了?还是要我脱了衣服,你才会认出同你一起在草地上滚了几滚的人?”
江映雪要气疯了,死劲地咬着唇,“老沈,快赶车!”
“是,大小姐!”车夫扬了扬马鞭子,将车赶往了王府前的大道上。
慕容民也朝身后跟随的两辆马车招了招手,“出发了,去金陵看未来的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