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 (煦日酣酣)

“母亲，我真的没事。香草还跪着呢。”

大夫人冷哼，不善的瞟了一眼，言中厉声加剧。

“她那是应该的，保护少爷不利，不打已经是轻的了。”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锐利的瞪向了她。

“你好像不是伺候光儿起居的吧？怎么会和他一起？！”

香草听了，像是吓找了。赶忙扎低了头。

“奴婢是负责照顾老夫人的，只是见到二姨娘凶了小少爷，有点担心就一块儿跟过来了。毕竟奴婢的命是小少爷救的。”

见状，查羽光有些急了。

“娘亲，你这是做什么，吓到她了！”

大夫人没理会他的话，继续瞪着香草说道。

“最好别存了别的念头。”之后，将目光从她身上转开。

“好了，光儿让你起，你就起来吧。母亲那里怎么样了？”

香草没有起身，立刻答道。

“老夫人的情况还好，昨日进食也多了些，只是一直叨念着个名字。”不知是涉及到那位，她不敢直接呼出来。只得含糊其词。

大夫人立刻就明白了，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好了，我知道了。”说完，又朝内室老侯爷那里瞅了一眼，才继续说道。

“正好你也来了，一会儿我让丫环把新进的软糕拿来，你给母亲带去。”

“是。”香草立即应下。

这时，一旁只听着他们说的二爷，突然看向他们。

“光儿，过来让二叔看看。”目光不经意的在香草那里扫了一眼，微笑着对向查羽光。

“是，二叔。”查羽光好像怕他，突然像霜打得茄子般没了精神，没几步的道，愣是让他墨迹了一会儿才过去。

香草依旧端正的跪在地上。貌似老实，却时不时的观察着他们那里。

“几年不见居然已经这么大了，过些天随二叔到边境上去怎么样？你二哥现在每日骑马驰骋，要多逍遥有多逍遥！”

说着，随意的瞅了下他脖子后面的红肿，眼中几不可查的精光一现。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眼见查羽光眸子亮，大夫人急忙将他拽了回来。

“他二叔真是爱开玩笑，他才多大开弓、骑马的事，实在太早了。这不，一个妇人随便便的就把他伤成了这样。”

“那更给去锻炼一下了，你看羽阳，那时不过十岁就已经随他二叔驻守边疆了。如今不及弱冠，已经是个副尉。再看看光儿，十几岁了还是个孩子样！”

老侯爷不知何时从内屋走了出来，将手一伸，大爷查思闻立刻接了过来。

“光儿可是......”大夫人刚要否决老侯爷的话，一边的袖口被大爷偷偷的拽了拽，只得咽下了剩下的一半。

可心里却仍不以为然，又是查羽阳，又是查羽阳。一个妾生的庶子，凭什么和她正宗的嫡子相较？就算副尉怎样，就算将军怎样，永远也改不了他娘的卑微，改不了自己的贱命。

边境怎么也不出个战事，就该让他死在外面才好！

碍于当着老侯爷的面，立马将气撒到端着茶瓶，倒茶的丫环身上。

“不知道这里整书吗，还毛手毛脚的将茶滴到桌上！谁带的你？你和她这个月的月钱都减半！”

丫环吓了一跳，茶瓶直接脱手掉到了地上，顾不得源源流出的热茶，直接跪在上面。

“夫人，千万饶奴婢一次，奴婢再也不敢了！”

“哼，现在老实了？！”

老侯爷失望的暗叹了一口，转身回了内屋。

大爷、二爷，则一个偷看着父亲的反应，一个沉默的喝茶。

“够了！”查羽光最烦看到这类的情景，大叫一声，立刻跑了出去。

“光儿！”大夫人叫了一声，见叫不住，立刻又“迁怒”到香草身上。

“怎么伺候的，也不知跟着出去！”

香草赶忙起身，点着头，转身，提着裙角紧跑了出去。

一出去，香草就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在甬道慢行。突然行经假山的时候，看到一角青色在角落里露了出来。

立刻作出慌张的赶了过去。

“小少爷？”怯怯叫了一声，朝近处走了去。

“奴婢不懂什么，只知道因为少爷，才在府里有了活干。要是做错了，惹了少爷不高兴，奴婢甘愿受罚。”

香草扎着头揉着衣角，故意表现的如原先一般的唯唯诺诺。随后向旁边挪了挪。

“奴婢只想无论留在谁身边做个丫环。”

