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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 (江意难平)


  赵千凛也不生气,在官场上他受得怨气和无端谩骂还少么,他之所以要指出,不过是在为自己攒筹码罢了。
  “岳父此言差矣,我若是渣滓,那婠婠岂不是渣滓之妻?”他眉梢一挑,话锋一转,“还是说,岳父此番前来,不光是只为责难我纳妾一事?”
  江昕冷着脸,不屑同他千回百绕地兜圈子,“我是替婠姐儿来说和离一事的。”
  赵千凛计成,心里窃笑。
  江昕的一字一句正如万佛寺的钟声,铛铛地撞进婠姐儿的心里,她眼眶一热,就上前扯了江昕的袖子。
  “爹……”
  江昕皱着眉,拉着婠姐儿到一旁,“你这是作甚?你莫要同我说,你不想和离。”
  婠姐儿啜着泪摇头,“爹,我就在赵家也无事,他们欺不了我。”
  江昕横了眉,冷声道:“你何故泼他!你日子过得舒坦么!你不想离开?”
  婠姐儿一双秀眉早已扁成了八字,她避而不答,“爹,这不是我一人的事儿,这事牵扯了许多人。”
  文氏在一旁听得明白,婠姐儿从小便懂事,她的懂事便是顾全大局。
  江昕自是不明白的,他觉着有他替婠姐儿撑腰,又何须顾三忌四,因此他怒其不争,就要甩袖撇了婠姐儿。
  文氏立时上前帮着婠姐儿拉住,抬脸就对江昕说,“同婠姐儿撒气有何用!”
  江昕憋屈着呢,一想到赵千凛在那头坐着看他们内讧,他就耐了性子,只同文氏道:“可你看看她……”
  文氏瞥了一眼过去,江晔便噤了声。
  文氏拉过婠姐儿的手,开口述到:“婠姐儿,你口口声声说道此事牵扯了许多人,那你便说说都能牵扯谁,我便是不信了,他们还能替你过日子不成!”
  婠姐儿一听便知文氏之意,她连忙解释道:“娘,并非如此。我岂非不曾想过要和离,只是我若和离,即便我无过错,外头照样会传得难听。
  我倒是可以待在屋里充耳不闻,但爹爹与您呢。我成为众人口里的谈资,爹爹面上无光,娘也不好到各府走动,况且钧哥儿还小,等他长大了,旁人若是听了家中有位和离归家的姐姐,哪儿还有好的亲事上门啊……”
  文氏听了更是心疼,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你爹说了,你日子过得舒坦要紧,何须管他人口舌。况且,比上让人指指点点,娘更受不了见你藏着委屈,粉饰太平。
  你爹听说你瞒了他三年,气得差些连床板都给砸了,我们将你养至这般大,岂是让你到别人家来委屈自己的。”
  婠姐儿哭得不行,一下就扑进文氏的怀抱。
  文氏拍着婠姐儿的背,心酸地道:“娘知你不愿守着三心两意之人过日子,娘都知的。”
  “爹就没有,爹爹即便跟您吵了这些年,也未有通房,未有姬妾,爹爹银子还这般多。娘……可为甚他就不行……他就要纳妾……”
  婠姐儿终是忍不住了,只听她委屈万分,缩在文氏怀里,终将藏了三年的怨,哭诉出声。
  江昕在一旁听得鼻子一酸,他眨巴了眼睛,咬牙切齿走到赵千凛跟前,决然出声:“签放妻书。”
  赵千凛被婠姐儿委屈一哭引去了心神,见她这般,他心里有些后悔。
  听到江昕一说,他还愣了愣。半晌便收回了心神,终是到了这一步,他稳了稳气息,“和离可以,但我有条件。”
  江昕轻嗤一声,刚想作声,就听闻外头提着柴斧子,急急冲进来一个人。
  来人钗歪散发,可模样分明就是从前在婠姐儿身边服侍的蓝祝,只听她嘴里骂咧咧道:“赵千凛!你个挨千刀的!”
  

