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怜卿连忙吩咐人摆饭,又转过头来嗔道:“都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在外头买点东西吃,生生挨到现在,可不饿急了?”
燕清歌乖乖低头,听着自家大嫂又是埋怨又是心疼的数落,一同到了栖霞院。
摆饭的速度很快,燕清歌也的确饿了,筷子不停的吃了两大碗饭才消停,这也让丁怜卿一颗心稍稍落了下来。
能吃是好事,好事。
但她还是打算让月吟去请太医,即便现在已经天色将暮,让太医来燕家一趟还是不过分的。
谁知燕清歌拦住了她,悄悄与她耳语了一番。
“果真?”丁怜卿问道。
燕清歌重重点头:“当然,那可是危娘子,长白圣手的徒弟呢,明日她就会来我们府上给我调理身子,大嫂就别担心了。”
虽然不知道那危娘子是何方人物,但长白圣手的名号摆出来,相信任谁都不会怀疑的。也是念念运气好,刚一晕倒就恰好碰上那位危娘子伸以援手。
明日危娘子上门,可得好好感谢人家一番才是。
暂时将丁怜卿糊弄过去,燕清歌便回了安歌院。
今日突然晕倒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特地绕路去琳琅阁,其实不止是为了去拿长生的弓,而是想去挑选一些适合戴在身边的暗器。
北疆形势未明,朝中奸细也还未上钩,燕家人仍旧处于我在明敌在暗的危险境地,以防万一的情况,她想放一些保险在大嫂身边。
罢了,今日不行下回再去便是。
反倒是危娘子的出现,让她有些惊讶。
第一百七十七章 渊源
上一世的夏攸宁,有一个一直挂在嘴边的女徒弟,就叫危娘子,燕清歌却从未见过她。听说她不喜拘束,四处云游,就连夏攸宁身上的长白圣手和鬼医这两个名号,她都不愿意继承,是个比夏攸宁还要神出鬼没的人物。
今日竟这么巧,碰上危娘子给她治病。
燕清歌心想,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求危娘子给大嫂治病。毕竟夏攸宁现在不知身在何处,要联系上他太困难了,眼下有个现成的危娘子,不论如何先求上一求。
白芷服侍她宽衣洗漱后,紫萝早已铺好了床,燕清歌躺下不一会儿,便有困意袭来。
迷迷糊糊中,她脑海中闪过上一世夏攸宁曾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关于危娘子的。可具体是什么,她已没有力气去想,便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丁怜卿已经派人去女学替燕清歌告了假,特地叮嘱了安歌院里的丫鬟,不许吵醒她,让她好好睡到日上三竿。
昨晚纵然燕清歌暂时转移了她的视线,却也还是糊弄不过去的。丁怜卿后来又找了红柚去问话,这便清楚了她的病情如何。
不得不说,“早死”这两个字的确让她担心了一整夜,早上用膳时都食不知味。
却不想,等到她为了迎接危娘子亲自走到二门时,听见的第一句话竟也是:“你少吹点冷风,再不小心一点怕是会早死哟。”
这人一大早说的什么话,简直乌鸦嘴!
月吟气得当时就要跳出来,被丁怜卿拦住。
她浅浅笑了,并未在意,道:“舍妹的院子在这边,请危娘子随我来。”
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倒是令危娘子侧目,她从喉咙里发出极难听的笑声,露在外头的一双眸子笑得弯弯的:“有趣,有趣。佳人如斯,可惜红颜薄命啊!”
