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过是担心隔墙有耳罢了,倒是没有考虑别的问题。”
“好了,你说说吧,你心中是如何想的。”
“娘娘在宫中生活多年,想必也猜到了今次的事情并不简单,倘或仅仅只是几只老鼠惹出来的麻烦,那您也不会如此烦忧了。”
闻言,昭仁贵妃唇边的笑意不觉一僵,随后方才若无其事的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这宫中有谁最见不得贵妃娘娘好,想来您自己心里也一清二楚,是以依奴婢看来,此事要么不管,若要管便要管个彻底。”
“怎么个管法?”
“月华宫只有您一人独居于此,那么如今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便不可能是其他的妃嫔为皇后娘娘所利用,奴婢想,大抵是这宫里出了内鬼了。”
一听这话,夜倾羽不禁瞪大了双眼问道,“有宫人叛主?!”
“公主聪慧。”
看着云舒面色平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昭仁贵妃望向她的眼中不禁充满了探究。
这丫头倒是有些意思,三言两语之间便说出了问题的关键,倒是让她有些开始期待她口中所言的办法了。
“近来因着那些老鼠的事情,月华宫上下闹得人心惶惶,绿漪姐姐已经接连杖责了好些的宫人,再继续下去的话,怕是不用别人拉拢,他们自己就主动叛变了。”
“你说的话倒是与本宫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既如此,你便放手去做吧!”
“奴婢遵命。”说完,云舒的脸上不禁浮现了一抹为难之色。
见状,昭仁贵妃稍显疑惑的问道,“怎么,可是有何难处?”
“回娘娘的话,旁的倒也罢了,只是奴婢恐无人听从奴婢的安排。”她毕竟方才到这月华宫来伺候,满宫上下的人都还没有认全呢,她说的话哪里有人会听。
“这你无需担忧,本宫会吩咐绿漪,让她协助你的。”
“如此,奴婢便多谢娘娘了。”
话落,云舒便转身走出了房内,留下了这一处的空间给她们母女二人。
一直到晚间时分,云舒让绿漪将宫人都召集了起来,并吩咐他们从今往后依旧各司其职,无需再留意老鼠的事情。
另外,再在宫中距离昭仁贵妃寝殿最远的位置设置几口大缸,里面装满谷糠,就敞开了放在那里等着老鼠去吃。
听闻云舒这话,所有人都不禁一愣,不解云舒这般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连绿漪站在一旁听着也是疑惑不已,可是奈何贵妃娘娘都已经发了话,他们便也只有遵命的份儿。
自那之后,缸中的谷糠便日日见底,几乎满宫的老鼠都会跑到那里去觅食,包餐一顿之后才会离开。
而当那缸中的谷糠不够时,云舒便会吩咐人及时的填满,确保不会饿到那群老鼠,而她的这个行为也引来了众人的疑惑。
皇后在朝阳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禁一脸的疑惑之色。
“你说什么,她们将老鼠养了起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派出去打听的人是如此说的,想来昭仁贵妃那边已经黔驴技穷了。”
闻言,皇后的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眸中寒气森森。
“她也够得意了,怀着个这么大的肚子居然还不安分,本宫总要让她知道厉害的。”
看着皇后难得如此开心的样子,陶女官也不禁在一旁附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如今昭仁贵妃除了好生养着那群老鼠,再也想不出什么像样的办法了。”
说完,主仆两人便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幸而听了瑄儿的话没有随着陛下前去猎场,否则的话,岂非就白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她与月华宫的那个小贱人斗法斗了这么多年,几乎从未占过上风,若非是有陛下护着她,她怎么会容许她如此得意,是以她要趁着陛下不在的这段日子好好收拾她一番,最好是令她的孩子都胎死腹中,这才不枉费她费尽心机算计她一次。
想到这,皇后神色慵懒的瞥了一眼自己指尖鲜红的豆蔻,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手掌上布满了细纹,皮肤也松弛了很多。
她几时变得如此老态必现了?!
眸色惊恐的望着陶女官,皇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问道,“本宫是不是老了,再也没有当日的风华了?”
“皇后娘娘说什么呢,奴婢瞧着您还是从前的模样。”说着话,陶女官的眼底却快速的闪过了一抹幽暗的光芒。
自从昭仁贵妃开始在宫中得势之后,皇后娘娘的境遇便变得十分不好,随之改变的还有她的心态,人也愈发憔悴。
再加上早前襄阳侯府的事情一闹出来,皇后更加像是老了好几岁似的,身子也一直病病殃殃的,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比起正洋溢在幸福中的昭仁贵妃来将,皇后娘娘自然是老一些的。
收敛了自己的心绪,陶女官从一旁取过了一面雕花棱镜放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娘娘您看,你还是如从前那般貌美如花呢!”