“香草，我这不关你的事，都是…都是些其他的。至于府里，只要你不想走，府里没人能赶你走，你就安心留下吧。”

查羽光虽脸色仍没有好多少，语气却柔了下来。想解释，最终没有说出口。

。

“不会的，不会的，奴婢绝不会想走的！”

香雪考较着自己在查羽光心中的分量，表面上显的急急不已。

查羽光越觉得她纯净，老实，知心可交。

在此同时，苏府里却不平静。

好不容易沐休在家的苏叶楠，刚附风雅的走墨几笔，府里的吴管家突然走了进来。是看非看的瞟了眼在旁作陪的苏叶绝，直接来到苏叶南身边耳语。

苏叶南听后，顿时雷霆，狠狠拍向了桌子。

“孽女，孽女，快吧那个孽女给我找过来！”

“是！”见这么勃然，吴管事也变了脸色，慌张的就往身后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动怒

苏叶茗原本还想打哈欠，这时彻底醒了，揉着眼，嬉笑的走到苏叶楠身边。

“大哥，出了什么事？”

苏叶楠正没好气，直接顶了他一句。

“我劝你还是省些力气关心我那俩侄儿吧。”

“......”苏叶茗顿时吃扁，但“好奇心”还是引的他强忍住留下。

很快，苏锦溪被吴管事带了进来。

苏叶楠一见她，立刻厉声相对。

“苏锦溪，你好大胆，和燕王世子都敢去闹！简直把苏府的脸都丢尽了！”

苏锦溪既然昨晚敢在这书房做“那事”，就料到了“隔墙有耳”瞒不住了。当然她也没有想瞒，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吓的”后退一步，露出不解。

“锦溪不明白父亲的意思。”

“你装什么糊涂，你昨晚和燕王世子谈的事，以为能瞒得住吗！”见她装糊涂苏叶南的火气更大，眼中的火焰似乎要把她吃了。

这个死丫头，不要以为自己给她几分好脸，就真是因为她了。要不是为了她背后的半生荣华，她死在外面都不会管的。

吴管事本来因为吴永安的事就对苏锦溪无好感，如今见她“落了势”，更不拿她当回事。

蔑视的看了眼，没有丝毫怜惜的表情。

“四小姐，你昨晚拒绝燕王世子婚约的‘壮举’，据说可真是人尽皆叹啊。传话的小厮，至今说起还吓的战栗呢。”

呸，庶女果然上不了台面，只会丢人现眼。居然还敢拒绝燕王世子，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苏锦溪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父亲原来指的是这事？锦溪那么做，完全都是为了府里好。”

“胡说！这怎么可能！你这是在害苏府。”苏叶楠才不信呢，立刻否决了她。

怒火中烧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不，应该是眼前的丑女。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若是不能为他谋权谋贵，他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由脸上扭曲，双手关节咯嘣咯嘣的捏的作响。

苏锦溪忽略了苏叶楠的“反应”，仍旧神色从容，若无其事，没有一丝不宁的样子。

“锦溪真的是为了苏府。父亲应该清楚女儿现在不同往日的身份吧，此时此刻，若真只配个小小的燕王世子，不觉得可惜吗？再说他李灏寒也不是正统的宗室血缘，以后能不能真坐上燕王的位置定数太大，就算他日皇上赏了他继承，也不过降袭个小小的郡王之类的。”

听她说的在“理”，苏叶楠顿时降了火气。语调也柔和了下来。

“无论如何你也不该主动和燕王世子去提这件事，闺中小姐成何体统！我们大可以从长计议。”虽然还在责备，语气已经弱了很多。

其实，他对李灏寒也是诸多的不满，尤其是他昨晚冷冰冰的“赶他”离开的态度。一直多少芥蒂。

苏锦溪立刻“诚恳”的露出一脸的愧色。

“父亲教训的是，锦溪也觉的草率了。好在燕王妃通理，相信女儿日后多多走动，不会断了关系的。”说话间，泪眼涟涟，弄的在场的人谁也没看出演戏的痕迹。

“如此今后你就多去拜访。”站在一旁的苏叶茗适时的打着圆场，朝说完锦溪后，又看向苏叶南。

“大哥，锦溪毕竟还年轻，既然还有转机，你也就别动怒了。”

“好吧，看在你三叔替你求情的份上，这次就姑且原谅你了，下次绝不能再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