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林嬷嬷的话,谢无逸下意识的转头望向了云舒,随后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季明允,脸色不禁一变。
云舒与季公子私通?!
这若是换成别的小丫头,指不定谢无逸也就信了,可若是说云舒的话,他倒是有些怀疑。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早在她像如今这般大摇大摆的出入殿下书房之前,她就曾屡次暗中潜入殿下的书房,他也是无意间撞到过一次,可是速随即就被燕洄给盯了好几日,确定他不会往外声张之后这才保住了一条命,而后庄毅死后,他便紧接着成为了新的统领。
早前庄毅曾经屡次和他提起云舒,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一不在表露着他对她的喜爱之情,可是谁知在那之后没过几日他便死了,这也难保不是殿下着人做的手脚。
想到这些,谢无逸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没有听信林嬷嬷的一面之词。
“不知嬷嬷如此说,可是有何证据?”
“哪里需要什么证据,我们这么些人可都是亲眼看见的,难道还会冤枉了她不成!”
“这……”
一边是殿下的奶母,一边是不知和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却万万得罪不得的人,他到底该如何取舍呢!
就在谢无逸百般纠结的时候,却只听闻季明允的声音讷讷的响起,“在下从未与云舒姑娘有过半点苟且之事,嬷嬷何故定要将这脏水泼到我二人的头上?”
“还敢狡辩,你们若是当真没有不清不楚的话,又为何深更半夜相约来此?”
闻言,季明允方才准备脱口而出什么,却下意识的闭了嘴不再多言,令一旁的云舒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
而林嬷嬷一见季明允不再说话,她的神色便愈发得意,“谢统领,你也瞧见了,这对奸夫淫妇祸乱皇子府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无需再审了。”
皱眉看了看云舒,谢无逸即便不想得罪她,可是眼下这般情况也是实在没得选了。
“云舒姑娘,还望委屈一晚,待到明日郑侧妃提审,是非黑白便自有公论了。”说着话,便见谢无逸微微扬了一下手,随后便见他身后跟着侍卫上前,作势要扣押她和季明允。
“慢着!”云舒猛地挣开了架着她的两人,随后朝着谢无逸微微勾唇,笑容放肆又邪魅,甚至让谢无逸有一瞬间觉得自己仿若看到了殿下。
“不知云舒姑娘还有何话说?”
“谢统领不若瞧瞧这是什么……”话落,便见云舒手掌翻飞,转瞬间手中便握着一枚令牌,上书一个大大的“昱”字,赫然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见此,谢无逸的眸光倏然一凝,随后连忙双手抱拳施了一礼,神色变得十分恭谨。
“这是……”林嬷嬷愣愣的看着云舒手中的令牌,一时间只觉得喉咙那里仿若梗着一口血似的,吐不出也咽不下,别提多难受了。
“殿下临行之前便将他的令牌交由了我保管,说是这府上近来不大安分,未免有人借机生事,让我有个防备。”
说完,云舒还特意朝着林嬷嬷走近了几步,将手中的令牌举到了她的眼前让她看仔细。
“这一定是假的,殿下怎么可能会将他的令牌交给你,这分明就是你在胡说八道!”
“不是的,这令牌是真的。”
听闻林嬷嬷质疑云舒的话,谢无逸却面色沉沉的开了口,心下不禁在庆幸着,幸好自己方才没有出言不逊,否则的话,还真是会得罪了了不得的人物呢!
殿下连自己的令牌都交给了云舒保管,自然可见二人的关系不一般,非是他这样的虾兵蟹将可比。
见连谢无逸都在帮着云舒说话,林嬷嬷一时心下气不过,竟像是要晕倒似的,不停的用手抚着自己的心口顺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大晚上的,这是在闹什么?”忽然,一道柔柔的女音传了来,众人闻声望去,却只见是郑柔缓步来了此处。
总算是见到了可以依仗的人,林嬷嬷赶忙挥退左右两侧扶着她的人,几步便走到了郑柔的身边,“侧妃来的正是时候,否则的话,云舒这蹄子就翻了天了。”
“哦?这是怎么回事啊?”
