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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天下 (小叉)


“朕什么时候说过她是为了别的?”李昱嗓门低了几分,“可做事瞻前不顾后,毛毛躁躁的不分轻重,真是枉费太女和殷太傅教她那么久。”
“陛下这是说气话了。”单宁海微笑,“大小姐即便年轻些缺了见识,待陛下却是一片至诚。”
李昱没说话,只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地来了句,“她让你来给她求情?”
之前还恼着,瞬间就能那么波澜不惊地说话,多少有点风雨欲来的兆头。可单宁海却表情丝毫不变,甚至还大大方方地来了句,“陛下明鉴。大小姐的确是来过寒舍。”
“她说什么?”李昱拿起一子,只看着棋盘。
“她只是让老臣代呈一句话,‘凤儿做事会有始有终’。”
李昱拿着棋子的手一顿,她眉头微皱抬起头来看着单宁海,“有始有终?”
“老臣不知道大小姐所指为何。”单宁海答道。
李昱只眉头一皱,“去叫她过来。”
旁边的青衣宫侍应声而去。
不一时,李凤宁跨进了勤诲斋。单宁海自然早已告退,所以她踏进门口的时候,只看见一脸不虞的李昱,还是熟见的那几个宫侍。
“凤宁见过陛下。”李凤宁这回不敢嬉皮笑脸,规规矩矩地在应该停的地方停下,然后又规规矩矩地行礼。
任谁看见自己家的孩子好端端地出门,却血淋淋地被人抬回来心里都不会舒服,何况李昱素来疼爱李凤宁这个甥女。虽然恼她鲁莽不顾着自己,此刻见她行止之间流畅自如,气就平了几分。
“还杵在那里,是想生根了怎么的?”
“陛下。”李凤宁这才起了身,却依旧低头敛目,“凤宁来向陛下请罪。”
多西珲求嫁一事,本来就难办。
驲落如果孱弱,直接寻个远些的宗室偏支嫁了就行。偏偏现下驲落明面上俯首称臣,暗地里却实在不安分。低嫁了多西珲或许就会引来战事,高嫁了又等于要赤月自降身份。每年驲落使节入安阳都是如临大敌,添上求嫁这一桩更是雪上加霜。
现下,偏又出了城郊遇袭的事。使节频频上书,从要求彻查到提出种种要求,从互市到盐铁,语态一次比一次强硬。李昱一头要安抚王子和使节,一头要压着主战的几个,另一头偌大赤月不是只有那么一件事要办,急事难事照样雪片一样飞过来。
换了旁人,李昱早就直接下旨查办,就算不是她的责任也让她硬扛了这口黑锅。但换到李凤宁这里,却是不同。
“看来你的伤是好透了,居然跑去国子监。”
“凤宁上过几次单祭酒的课,且国子监又是个与哪里都不沾的地方。”李凤宁老老实实地说,“所以凤宁想,请单祭酒来说情最合适。”
李昱微微一怔,不由抬头去看她。
站在案前的李凤宁从身量来看,已经是一副大人的模样了。
国子监是太学,也就是读书的地方。所以国子监祭酒听着官衔倒是高,却与政务没有多大干系。李昱把单宁海放在这个地方自有用意,虽然在旁人眼里看来她只是想占个贤主的名头。单单李凤宁能知道单宁海能在她面前说得上话已经不简单了,何况,说动她来求情也不见得就怎么容易了。
“陛下?”似乎是因为她没有回音,李凤宁抬头看向她。
从窗口照进来的光里,她脸色有点苍白,表情里虽然带着些歉然,但是目光却镇静稳定。
这孩子,长大了。
“让你受伤的人呢?”李昱出其不意地问,“你打算怎么办?”
任何正常人都不会不去探究自己为什么会受重伤。而刚刚让李昱觉得长大了的李凤宁,她不觉得太女“不告诉她”,她就会束手无策了。
所以问题,只在于她知道了多少。
“我还是不明白鸾仪为什么会那么做。”李凤宁的表情黯然了一瞬,只是一瞬,然后又平静下来,她看着李昱,“不过陛下放心,我有分寸。”
“分寸”呢。
李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李凤宁深呼吸一口,然后定定地看着李昱,“我知道现下局面尴尬,只是求陛下再给我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李昱眉头微皱。
“陛下给我几日时间,我想……我能彻底解决王子的嫁娶问题。”






第22章 传话
草原上的烈日和冷风从来不会对谁特别宽容,即便是大汗王帐里最美艳的男人,在他到了二十岁的时候也会像夏末的草头花一样衰败下来。所以不是草原的女人不喜欢漂亮男人,只是对她们来说,管得了牛羊、生得了女儿的才是好男人。
温哲珲站在门口,朝里面看。
大开的窗边有一张书案,有一个男人坐在书案边。他背挺得笔直,左手搭在桌上,右手拿着笔。从男人平静的神情,还有笔杆流畅的移动来看,书写显然对这个男人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这种换到东国任何一户人家里都是再平常不过的画面,到了温哲珲眼里却只剩下一阵阵违和感。她亲眼见过这个男人的大姐曾经在磕磕巴巴念不清楚一封短信之后,大发脾气把身边人抽了一顿鞭子的。
书案边的男人手上一顿,他没有放下笔,甚至也没有转过头来,“温哲珲?”
