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地上跪着的女子身子猛然颤抖了一下,唰的一下抬头,面色惶恐:“陛下,陛下明鉴,臣妾就算有百个胆子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毒害太后娘娘啊。”
那一瞬间,身旁的于怜徒然扩大瞳孔,忍耐不住抓上姜云妨的衣袖,扯了扯。
姜云妨以为她是担心她,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于怜这才放下手,目光至始至终没有从清妃脸上挪开。
“那你的意思是这毒是姜小姐下的?”箫音几经咆哮的声音出口。
让清妃哑然,像是焉了气得茄子,青紫着脸垂下头,声音弱了几分:“臣妾不是那个意思,”
“姜小姐纯真善良,帮助过臣妾多次,怎会是这件事的主凶。”
箫音冷哼一声,想着她知道便好。
“既然你都这般说了,那这药是从你手中拿过来的,你告诉朕,究竟是谁下的药?”眸子里突闪着异光,语气咄咄逼人,就是希望她亲口承认。
清妃咬着红唇,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的纠缠在一起,一双泪花花得眸子几乎要急出水来:“臣,臣妾真的不知。”
“陛下,这件事恐怕与清妃无关,请陛下明查。”姜云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地面山的水洼里的水都溅了起来。
箫音青了脸,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在给她找后路吗?这件事清妃与姜云妨必须得有一个人背罪。
“陛下,这件事绝非娘娘所为,奴婢斗胆,不是诬赖姜小姐的话,但是奴婢在此之前确实听说过姜小姐与皇后关系甚好,但是后来出了些事,姜小姐又与明妃交好。”清妃身边的一个丫鬟突然跪了出来,张口便是控告姜云妨的话。
为了聊表自己的说话的真实性,还不忘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清妃气红了脸,轻声呵斥:“闭嘴,休要胡说八道。”而后又看向上方的陛下:“陛下恕罪,是臣妾管教不严,让一个婢子胡说八道。还请陛下降罪。”深深地叩首,脑袋再也没抬起来。
上方的箫音一听到关于皇后与明妃的事,当下起了别样的感觉,面色阴沉的看向姜云妨:“她说的可是真的?”若是这样那很有可能姜云妨与皇后做了交易,打算毒害清妃,却阴差阳错的害了太后。
“嗯。”姜云妨还真是老实的点了头。
里面的萧容也觉得晴天霹雳,再也坐不住的冲了出来,死死的瞪着姜云妨,咬牙切齿:“你在说一遍?”
姜云妨不敢恭维那怒气冲冲的目光,低着头:“云妨最初确实与皇后交好,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与皇后有了隔阂,自而同明妃关系密切。”
萧容勃然大怒,伸手将下方站着的人衣襟抓住,一提而起,撑伞的于怜反应不及,伞骨撞到姜云妨的脑袋,嘭的一声吓得她松了手,油纸伞也因而飞了出去,落在脚边,随着风旋转了几圈。
人被大力提起之后,脑袋离着那张盛怒的脸十分贴近,脚跟着不了地,脚尖都十分吃力的触碰的地面。
“那你为何帮她坐上四妃的位置?”他希望能捕捉到什么,希望能找到一点关于姜云妨不是这件事的参与者的痕迹,然而那女子却出奇的老实。
“那是在与皇后交好之前的事。”
这句话已经摆明了意思。
皇后善妒,想要除去四妃,而清妃又是姜云妨提拔的,若是拉拢姜云妨,那掰倒清妃轻而易举。两人结了盟,后面定是出了岔子,分了手。姜云妨才寻了明妃。
哪怕这件事只是意外,本来是要害清妃的,但是却无意间害上了太后,他萧容都不允许。
“你究竟都干了什么?”萧容磨牙,眼里的痛楚显而易见,一双眼眸几乎要充血了一般。心里火烧般的难受。
姜云妨却沉默不语,平静的看着他,不解释也不肯定。
箫音抓住他青筋暴起的手:“现在事情还不一定,你先松手。”
萧容冷冽的目光瞬间瞟向他,平日里最希望姜云妨出个什么好歹,然后吞了整个姜家的男人,今日却处处偏袒姜云妨,比他还要希望姜云妨是清白的。
这点让萧容很是恼火,因为他知道箫音是因为昨夜的事情才会忍不住想要护着姜云妨。
一想到哪件事,双眼更红,戾气大涨,难得一次箫音看见他会忍不住心颤。
但他还是松了手,整理好情绪,紧紧握着双拳:“陛下,这件事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姜小姐自己不是也没否认。”
