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在嫁来皇子府之前,她曾幻想过无数的办法逃离这场亲事,可是最后的最后,她还是穿上了嫁衣,不情不愿的入了皇子府。
不过令她感到震惊的是,尽管洞房花烛的那一夜殿下是留宿在了她的房中,可他却只是坐在书案那里看了一整晚的卷宗,及至翌日一早,他便直接离开。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强迫她做那些亲密的事情,是以让她难得觉得有了一丝可以喘息的机会,在那之后,她极少见到殿下,而他也从不曾主动踏足揽月居,不过这对她来讲是最好的。
看着尤夫人和曾经的姜氏为了得到殿下的宠爱而使出百般手段,她心里是觉得可笑的,甚至连郑侧妃那样通透的人都没能免俗,她便愈发觉得这些人可笑可怜的很。
是以久而久之,她便懒得同她们在一处,自己独自一人守着这座小院,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一生,或许也不错。
可是她忘了,她的身后还有一整个贺府,并不仅仅只是有她一人而已。
但是无法勉强自己如她们那样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怜惜和恩赐让自己变得卑微,所以她很无助,不知道自己夹在这中间还能继续生存多久。
虽然一直以来,她就在为此神伤,可是只要没有人去提醒她那些事,那她就可以一直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很显然,前几日父亲的那封信便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听着贺夫人洋洋洒洒的讲了这么多的事情,云舒的心下也不禁觉得有些悲凉,或许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是贺夫人一人吧!
“其实一开始同你交好,并非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毕竟你同那些人一样,喜欢玩弄心机诡谲。”说着话,贺夫人忽然抬头望向了云舒,眼神难得真挚,“我暗中观察了你许久,终于确定你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所以才决定同你交好的。”
“哦?原来在夫人的眼里,奴婢竟成了不简单的人了?!”
“倘或你当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婢女的话,殿下不会如此倾心于你。”似乎是不打算再与云舒遮掩下去,贺夫人竟十分直白的说道。
闻言,云舒淡淡一笑,既没有承认,但是却也没有否认。
“那夫人接近我,是打算做什么呢?”
既然她有所为,便必然会有所求,否则的话,费尽心机折腾那么一大圈不就白忙活了!
“我想让你帮我。”说着话,贺夫人的手紧紧的握住了云舒的,眼中充满了恳切之意。
“帮什么?”
“帮我离开这儿。”
话落,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缓缓的抽回了被贺夫人握住的手,“奴婢没有听错吧,夫人要离开六皇子府?”
“云舒,只有你才能帮我了,若是我再继续被困在这儿的话,我会死的。”
看着贺夫人眼中的纠结和挣扎之色,云舒倒是不怀疑她这话的真实性。
只不过……
“夫人要我帮着你背叛殿下,这个风险,未免有些大吧?”
“这不算是背叛,他从来不曾在意过我的,那就算我消失了也对他半点都没有影响,难道不是吗?”
冷冷的笑了一下,云舒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夫人难道以为自己是个无名小卒吗,你倒是乐的丢开手,可届时御史府来找殿下要人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那……那便说我生了病,已经死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确定你逃得开?”
连番的被云舒打击,贺夫人不禁语塞,好像在自己心里默默计划了无数遍的计划忽然就没了用处。
“到底该怎么办,要如何做我才能离开这里?!”似是被此事折磨的不行,贺夫人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头部,只觉得那里疼痛欲裂。
见状,云舒却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再说什么。
旁的事情倒也罢了,可是逃离皇子府这样的事情,她可是万万不敢答应的,如今若贺夫人只是身为一名婢女或是侍妾的话倒是还好说,可她身为夫人,那就难办的多了。
想到这,看着贺夫人也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低着头兀自流着眼泪,云舒走到桌边取过水盆,拧净帕子之后轻轻的为她擦了擦脸。
“夫人即便是不喜欢笑,可也不该如此落泪才是。”
可是偏偏听闻云舒这话,贺夫人的眼泪却掉的愈发的凶。
忽然想到了什么,贺夫人一把拉住云舒的手叮嘱道,“你既是不肯帮我,可也务必不能将此事讲出去。”
瞧着贺夫人自以为凶狠的眼神,云舒不觉微微勾唇,“夫人若是担心我的为人,那一开始就不该与我说起此事。”
简单将她的头发拢了一下,云舒瞧着雪雁方才送进来的膳食还温着,便对贺夫人说道,“夫人几日都不曾好好用膳,还是简单吃些吧!”
