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总算说得李凤宁眉头轻展,表情算是轻松了点。
“果然夫贤妇祸少。”李凤宁手一揽他的腰,突然力气一松,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凤未竟一时没有防备,被她压在身下,闻言却只是轻笑,“我就那么一句话,怎见得就‘贤’了?”他极自然地就把手搁到她背上,谁想他的胳膊才碰到她的后背,她身体轻轻一震。
怎么了?
“比起那个整天脑子里不知想什么的蠢货,”李凤宁声音冷了一瞬,随后又轻暖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比都没法比。”
凤未竟一时有些瞠目,竟不知对她这种说人家不好的时候顺便还要捧一下他的说法摆出什么表情好,停了好一会才道:“他到底还年轻,许是遇事慌了……”然而接下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开解好。李凤宁遣回来报信的人,自然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因此凤未竟也知道蒋氏是到了早晨发现染露丢了之后,又瞒下来想要自己找的事。
“他不过是不信染露是小六的儿子罢了。”李凤宁话语中满是鄙夷不屑,“我和小六打小一处吃一处睡,小时候连出头认错都是算好了谁受的罚轻些便是谁去。只是养她的侍宠,疼她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
凤未竟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蒋氏要真认定了染露是李凤宁的儿子,这么疏于照顾不是更坏事?
好歹现下被他搂着的这个是当朝一品亲王,她的儿子就是天家血脉。弄丢了她的儿子,殷家或许没事,蒋氏一家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李凤宁说他那什么,还真不能算错。
只是心里想归心里想,凤未竟也不能出声符合李凤宁,只能拿手轻抚她的背,企图安抚她一下。谁知不止她身体又是一僵,连带着他还摸了一手灰。
一手灰?
凤未竟正奇怪间,却见那个伏在他身上,拿他当垫子用的人,突然一口含住他的耳垂。带着暖意的湿意叫他的心忽一下提了起来,以至于出口的句子都碎成好几截,“谨,安……你……”
“刑部追查老手说,应该是染露自己偷跑出来,在街上的时候被拐子看见。”她说话时嘴唇贴着他的脸颊移动,“后来看见拐子拿匕首指着染露,染露对着我哭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冲到户部衙门,叫小六写休书。”她舔着他的嘴唇,用嘴唇磨蹭着他的,引诱他张开嘴,“但是我想到你的时候,突然之间就觉得没那么生气了。”
他根本没有拒绝她的想法,自然而然就顺了她的意。而当她温暖的气息侵袭过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闭上眼睛。
人说年少贪欢,但是他嫁给她之后,起先是不好意思,然后为了家务又忙得筋疲力尽,好容易养回来一点又是先帝孝期,所以她与他亲近的次数,只怕是两个巴掌都凑不满。
所以……
再怎么应该矜持,他也知道自己的确在想念她的温柔。
在那有限的几回里,她从来都是会等他的。用她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唇,令他的身体慢慢从僵涩中苏醒。就算是她呼吸粗重,她也依旧会耐着性子慢慢来……
呼吸……
李凤宁的呼吸声,把他就快要融成一片浆糊的思绪拉回几分。
孝期还没有过去,她再怎么想,也不会这么撩拨他。所以……
他用几乎毫无力量的手去推她。“谨……安,”声音涩哑一片,“脱掉,衣服。”却好歹把句子说完整了。
“脱掉,你的衣服吗?”他的妻主终于放开他的唇,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背上怎么了?”再怎么努力,呼吸还是没法立刻恢复正常,也于是说话腔调听上去就有点怪。
“什么背?”李凤宁却依旧试图蒙混过关。
凤未竟不由微恼,伸手便要去扯她腰带。李凤宁一把按住他的手,但最后还是在他坚持的目光下败下阵来。她轻叹一口气,自己解开腰带,脱了衣裳然后慢吞吞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
凤未竟倒吸一口冷气,顿时什么旖旎心思也没了。
她背后一片青紫淤痕,竟是没有多少完好的皮肤。即便此时室内幽暗不明,瞧着也是触目惊心。
凤未竟还是坐堂替人看过诊的,虽然明知道看着可怖,却并非什么大伤,却仍然忍不住觉得鼻子发酸。又想起她刚才为了遮掩背上淤青,竟然企图用撩拨他来蒙混过关,顿时又有些恼起来。
李凤宁转过身来,见他神情不对,立时就开始赔小心,“就是救染露的时候蹭了几下而已,也不怎么疼。”
凤未竟白她一眼。
还不怎么疼。
淤青成这样,只怕走一步路都疼,更何况她的车一早遣回家,肯定是骑马回来的。所以只怕刚才进来时在门口站好一会,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之前疼得受不了,进屋终于能松口气。否则以她的性子必然是要陪着染露的,哪能丢下那孩子自己回屋。
“我也不是想瞒着你。”李凤宁更小心了,“这边只要一叫大夫,明儿那谁只怕在殷家真要待不下去了。”
原来,她是想殷六妇夫和睦?