无论如何都只能用“平稳”来形容的声音,却让温哲珲下意识地一凛。她连忙走快几步踏进门槛,低了下头之后说:“多西珲王子,东国的……季元仁来了,带来了她们皇帝的口信。”
男人这才放下笔,然后微微侧过一点身子,然后看向她。
男人坐着,女人站着,这在草原上根本就是不可想象的事。但是对这个王子来说,他的态度却自然得天经地义。
“她说了什么?”许是因为她太久没有回话,所以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催促。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温哲珲说,“袭击王子的是一群地痞流氓,因为在城门那里看见王子的马车,所以才会悄悄地跟上来。”
多西珲有一瞬似乎想要皱眉的,却在停了好一会之后问:“那么补偿呢,季元仁怎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温哲珲总觉得多西珲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失望。刚才虽然完全不觉得,但是在这一句无论如何听上去更像例行公事的问话之后,刚才那句怎么揣摩似乎都有一点特别的意味在里面。
虽然到底是什么,温哲珲完全没有头绪。
“东国皇帝没有答应把西都铁矿送给我们。”温哲珲下意识地,深深低下头去。
“是吗。”多西珲的声音似乎毫不意外,“那么在安阳内城建造驲落行馆呢?”
那日多西珲回到暂居的龙阳舍馆后,即刻命温哲珲上书东国皇帝,不仅要求彻查与安抚,还要求将靠近国境的一座名为西都的铁矿补偿给驲落。温哲珲立刻说东国皇帝根本不可能答应,还不如要求一些可能拿到的补偿更实际一点。
当时多西珲身上还是被刀子划烂的那件衣裳,却只是笑了笑,然后说:“我从来没想过她会答应。”
“季元仁没有明说,但是东国皇帝似乎没有明确拒绝。”温哲珲回答。
“那么你明天再去皇宫,就说我病情加重。”多西珲转过身去,再次提起笔。
“如果东国皇帝再要派皇宫的御医来……”
“就说我惊吓过度,不能见外人。”多西珲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平稳得简直一丝情绪也没有,“然后多出去撒点钱,让人说得越可怜越好。”
“是。”
“然后你就乘这个机会,多去几个官员的家里拜访。”多西珲说,“楚王府那里自然也要去。”
楚王府……
温哲珲心里一跳,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停滞了一瞬,但是当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看书案边的男人时,却发现他表情依旧淡然,甚至连眉毛都不曾动过一下。
……“楚王”。
从很久以前开始,王帐里便开始有窃窃私语,因为大汗实在知道得太多了。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起过是从哪里知道赤月这么多秘闻的,但是温哲珲却的确见过一个鬼鬼祟祟从王帐里出来的陌生人。那个人看上去像是驲落人,但是在不小心撞上她之后下意识地那句“抱歉”却是赤月官话,字正腔圆的安阳口音。
每年来安阳的温哲珲自然比旁人有更多的机会,一来二去地就疑心到了皇次女的楚王那里。而现下,多西珲特意提到楚王府……
正在这个时候,多西珲却正好转过头来,恰恰对上她的眼睛。温哲珲下意识地想要避开,却到底不想因为看上去心虚,反而直视着他。
而那个离她几步远的王子,突然微微地笑了起来。
多西珲从来都不是美艳的。而对男人的要求始终就只在干活和生孩子两样上头的驲落,他的存在对许多想要进王帐效忠的驲落勇士来说,理应是碍眼的。但是温哲珲有一次却听到过这样的话。
我情愿顶撞大王女,也不要惹多西珲生气。
“温哲珲,”多西珲说,“听说你本来想把儿子送给二姐,后来却送到了大姐的帐子里?”
多西珲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但是温哲珲却没来由地觉得一阵阵发冷。
被多西珲称为大姐的大王女,如今看来应该就是下一位大汗。而二王女虽然看上去不像是能继承宝座的样子,她的父亲却是哈山部族族长的儿子。他当年陪嫁过来的可不是牛羊,而是实实在在的兵马。
应该向谁示好着实费了温哲珲一番脑筋。但是这事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多西珲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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