瞧着云舒好似完全不在意方才的事情了一般,贺夫人这才稍稍安了心。
两人一站一坐,一个沉默无语的用着膳,另一个则是一言不发的布着菜。
直到见贺夫人吃的差不多了,云舒才唤雪雁她们进来将东西都收下去,看着她们两人见到贺夫人用膳而露出放心的微笑,云舒不禁低声朝着贺夫人说道,“她们两人自小伴您左右,若是您金蝉脱壳之后,可曾想过她们的下场吗?”
这话一出,却见贺夫人的脸色顿时一僵。
“夫人一心想求个自由,这一点奴婢可以理解,但也要看看那代价值不值得,奴婢没有胆子去违逆殿下,是以这个忙奴婢帮不上夫人什么,但若是您自己凭借自己的本事逃离了这一处,奴婢也绝对不会多事的到处去言说。”
有了云舒这句话作保证,贺夫人的心顿时便落回了肚子里。
“……多谢。”
“奴婢告退。”说完,云舒便转身退出了房中,径自离开了揽月居。
朝着主院而回的时候,云舒的心下一直在回想着方才的事情,眸光幽幽暗暗的不知她想起了什么。
路过花园那一处的时候,不妨见到画师季明允正在园中作画,云舒本想直接走过,却不料被他出言唤住,“云舒姑娘。”
“季公子有何吩咐?”
“不敢当这一声吩咐,在下只是想起之前曾经受恩于姑娘,无以为报,便想着画了一副姑娘的画作给你,还望不要嫌弃。”
话落,季明允便从一旁的画筒中抽出了一幅画,随后含笑的递到了云舒的手中。
见状,云舒却没有直接接过,而是稍有疑惑的挑眉问道,“受恩与我?!”
这倒是奇了,她既是施恩于他,怎地她自己竟都不记得了?
“姑娘难道忘了,此前在下困惑于宫廷画师的考题,还多亏姑娘出言提醒,在下这才恍然大悟,这自然算得上是恩惠。”
“季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只是恰好被我蒙对了而已。”
“不管如何说,这都是姑娘的功劳,旁的值钱的物件在下也着实拿不出手,若是送些胭脂水粉之类的又未免唐突了姑娘,是以便只能献上这一幅画了。”
看着季明允十分恳切的样子,云舒便心知自己若是再不接未免有些托大之嫌,是以便颔首接过,“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缓缓的打开那卷画,只见画中女子一身淡紫纱衣,身姿婀娜的立于花海之中,手中捻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卉,正开的明艳而热烈。
“云舒姑娘觉得如何?”说着话,季明允的眼中不禁充满了期待之色。
“季公子画技非凡,这画自然是妙的很。”
似是见云舒当真十分喜爱这幅画,季明允也不禁淡淡微笑,“姑娘喜欢就好。”
“公子若无事,那我便先告退了。”
说完,云舒便转身欲走,却不料季明允却急急的开口唤道,“等一下。”
“还有何事?”
“在下听闻,姑娘前些时日受了伤,不知如今可有好转了?”早前她回到皇子府的时候他便已经得到了消息,只是一直不得与她相见,是以也无处打探。
“劳公子关心,不碍事的。”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见云舒说完话之后便径自转身离开,季明允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落寞之色。
他原本还打算再同她说一会子话,可是怎奈她好似并不热络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果真如传言那般,她已经许身给了殿下?!
想到这种可能,季明允的心下便猛地一惊,随后赶忙收敛了自己内心的邪念。
有些错误,犯了一次就够了,绝对不能再来第二次,否则的话,怕是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会搭进去。
这般一想,季明允便赶忙摇了摇头,似是打算忘记什么一般。
……
再说另外一边,夜倾昱去了惠远寺之后,便整日在禅房中手抄佛经,言说是为了超度昭仁贵妃腹中的那个孩子。
他有如此孝心,庆丰帝自然十分欣慰,是以对他的态度便愈发亲近,倒是反而对皇后和大皇子一伙的人冷淡至极。
而事实上,此刻的禅房之中,燕洄正一脸生无可恋的抄着佛经,而夜倾昱则是悠闲的在一旁嗑着瓜子,喝着茶。
看着夜倾昱施施然的起身准备离开的样子,燕洄赶忙神色紧张的问道,“您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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