  ☆、夜宿花柳

  这阵仗很是唬人,婠姐儿赶紧将江昕与文氏拉到一旁。
  前不久蓝祝才与赵千凛一副卿卿我我的模样,这番是怎地一回事?
  赵千凛原是端正地坐在玫瑰椅上,一转头就见披头散发冲进来这么一个疯婆子,口里还恶狠狠地骂着自己。
  他惊慌地从椅子上起来,在花厅里绕着躲着来人。
  “赵千凛!”蓝祝提不动斧子了,便立于厅中,凶神恶煞地吼道。
  赵千凛本就觉着眼熟,这会定睛一看,才看出是蓝祝。
  他困惑不已,但也心定不少,也不再躲了,立时喊道:“祝儿,你这是作甚?大夫可查出身孕了?”
  蓝祝放手中的斧子,笑得极为可怕,一步步逼近赵千凛,她重重地啐了一嘴,“别给我提身孕!你个夜宿花柳的爬灰!”
  赵千凛心里咯噔一声响,脚下步子微顿,声音惶惶,“怎了?”
  “你要去那肮脏的地儿惹一身病,也莫要回来祸害我啊!”蓝祝气得发抖,她看着赵千凛,无力地瘫软倒地而坐。
  赵千凛觉着脑中一声轰响,他瞠目而望,脚下一软,踉跄地朝蓝祝靠近,“你说甚?你说清楚!”
  他能听见自己的喉头在发颤,他竟听着了慌张与无措。
  蓝祝眸底黯淡,声音无力却给了他致命一击,“花柳病。”
  赵千凛踉跄跪到在她面前,他用力地捏着她的肩头,来回地摇了几次,不敢相信地复问道:“你说甚?!”
  她眸子如同死寂的潭水,缓缓对上赵千凛慌乱又带着点点希冀的眸子,无情地道:“赵千凛,你得了花柳病。”
  她语气平淡的一句,清清楚楚,正正砸在赵千凛心上。
  赵千凛松开了手,他目光涣散,腰背一软,瘫躺倒地。
  他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手头不宽松,他又浪荡惯了,便挑了个没那么讲究的地儿,想来就是那时中了招。
  他还未从蓝祝言辞中缓过来,转瞬间就被扑身过来的蓝祝掐住脖子,喘不过气来。
  双眼发昏,头脑发胀。蓝祝整个人压倒在他身上,他根本推不开,混乱间便听到婠姐儿喊了一声:“来人啊!”
  他便使劲儿地掰着蓝祝的手,等了有一会儿,蓝祝被来人钳制住,他才得救,可以在一旁大口喘气。
  蓝祝却心有不甘,挣扎地喊道:“何不让我杀了他!”
  赵千凛咳了好几声,喉咙发疼,声音细哑地骂道:“你疯啦!”
  “我是疯了!才会因你而染上这么个病!你个腌臜货!”蓝祝说着就要冲上去,婆子有力得很,她怎也挣不开。
  赵千凛脸上一青一白,难看的很,大吼着:“把她给押回屋里去!无我的吩咐,不得她迈出房门半步!”
  可那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却不动,她们纷纷转脸看向婠姐儿,婠姐儿却一言不发。
  赵千凛的面子丢了个尽,“你们这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婠姐儿看不过去了,“她们领的是我发的月钱,何须听你的话。”旋即,便冲俩婆子道:“押下去罢。”
  两婆子这才拖了蓝祝,蓝祝见势不妙,便哭着喊着求婠姐儿让她留下:“夫人!姑娘!姑娘!你就念在从前的情分上……”
  婠姐儿啧了一声,“她太嘈了。”
  两婆子识相地取了汗巾就往蓝祝嘴里塞,赵千凛眼睁睁就看着蓝祝呜呜地被拖走了。
  赵千凛还瘫坐在地上,一双锦靴跨过被丢弃在旁的柴斧子,走到他面前。
  江昕语气里带着讥讽,“我看你是没甚资格谈条件了。”
  赵千凛神色颓颓,听出了江昕言外之意,怒而问道:“你这是在要挟我?”
  “病是你自己缠上的,又不是谁逼迫的,谈何要挟?”江昕居高临下地睨了一眼赵千凛。
  赵千凛被噎得无话可说:“你……”
  江昕半刻都不想再与赵千凛在一处了,便喊道:“执月,取笔墨来。”
  赵千凛偷偷瞟了一眼杵在文氏身边的婠姐儿,他忽觉着自卑起来,正如当年八年前初入江府,他在心底就抬不起头来。
  执月很快便将文房四宝取了过来。
  “写罢。”江昕将笔递到赵千凛面前,赵千凛盯着笔良久,终还是夺过了笔,站了起身。
  他的字正雅圆融,写得正是馆阁体,字写得虽好,但却没有其心骨。
  字如其人,倒也符合。
  最后一笔落下,他手中的笔才脱力而去。
  他神色颓败,随意坐在一张玫瑰椅上,眸也不抬,“立字据,不将此事外传,便带着和离书,走罢。”
  江昕取过另一枝笔,坦坦荡荡地立了字据。
  随后,搬嫁妆,收拾箱笼。
  赵府上下都轰动了,除了被禁足的蓝祝,其余几位姨娘由蓝祈带着头,齐齐跪在婠姐儿的屋前。
  她们一个哭得比一个惨,蓝祈嘤嘤地拿着帕子拭泪。
  见婠姐儿走了出来,便头一个冲上去,“小姐,您大发慈悲,带我走罢!”
  执月连忙挡在婠姐儿身前,就连衣角也不给蓝祈碰到。
  可婠姐儿看着无动于衷,她对执月道:“将无相关之人清走,我们得赶回江府,可耽误不得。”
  蓝祈听到婠姐儿之言,立时大哭着爬到婠姐儿脚边,哀求道:“小姐,蓝祝得了花柳病,此处待不得,您要救救我们啊!”
  婠姐儿往后挪了一步,她声音如冷霜寒雪,又如冰棱子一寸一寸刺进蓝祈的心,“当初这床,你们是凭自己本事爬的,现时何须求我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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