说罢便朝着丁怜卿指引的方向前去。
跟在丁怜卿身后的丫鬟婆子们都气得跳脚了,一个个恨不得上去把她那张说不出好话的嘴给撕烂。
丁怜卿瞧着她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模样,摇了摇头,也漫步跟上。
走到了安歌院,危娘子以看病不需要这么多人为由,把丁怜卿一众人都拦在了门外,只自己一人走了进去。
恰好,燕清歌刚刚醒来,紫萝通报说危娘子到了的时候,她才刚刚下床脚尖点地,便见一道窈窕身影逼近,长袖一拂,便把她又推到了床上安安稳稳的躺下。
“反正要针灸的,就不必起来了。”
眼前的女子单看眉眼便叫人挪不开眼,嗓子却像是磨过砂砾一般难听。“你的这些丫鬟也都下去吧,人多了我可施展不开。”
燕清歌眨了眨眼,原来她就是危娘子。
这边她在打量着危娘子,危娘子也在打量着她。只见危娘子伸手,捏住燕清歌的下巴与她对视,媚眼微微眯起,道:“好看,果真是好看,昨日闭着眼便已是倾城之色,如今醒来,好一对水剪似的凤眸,再过两年,便是牡丹风华,怕也比不过你了。”
陌生人的触碰让燕清歌微微蹙了蹙眉,在听见危娘子一叠声的赞叹之后她也没有露出多少喜色,她早已过了会在乎皮相如何的年纪。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她记起来一件事。
“多谢娘子夸赞,只不过,娘子似乎向来不治貌美之人,难道是我记错了?”燕清歌挑眉问道。
危娘子松了手大笑两声,道:“你个小丫头消息倒灵通。不错,我是不治貌美之人,自古红颜多薄命,我治得了病,却治不了命,所幸不治,省得费那些心思。你这个丫头长得这么好看,也活不长久的。”
“那娘子为何又愿意治了?”燕清歌淡淡一笑。
“当然是因为你朋友夏攸宁啊,他救过我一命,所以只要是他让我治的,不论美丑,我都治。”
“可昨日夏攸宁不是不在嘛?”燕清歌明知故问。
危娘子道:“你跟他的渊源我一清二楚,只要是你病了,他肯定会让我治的,不必管他在不在场,结果都是一样。”
说着拍了拍燕清歌:“把上衣脱了趴下,我给你针灸。”
燕清歌哦了一声,乖乖把中衣和里衣褪下,只穿一件肚兜。因为担心她冷,红柚和白芷又在屋里添了两个银丝炭盆,放下后又退到了屏风边上,乖乖的不打扰危娘子治病。
危娘子从袖子里拿出一包银针,一边在她背上施针,一边碎碎念的嘟囔着:“你不知道夏攸宁这个人有多麻烦,他欠的人情简直多得还不完,你救了他一命,我便替他治你一次。可萧立救了他很多次,他自己嫌麻烦就让我进了夏王府替他帮萧立清理余毒,现在还跑到北疆去逍遥了,等他回来我定要喂他两包蚀骨散。”
这位危娘子似乎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她静静听着,倒也让她知道了不少事情。
原来萧立救过夏攸宁很多次,原来夏攸宁现在在北疆,可萧立中毒一事……
“王爷中毒了?”燕清歌很是好奇的问道。
危娘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上施针的动作一点儿没慢下来。她说:“早在三年前就中毒了,毒性霸道得很,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余毒一直没有清理干净,这三年我都在夏王府里替他清理余毒。”
三年前……不就是上一世夏王陷入昏迷不醒的时候嘛!看来他是因为中毒才昏迷的,那为什么这一世跟上一世会不一样啊?
燕清歌接着问:“王爷为何会中毒啊?”
“不知道。”危娘子摇了摇头,“反正那毒很是刁钻,差点都没救回来。要不是有你那条五步蛇,他现在不是一副白骨就是个废人了。”
“啊?!”燕清歌猛地扭头抬起身子,却被危娘子一巴掌打在屁股上,喝道:“趴好别动!”
她哎呦了一声,危娘子是习武之人,手劲可大了,那一巴掌的声响甚至惊动了屏风外的红柚和白芷,两人纷纷探头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你们退下吧。”燕清歌伸长脖子朝着她们说了一声,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乖乖躺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师命
“竟然跟我有关啊……”她将头枕在手臂上,闷闷的喃喃着。
“怎么?你不知道?”反倒是危娘子有些意外。三年前夏攸宁念叨这件事念叨了多久,危娘子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无不是在说燕清歌这个小丫头有多大的神通,连萧立中毒濒危的消息都来得那般快。
燕清歌没有说话。
她的确不知道,夏攸宁只说是他一位旧友,又说无力回天,她便以为那位旧友死了,再加上萧立昏迷闹出来的时间与腊八夏攸宁被蛇咬之事相隔一个多月,谁能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弄了半天,原来改变萧立命运轨迹的人就是她自己。
燕清歌恍然记起那年三月三,萧立接过兰花仿佛脱口而出一般的那句“多谢”。他很清楚是谁救了自己,所以对她多次相帮。
可真正说起来,燕清歌也只打算帮夏攸宁一把,不让他此生留下一个遗憾,谁想无心插柳柳成荫。
倒是受之有愧了。
过了整整半个时辰,危娘子才收针。她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收进布包里,燕清歌能很清楚的看见方才都多少根针扎在了自己背上。
危娘子叮嘱道:“你心思过重,积郁成疾,再加上梦魇的毛病,很是消耗精神,无论如何,以后都得好好休息。”
燕清歌将里衣中衣穿上,然后裹着织锦皮毛斗篷乖乖点头,下床打算送危娘子出门,却不想危娘子脚尖一踮便盘腿坐在了桌上,道:“这府里不是还有人病着的吗?叫来吧,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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