只见镜中的女子脸颊消瘦,两个颧骨好好的凸起,头上过于繁复的发髻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压在她的头顶上,甚至已经阻碍了她的呼吸一般。
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自己鬓角的银丝,皇后的瞳孔忽然一紧。
“白发!”她居然都已经生出了白发!
“娘娘许是看错了,您怎么可能会生出白头发呢!”一边说着话,陶女官一边伸手轻轻的抚过皇后的发髻,手指却微微用力将面上的那根白发塞进了其他的黑发中,“你信您再看看。”
皇后再依言望向镜子时,果然就发现没有了那根白头发,是以便不禁疑惑,方才是不是她一时眼花看错了。
被陶女官安抚好了情绪之后,皇后方才依旧言笑晏晏的欣赏着镜中的自己,满心都在为月华宫的事情感到高兴。
……
话分两头,再说另外一边,云舒命人在月华宫中设下那些大缸之后,那群老鼠好似已经养成了规律,每日都成群结队的来此觅食,遇见人的时候也不会从开始那般四处躲藏了,倒是好像彻底相熟了似的。
昭仁贵妃到底是有些阅历的人,心知云舒或许有后招,便没有急着催促,但是夜倾羽就不一样了,她年轻气盛,自然没有什么定力,见云舒浪费了那么多的谷糠却还是没有杀死一只老鼠,反而将它们都供养了起来,心下便不禁十分愤怒。
“我说你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啊,要是没有那金刚钻儿就别揽瓷器活!”
看着夜倾羽脸上明显的不悦之色,云舒却表现的十分平静,“回公主的话,奴婢正打算收局呢,恰好您就过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
“公主静候片刻就是。”说完,云舒便吩咐一旁的宫人将缸中的那些谷糠都倒掉,反而是是倒了满缸的清水进去,只在最上面的一层铺了薄薄的一层谷糠而已。
不止如此,云舒还让人在那几口大缸的四周都撒上满地的谷糠,其中还洋洋洒洒的夹在了一些小颗粒,也不知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见云舒拍了拍手准备转身离开的样子,夜倾羽下意识的叫叫住了她,“你去哪?”
“已经布置好了,只等着明日收尸便是。”
疑惑的看了看角落里的几口大缸,又看了看一脸胸有成竹的云舒,夜倾羽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最好是这样,如果明日依旧没有什么进展的话,仔细我让母妃好好收拾你。”
“倘或若真没有半点成效,奴婢便自行去贵妃娘娘的面前请罪。”
见云舒都已经如此说,夜倾羽便也就不再多言,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方才离开。
就在夜倾羽走后,云舒不经意间扫到廊下有一名小宫女似是正在往她这边望着。
云舒微眯着眼看过去,却见那人忽然慌里慌张的转身就走,倒是令她越发感到奇怪。
她记得那小丫头是在昭仁贵妃殿前伺候的梅香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云舒忽然勾唇一笑,眸中冷冽至极。
直到次日晨起时分,宫中忽然响起了一道尖锐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晨曦的宁静。
云舒慢悠悠的闻声赶到时,见到的便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宫人围着那几口大缸,四周满满都是死老鼠,看起来极为骇人。
不止是地上堆积了一片,那缸中也淹死了无数的老鼠,缸中的水都已经溢了出来,四周散发着浓重的腐臭味。
有好多的小宫女都被吓得跑开了,还有一些甚至已经扶着墙根儿呕吐起来,似是被那般震撼的场面给恶心的不行。
可是唯有云舒,神色散漫的走至人前,唇边挂着一抹冷笑。
------题外话------
两章并一章,看的更爽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下边没有
众人看见是云舒来了此处,便下意识的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让她可以直接走到最里面。
绿漪也得到消息来了这里,瞧着眼前这灰压压一片的老鼠尸体,她不禁皱紧了眉头,赶忙抽出绣帕掩住了自己的口鼻,可还是能够感觉到有阵阵恶臭味传来。
四周的宫人都在对此议论纷纷,惊叹于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居然就将这些老鼠都灭掉了,一时间看向云舒的眼中也充满了异样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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