背过身去,姜云妨只觉得自己面前那高挑的背影尤其孤凉,却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
箫音不语,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而自己的心态也越来越不平稳。自己最初的意愿不就是希望这样吗?可是为什么到了这点的时候,偏生无法开口下旨。
挣扎到最后,还是无奈开口:“这件事暂且放一放,暂且将姜云妨收押大牢,待太后醒来之后,再由朕仔细查明真相,”
目光一转,看向清妃:“至于清妃,尚且有嫌疑在身,也不可姑息,暂时禁足宫中,待真相查明之后,再做定夺。”
给姜云妨的责罚不重,这嫌疑还不够清晰的清妃自然也不能给太重的惩罚,因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吩咐下去之后,清妃被人带走。这方的姜云妨僵在原地,看着箫音:“臣女斗胆,臣女可否见上太后一面?”面上带着祈求。
萧容愤怒转身,瞪她:“见?这事不是你希望的吗?还想看到什么?”他想逼迫她否认这件事情不是她所为,哪怕是谎言也好。
然而姜云妨的沉默却打碎了所有的期望。
第二百九十二章:纳妃的意愿
女子低着头,用沉默模糊了真相。萧容的目光渐渐暗沉了下来,颤抖着手指伸到她头顶,那湿漉漉的发正在淌着水。
心里急切的想着,若是姜云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情不是她所为的话,他就相信姜云妨,哪怕所有人都认定她有罪,他也会相信她。可是她却依旧没有说话。
箫音在一旁看着那手即将接近那发顶,胸口一抽,几乎不过脑子的开口:“进去吧,别太久。”
姜云妨嗯了一声,巧妙地躲过悬在自己头顶的手,带着叶谦走了进去。
太后静静地躺在,双目安详的闭着,面色泛起不正常的青色,嘴唇也有些发紫,耳垂下方浮现不易察觉的褐色斑痕。
屋子内只有姜云妨两人和一个太后,叶谦大可放肆的上前仔细瞧了两眼,神色凝重了起来。而后片刻点了点头,姜云妨才带着他离开太后的屋子。
没有任何停留的随着箫音派来的人离开了永和宫。
萧容很是失望,身体的气力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向箫音行了一个礼:“臣弟先行告退。兴许外界有办法能治好母后的病。”但是内心却知道找到那种神医是不容易的。
说起神医,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说不定有办法,但是那是姜云妨身边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出手相助。
箫音疲倦的摆手:“那边拜托谨之了。”
萧容点头,退出了永和宫。
身旁的随从为他撑着油纸伞,那雨点嘀嘀哒哒连续不断的搭在伞上,声音尤其的沉重。仿佛无数个铁锤敲在他胸口,难受到了窒息。
他突然停下脚步,隔着雨幕,望着前方朦胧的道路,两边高耸的宫墙没有来让人觉得压倒性的窒息。
身边的小厮疑惑的问:“主子要不要去看看王妃?”
萧容睨了他一眼,凉薄的唇紧绷成线:“你先回去。”没有回答他方才的话。
身旁的小厮应命,将伞递给他。萧容却没有接:“走。”冷厉开口。小厮抖了抖手,连忙离开了。
没有遮挡物,雨水哗啦啦的直流,快速将他整个人浸湿。原本干了的发,如今又湿成了一片,发丝紧贴着额头,挡住那黑黝黝的眼。
“你觉得她是下毒之人?”身后传来一道沉闷的女声。
萧容转头看去,不远处的女子打着淡粉色的油纸伞站在原地,她身旁还有另一个人,但是却被伞沿挡去了大半容貌。可以确定的是,两个人都不是姜云妨。
“你不相信她?”见萧容没有回答,于怜再一次开口询问。
“若是她说什么,本王都会相信。”但是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神仙都做不到,何况是经历了这么次离别的萧容,他已经不相信姜云妨对他还是如初,他也不相信现在自己所看到的姜云妨会是以往那个缠着自己叫着自己名字的女子。
她的初心被利益掩盖了。
“那你该知道,她可没说那药是她下的。”但是同时也没说不是她下的。所以真相被模糊了。
“本王自会找到真相。”萧容咬牙,心里气氛自己的无能,气氛看不透姜云妨的自己。
于怜呵呵笑了两声,觉得这两人当真可笑:“若这件事是小姐干的,王爷又能怎样?”她与姜云妨待了些时日,虽然之前听闻萧容伤害了姜云央,但是她听了过程之后便看透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