也是。
帮着寻孩子也就罢了,帮着寻孩子还弄得自己受了伤,换到谁身上只怕也没个理所当然心安理得的。
只是,为了人家把自己弄成这样,还不许叫大夫。
看着凤未竟心里又是不舍,又是恼怒,“就你爱做好人。”
“眼下却要君上做做好人。”李凤宁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把他拉下去压在身下,“为妻这两日不能平躺,只好委屈君上了。”
凤未竟恼过一瞬便罢,由得李凤宁抱上来把他当成垫子,“明天我去配些膏药给你敷上,不会有人知道的。”
“好。清容,我想把染露接过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在咱们家住一阵也好。”
“我说的是……再住得久一些呢?比如,那个,再住个十二三年什么的?”
“……六姐会同意?”
“弄成这样,染露回去也是叫阿蒋难堪。”
“那倒也是……”
第301章 秦府添孪生
李凤宁那身朝服既然想表现的是威仪赫赫,在保护身体上甚至还不如老农的粗布顶用。她习武只为强身,从没人敢教她怎么挨打,所以抱着殷染露在地上翻滚一圈着实伤得不轻。她虽想瞒着,奈何凤未竟也不知给她抹了什么在背上,但凡动一动,她就觉得衣衫里透出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再加上染露受惊之后特别黏她,因此李凤宁只能老老实实在家里窝上几天,没法子天天地朝外头跑了。
这日午后,她溜跶到了范随的院子里。
或许是先帝孝期将尽,又或者只是因为开了春,王府里到处都是一片清新的气息。范聿自号柳牍山人,那笔山水画都得过两任皇帝赞赏,布置起屋子来自然大材小用。何况她弟弟又是个赫赫有名的善财童子,把个院子收拾得匠心独具,风雅别致,简直能把李凤宁的书房都衬出一股俗气来。
李凤宁边走边逛,才为白墙上透雕的窗棱里映出点点新绿驻足,转眸就看见坐在秋千上的范随。
他穿着一件樱草色的衫裙,略微圆润些的脸仰着,眉头微蹙瞧着空中的白云发呆。雪白如玉的双手抓着秋千深灰色的绳索上,宽松的裙褶没能遮住他隆起的肚腹,却像一缕青烟一眼流泻下去,直拖到已经冒出青芽的泥地上。
怎么看,都是个年轻的郎君了。
李凤宁无声无息地走到他面前,“在想什么?”
随儿一惊,两条腿像是要躲她似的下意识就猛地朝后一缩,双手立刻收回来抱着肚子。只是他现在不坐在椅子上,秋千立时跟着猛晃了一下,他的手又松开,顿时整个人失去平衡朝后仰倒。
李凤宁大惊失色,连忙扑过去,总算连秋千带人一起抱进怀里。只是范随倒是稳住身体,他坐的那块秋千木板也撞到李凤宁胯骨上,她背上肌肉又扯动淤伤,一时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小姐!”随儿哪还坐得住,急得立时站起来在她身上摸索,“撞到哪里了,哪里疼……”只是话没说完,他突然一顿,然后扒开李凤宁的衣领就凑过去闻,随即勃然变色。他只眼珠一转的功夫,声音几乎有几分尖利,“你受伤了?”
李凤宁不过一小会功夫说不出话来,待她缓过劲来的时候,却见还被她搂在怀里的范随小脸一沉,目光里竟透出几分冷意来。
李凤宁到底是养大范随的人,比他亲爹都明白他的心思,瞧他神色不对连忙先松了手,然后把他从秋千里挖出来再揽住他的腰,“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就是蹭了几下而已。”
“他配不上六姐。”随儿却显然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抬起眼眸直视着她,眼神十分坚定。
李凤宁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才长叹一声,“人都已经进门了,还能怎么样?”
她摊开手,随儿自然而然地把手放上来。然后她牵起他的手,一起朝屋里走去。
随儿却抬眼看她,显然还是没有放弃,“六姐已经够难了。一大家子的吃用都压在她身上,再添上这么个只会误事的笨蛋,不是会更辛苦?”
李凤宁却是有点意外,她眉头一挑,顿下脚步整个人都转过来看着范随。
当然,她们在说的是殷六的夫君蒋氏。
染露差点被拐走一事,蒋氏虽然的确疏于照看,倒也不能说他是故意。
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在发现染露不在殷府之后还试图遮掩,妄想凭他身边三两个的人手从偌大京师安阳把孩子找回来。如果不是京武卫碰巧看见救下孩子,如果拐子带着他出了城,再把染露找回来的希望就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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