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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有归舟 (江意难平)


  关越卿嗯了一声,便取过一本江妩带来的话本,倚在罗汉床看了起来。
  关越卿一句未说他与佟冬温,但他明了关越卿已然知晓,不仅知,还因他的悬而不决,自己出手,将佟冬温往其本该行的道路上推。
  她能做到最大的包容,便是不揭穿。
  陈伯瞬明晓其意,倒觉着羞愧不已,他喉中似堵了千言万语,他想解释,可关越卿却好似不需要,连明确提的意思都没有,就将此事抹平了去。
  次日清晨。
  陈伯瞬陪着关越卿食过早膳,便同着前去了。
  故葵居没有往日那般清闲安静,陈伯瞬扶着关越卿走在抄手游廊上,就能听见讽言讥语从里间传出。
  他满脸疑窦,转脸过去想与关越卿交换个视线,但却见关越卿淡然地很,好似未曾听到屋里的声音似的。
  他按下心中的不解,两人缓行而至,一到门前,他就看见大秦氏讥笑道:“既已及笄,便早日寻户好人家,也总比蹉跎岁月,缠着下嫁为妾的好。”
  立在一旁的佟夏清知大秦氏是借此讽她,当初留在府中为妾,面上频频显过难看之色。
  她见了来人,便立时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去寻佟冬温前来。
  他扶着关越卿的手忽而一僵,关越卿抬了眼皮子睨一眼身旁,垂首而入的陈伯瞬。
  陈老太太原就没有要将佟冬温留在府中的想法,她近些日子净想着关越卿肚里的曾孙儿,哪还能想起佟冬温的婚事。
  她气不择言:“此事与你何干,这是甚时候开始,定国公夫人还管到妾室之妹的婚事上了?”
  大秦氏眼见着关越卿与陈伯瞬进来了,便也不想与老太太多费口舌。
  “那便请有干系之人忙将其婚事给办了罢,谁让佟家有构陷嫁祸的前科,我既为定国公夫人,自是怕又累府上背上蹉跎姑娘的罪名。”
  她言罢,便转身去看缓行而至的两人。
  陈老太太被噎的无话可说,一声“你……”久久没有后文。
  幸得两位小辈前来行礼,才解去了陈老太太的尴尬。
  陈老太太与孙子孙媳妇寒暄了一番,才赐了座,外头就风风火火赶进来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众人定睛一瞧,才知哭得眼眶红红的竟是佟冬温。
  关越卿嘴角一弯,戏要开场了。
  陈伯瞬瞄到关越卿嘴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等他正眼看去,却又看不出甚了。
  陈老太太正因她被大秦氏嘲了一道,心情很是不爽利。
  因此语气也不甚好,陈老太太睥了一眼佟冬温,“你这是怎了?哭哭啼啼的,不像样。”
  佟冬温未曾想到关越卿会从背后将她一军,借大秦氏之手,将她委托的婚事,抛回给老太太,自己却隐匿于身后。
  她一路上气得发昏,思来想去便决计要拖两人下水,都到此地了,她怎样也要行至说亲那一步,还不若借此给她们些苦头。
  她说着就面着陈老太太,屈膝而跪,而后转了脸,泪眼盈盈地眸目含情地望着陈伯瞬,“首臾……”
  陈伯瞬被其称惊得双瞳微睁,他与佟冬温未曾直言过心意,也未到能直呼表字的地步……
  

