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长相,略有几分阴柔,但气质还算儒雅!”那侍卫道:“再多的,属下也说不出明显特征来了,不过——要是以后再遇见,属下肯定认得出来!”
闫宁微微倒抽一口凉气,侧目看了司徒渊一眼,但见司徒渊没什么指示,就提议道:“属下马上去找人画像!”
这个侍卫不过临街一瞥,再加上严锦添脸上本来也没什么明显标志,他描述不出来具体的样貌,情有可原,可既然他确信自己认得出此人的话,那也好办,闫宁却是能具体描述出严锦添的长相来的。
“不必了!”不想,司徒渊却出言阻止了他。
“主子!”闫宁不解,拧眉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司徒渊只又问那侍卫道:“你看到的这个人,当时就他一个人吗?”
那人又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但毕竟是三天前的事了,而且当时又是随便看了那么一眼,根本没就没放心上,这时候的印象难免模糊。
他仔细的回想了一阵,方才不怎么确定的道:“属下当时好像看到他身边还跟了个人,也是普通的穿着,是个年轻姑娘!”
如果说之前闫宁只是盲目的想要试一试,这时候却有起码七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肯定夜染在街上偶遇的人是严锦添和严锦宁了。
不待司徒渊开口,他已经抢着上前一步,近距离的逼视那人的目光道:“那个姑娘的具体样貌你可还有印象?”
那侍卫又很仔细的想了想,最后却是遗憾的摇头:“当时街上人很多,而且属下也只当他们是普通的路人,只顺带着看了那么一眼,再一眨眼他们人就不见了!”
闫宁不免有些扫兴,又回头去看司徒渊:“主子,您说会是他们吗?如果真是他们的话——那严锦添明知道您在找他,又怎么会冒险来到宁城?”
穆野二人是听他提到严锦添的名字这才如梦初醒,明白了他们话里所指的人。
“严锦添?”两人对望一眼,穆野倒抽一口凉气:“陛下您是怀疑那人是东陵的武威将军吗?”随后,却是怎么想想都觉得荒唐:“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不应该啊,难道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真的隐匿在宁城的话,属下马上传令下去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去搜,一定能把他找出
来的!”
说完,匆匆的转身就要走。
司徒渊眼底的眸光深邃,看不出具体的情绪来,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却是出奇的森冷。
“不必了!”他说,语气里颇有些负气的意思:“已经晚了,如果你们遇到的真是他的话,那么现在他一定已经离开了。”
严锦添那个人,他还是了解的。
他胆大心细,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虽然兵行险招是他会做的事,但是他既然这么做了,那就一定提前也打算好了最万全的退路。
“这——”穆野对他这样笃定的语气很有些怀疑。
司徒渊此时已经万全的冷静下来,正色看向了他道:“这两天父亲有提过什么吗?”
“没有!”穆野摇头,想也不想的回:“那天从街上回来之后,主上就一直闭门不出,除了让属下发信请陛下火速回朝之外,再就几乎没说过什么话了。”
而十分确定的是,夜染的情绪反常,就是在街上见过那个疑似严锦添的人之后。
几个人一阵沉默。
还是闫宁觉得不对劲,先开口:“可是——按理说也不应该啊,就算那人真的是严锦添,可主上以前也没见过他,况且他的样貌和严谅那奸贼也不像,主上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还被他影响了呢?”
这个疑点,司徒渊自然早就想到了。
严谅那个人,长得可以说是周正,但并不算有多出众,但是他虽然身为武将,平时却会给人一种儒雅又平和的气质。
而严锦添的五官生得的确是没有一样像他的,并且样貌也称得上是漂亮,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他们是父子关系,他们两人同时走在大街上,也未必有人就能一眼断定他们是一家人。
而夜染,却在匆忙的见了那人一眼之后,就被刺激到了?
这不合理!
这一点,司徒渊也是百思不解。
他沉默不语。
闫宁等人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一直没有后续的吩咐,穆野就又试探着开口:“陛下,真的不需要下令搜城吗?”