“启禀侧妃,近几日府中多有异动,时常有人说在园中的假山附近看见一些人影,还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奴婢恐是哪个院中的小丫鬟行为不检点,是以今日便带着人守在这里,不想果然见到云舒和季画师相约在此。”
“不是的,还望侧妃明察,在下只是偶尔路过,恰好碰见了云舒姑娘而已。”瞧着是郑柔在这,季明允觉得她好歹是大家的女子出身,必然不会如那群老婆子一般不讲道理,是以便赶忙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恰好碰见,想必是一场误会。”郑柔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便不禁一变,可是谁知还未等季明允放下心来,便只听她的话锋忽然一转,又接着问道,“可是本妃有些奇怪,这么晚的时辰,季公子还不安寝却来这花园中做什么?”
“这……这……”一时被郑柔问的语塞,季明允支吾了好半晌方才说道,“因着见今晚月色不错,是以在下原本打算出来赏月作画的。”
季明允原本以为自己是找的好借口,谁知却正中郑柔的下怀,“作画?季公子倒是好雅兴,却不知画纸画笔何在?”
话落,顿时只见季明允的脸色一僵。
云舒看着郑柔三言两语间便逼得季明允哑口无言,她的眸光不禁渐渐变暗。
依照眼下这个时辰,郑柔本该是睡去了才对,可是方才并无人前去请示她,而她自己便来了这里,分明就是一早就知道出了事,单等着看热闹呢,眼见自己拿出了夜倾昱的令牌,恐林嬷嬷降她不住,是以才亲自来了这里。
看来过来这么久,她和郑柔终究还是对上了!
想到这,云舒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眸中寒光四射。
再说郑柔将季明允堵得说不出话之后,她方才将目光落到了云舒的身上,“这是……殿下的令牌?”
“正是。”
看着云舒毫不掩饰的傲然姿态,郑柔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没有底气的。
她虽占着一个侧妃的名头,可是实际上呢,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连府中的防卫这样大的事情都交到了云舒的手上,那可想而知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插手的!
这般一想,郑柔虚搭在身前的手便紧紧的握起,可是脸上却依旧笑意盈盈的问道,“你是说,这是殿下交给你的?”
“不然侧妃认为呢?”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你近来可以随意出入殿下的书房,这令牌……”说完,郑柔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云舒一眼,暗示之意十足。
虽然郑柔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之人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令牌倒是真的,可谁知到底是不是殿下交给云舒的呢,万一是她趁着殿下不在,自己从书房中偷出来的也未可知啊!
如此想来,众人看向云舒的眼中便充满了怀疑和探究。
毕竟比起一个丫鬟,他们还是更相信郑侧妃的。
“来人,将她给我抓起来!”眸光定定的看着云舒,郑柔的神色忽然变得无比冷凝,好似今日势必要除掉这个为害皇子府的人一般。
随着郑柔的话音落下,谢无逸手下的人纷纷形成了一个包围之势,直接将云舒给围在了其中,既防止她逃脱,又避免了她专攻某处下手。
“云舒私通外男,盗取殿下令牌,祸乱皇子府,今日势必要将其拿下。”冷冷的看着云舒,郑柔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生死莫论。”
如果说郑柔前面说的话谢无逸还能遵从的话,那最后的这四个字就的确是令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郑侧妃她……
不会是在泄私愤吧?!
见谢无逸一直愣愣的站在那没有动手,郑柔不禁冷冷的喝斥道,“还在等什么,还不动手!”
闻言,谢无逸神色踌躇的望着云舒,随后低低的说了一句,“得罪了。”
话落,他便示意手下之人直接动手,瞬间就朝着云舒攻去。
谁知她却不躲也不闪,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唇边凝着一抹冷笑,显得无比霸气。
然而就在那群侍卫即将接近她的时候,却忽然见到有一人从天而降,瞬间便将他们掀翻在地。
变故突生,就连郑柔都没有想到,她仔细打量着挡在云舒身前的那人,却发现自己从未见过他。
可是郑柔没见过却不代表谢无逸也同样没见过,只见他双眼瞪的老大的望着眼前之人,眸光无比的晶亮,“燕漓大人!”
一听这话,那群被打倒在地的侍卫都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脸的茫然之色。
而郑柔则是面露疑惑的望着眼前眼覆黑巾的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
燕漓……
这名字倒是与燕洄有些相似,而且瞧着他的长相,倒是果然也有些熟悉,难不成他与燕洄是兄弟?
“启禀郑侧妃,这令牌乃是殿下临行前交给云舒的,就连属下,也是殿下特意派遣留在云舒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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