  ☆、小腹钝痛

  听到这一句,拍桌怒起的自不是关越卿。
  大秦氏将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怒喝道:“闭嘴!”
  大秦氏起身走到佟冬温跟前,又望了一眼眸底迷茫的陈伯瞬,当即心下了然,“首臾也是你叫的?不知检点!”
  佟冬温不理大秦氏,依旧娇娇柔柔地含着泪光,“首臾,你昨日在林间答应我的,不作数了么?”
  各个的目光皆落在其身上,陈伯瞬不自觉地就站了起身。
  他忆起昨日,答应了她去关越卿那处帮着说话,但现时与所应之事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他不知作何出口。
  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关越卿,她眉目和顺,微微勾着嘴角,半点也不见怕。
  大秦氏见陈伯瞬起了身,以为他是认了,心下火起,“瞬哥儿!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陈伯瞬从关越卿脸上挪回了视线,他终是从中看出了一丝端倪。
  佟冬温一声声“首臾”,拉近两人的关系,分明他与她甚都未做,可此时,娘亲却因此而咄咄。
  他再看不出,那他这二十年也算是白活了。
  他瞥了一眼佟冬温,那个傲气又不浊的姑娘,他原以为她是枝干亭亭,立于淤泥之上的青莲。
  可她不是,她娇气柔弱,哭得如落雨梨花,万般怜人。
  他本该怜惜,但他却怜惜不起来,此时各个都觉着他是负心人,皆拜她所赐。
  再遮遮掩掩下去,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秦氏见陈伯瞬沉默不言,其心便如刀割一般难受,她低低地又喊了一声,“瞬哥儿……”
  “娘。”
  陈伯瞬抬眸望着大秦氏,一下就走出座椅,跪在其面前。
  他语气诚挚,“娘,我与佟二姑娘并无私情。”
  大秦氏得了一句实实在在的话,便扶着椅子坐下。
  她怕极了,陈自应一跟头栽了下去,她怕自己的长子也栽在佟家的身上。
  “你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她信陈伯瞬,他要么不说,要么便是真话。
  陈伯瞬将自去年七夕遇着佟夏清的事儿都交代了,他诚实地认了经过几回偶然林间交谈后,对佟冬温动心的事儿。
  场面一度僵封,就连老太太听了都连连摇头。
  大秦氏听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每每想开口制止,却被陈伯瞬递来的眼色相阻。
  旋即陈伯瞬便说着昨日之事,“佟二姑娘口口声声说说亲一事,是我夫人兴起揽过操办,我听你语气间尽是不情愿,是我夫人相迫,我当下不忍看你难做,便应你回去同夫人一说。不知方才佟二姑娘哭着所说,我应姑娘之事,又是何事?”
  他句句诚恳,分毫不掩,他对佟冬温的动心也一概不撇,可他现时语气中的不屑,众人也听得清楚。
  佟冬温原先听到他说动心,心里还颇为得意,怎知,一句才落,他话锋便急转直下,质问起她来。
  她仓皇抬头望向陈老太太,又望向佟夏清,他说得句句属实,她怎么驳?
  她们冷漠地看着无措的佟冬温,并不相帮。
  良久,她才颔首答道:“我说的便是此事。”
  陈伯瞬听了就更是好笑,“可据我夫人所说,是你拾了小儿衣裳上门,托她说亲,她见你以礼相待,不好拒绝,便想着今日来故葵居同祖母一提。”
  一提及关越卿,众人又齐齐将视线落在其身上。
  陈老太太皱着眉,觉着佟冬温可劲儿地丢人现眼,便望着关越卿,冷声发问:“今日你前来,便是为此?”
  关越卿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便起身立于陈伯瞬身后应答,“回祖母,正是为着佟二姑娘的婚事。她托我帮寻,但您也知,我现时身子愈发地重了,怎好四处去,便想着来请祖母,帮她择一良婿。”
  佟冬温难以置信地指着关越卿,“你胡说八道!”
  陈伯瞬怒而回头,见她食指尖尖地指着关越卿,便斥了一句,“把手放下!”
  佟冬温被喝得身子发颤,恨恨地收回手。
  又闻陈伯瞬继而开声说道:“现已至此,事情究竟如何,想必大家也看了个明白。正如二弟所言,佟家的人哪是什么善茬,我实是不该重蹈覆辙。曾为佟二姑娘动心,我实引以为耻……”
  陈老太太听到,陈伯瞬提起陈仲瞻说佟家的人不是善茬,一瞬就冒了火气。
  她取了手边的茶盏,原想叩在桌上,但一听他说到重蹈覆辙,便就知他是说到陈自应了。
  这便触到她的逆鳞了,她一把就将杯盏往陈伯瞬身上砸去。
  陈伯瞬吓得往后一缩,关越卿也早将陈老太太的举动瞧在眼里,她是连退了几步,避开了茶水杯碎四溅。
  可却防不住旁边忽而冲来一人,佟冬温惊呼出声,侧身一推,而后便娇娇倒地,可关越卿却直往尖尖的桌角倒去。
  不过一瞬,杯盏落地,桌椅碰撞之声就接连响起。
  陈伯瞬回头一看,关越卿面色发白地倒在混乱中,他顾不得旁的,连滚带爬地冲到关越卿身边,神色慌张地大喊着:“府医!”
  关越卿腹中钝痛,戚喊出声,陈伯瞬听着心痛不已,他连忙将关越卿打横抱起,“找个房间给我!”
  陈老太太脸色煞白,哆嗦开声,“西……西厢房!”
  一个丫鬟赶紧在前头带路,莎叶听见关越卿痛喊,连忙跟守在一旁,她哭得不成人样,口里直喊道:“姑娘,姑娘。”
  陈伯瞬从未觉着去西厢房的路这般远过,他觉着脚有千斤重,每一步他都走得很尽力了,却怎么也走不到。
  关越卿靠在陈伯瞬的胸膛里,能听见其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就如她腹中传来的一阵阵抽痛,正当她觉着还可以忍受之时,身下却有一股热流涌出。
  她听到自己撕心裂肺地大喊出声:“不——”
  陈伯瞬被关越卿的一声凄然吓得加快了步子,连忙慌声喊道:“卿儿!卿儿!你莫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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