“不需要了!”在一点上,司徒渊是没什么疑虑的,他低头又抬头,思忖了片刻道:“父亲的行李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都是一些医书和瓶瓶罐罐,再就是一些草药了,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穆野道。
“那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我总觉得蹊跷,一会儿我亲自去找父亲确认一下吧!”司徒渊道,略一挥手。
“是!属下告退!”闫宁引穆野和那侍卫出去,转身再折回来的时候司徒渊还面沉如水的站在那里没动。
闫宁道:“主子,您真的确定是严锦添带着二小姐来了宁城吗?”
司徒渊忽而闭目沉思,一筹莫展的叹了口气,却是答非所问的道:“他是故意的,故意出现在父亲面前的,可是——为什么呢?”
严锦添这个人,无利不早起,要不是有所企图,他绝对不会铤而走险来这里。
何况——
他是真的影响到了夜染。
司徒渊知道严家父子是夜染的大忌讳,本来若不是万不得已,他其实是不愿意在夜染面前主动提起严家人的。
但是现在却是没有办法,看样子只能去找夜染当面求证了。
“父亲这会儿还在房里吗?”斟酌片刻,他方才下定了决心,转头问闫宁。
“是的,方才我问过穆野,穆野说老主人又是一下午关在房里没出门,好像……也没睡!”闫宁道。
司徒渊于是没再耽搁,当即出门去了夜染处。
司徒渊没有立后纳妃,所以这偌大的皇宫里平素就只住了父子二人,两个人都坦荡,也没什么忌讳,故而对门户的看管也就松懈的很。
夜染那边也没有插门,司徒渊推门进去。
外间空荡荡的,他便直接举步去了内室。
夜染果然是准备走的,除了外书房和药房里的书籍药物,他自己这边还有一些东西,事关南月一族巫术的传承,需要比较的慎重隐秘,他平时是不准外人碰的,这时候便是自己在收拾整理。
一些老旧不外传的书本,他已经都放进了箱子里,彼时他人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站在书案前面。
天色已黯,桌角燃起一盏灯。
司徒渊进门的脚步声没有刻意的隐藏,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总之是一直没动。
这屋子里过分的寂静,司徒渊莫名就觉得压抑。
他也没叫他,径自走到他身后,却见他面前的桌案上半展开了一卷画卷。
是一副人像的丹青,因为年代太为久远了,纸张的颜色已经发黄,画上一女子,身上披了件宽袍,手持一卷书倚坐在榻上,姿态颇有几分懒散,那眉目间的光彩却极生动。
彼时她似是正从书卷上抬头看见了什么唇角微弯,那一抹笑便就这样穿透了亘古的时光,跃然纸上。
这个女人,有关她生平的一切司徒渊都只是从夜染和其他人的口中听说听说,从不曾见过。
在夜染的口中,她是个淡泊睿智却又坚强的女子,而在南月百姓口口相传的神话里,她便是恍若神祗一般的存在,出身高贵,智计无双,是巾帼不让须眉,守护他们部落的战神领袖。
但是无论哪一种传说里,这个女子都是美好又光明的一种存在。
司徒渊没见过她本人,不敢妄断什么,但是他对风华绝代的夜染是熟悉的,能让这样的一个男人一生爱恋不忘的女子——
想也知道,这必定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只可惜造化弄人,芳华早逝,想来就叫人叹惋遗憾。夜染桌上的这幅丹青的存在,司徒渊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一直都收藏的很好,起码在司徒渊的印象里,就从没见夜染打开来看过,他会知道这是烈舞阳的肖像,还是在他少不更事时,一次忍不住好奇,偷
偷打开来看见的。
后来他也有问过夜染,有关这张画像的是,夜染却只是苦笑,并没有回答。
再到后来,他渐渐长大,便也像是能渐渐地明白夜染的心情了——
这女子是他心里一生的烙印,她的模样,即便再过二十年,他也不会需要凭借一幅画像来凭吊、回忆,而所谓的睹物思人,也只是一遍遍的将已经包裹好的伤口撕开罢了。
“父亲!”司徒渊开口,虽然知道对夜染而言,什么样的安慰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也还是忍不住的道:“要不您还是再等等吧,严锦添那边,我在抓紧追查,至少也等拿到了他的具体口供再说?”
夜染没说话,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那泛黄的画卷上。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固执己见,怎么都不肯相信烈舞阳已经不在人世了,司徒渊是真的想不通,这种坚韧的信念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消弭殆尽,甚至是荡然无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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