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柔瞪大眼帘,大步走了进去,没有看见姜云捷的身影。心里一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想罢,猛然转头,冲出房门,正巧撞到迎面而来的姜云捷,两人相撞,各自往相反的方向摔倒。
砰咚一声,姜云柔直觉得自己的仿佛开花了一半,疼痛不已。定了定,努力睁大眼睛,看见自己面前同样因疼痛皱起眉头的姜云捷,这才松了口气。但看见他一身灰头灰脑的样子,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散,反而比昨日在翠鸣萱看到的还要严重,当下怒从心烧。
“你去哪了?你怎么弄的这般模样?”说话同时,从地上猛地跳起。
姜云捷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看清眼前拥有姜云妨的容颜的姐姐,心里咯噔一下。别过头:“姐姐,你,你怎么来了?”
姜云柔刚想把袖中的两瓶药拿出来,一低头就看见他脚边缓缓流淌着血液,触目惊心,动作也随之听了下来。
“你,怎么了?你,你在流血啊。”
姜云捷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脚边蔓延的血迹,当下大惊,推开姜云柔,冲向屋内,二话不说的钻进被窝,仿佛在躲避什么。
姜云柔咬牙,心生不详的预感,紧接着也冲进屋内,粗鲁的掀开他的被窝,盛怒:“你到底怎么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反目
姜云捷怒瞪着她,提腰将被褥从她手中抢过,姜云柔连忙用力抓住被褥,两人形成这般对峙的局面。气氛异常僵硬。
姜云柔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弟弟吗?记忆中的弟弟可是对自己百依百顺,很是依赖自己的,现在这个孩子完全像是仇人一般。
“不用你管,放手。”姜云捷怒喝,声音如雷贯耳。狠狠敲击在姜云柔心头。姜云柔咬牙,怒甩了他一巴掌,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再将被褥一击,自己扑了上去,将他紫色的外衣粗鲁的扯了下来。
姜云捷始料未及,连忙将衣服往上拉,无奈自己受了伤,不及姜云柔的力道,外衣很快被剥到腰间,里面漆黑的夜行衣湿透了。就算是黑色都掩盖不了那般腥红。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云柔颦眉,紧握着他的衣襟。
似隐忍开口:“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不开口?你这样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姜云捷怔在原地,别过头,喃喃:“不是我的血。”
姜云柔不相信,他的衣服,里面小麦色的肌肤暴露无遗,那健硕的身躯上的确没有一丝伤口。那这血,是哪来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便从他身上翻出一张纸,拿了出来:“这是什么?”
姜云捷见了情绪更加激动,连忙伸手要去强,姜云柔猛然起身,躲过他的袭击。将纸条打开,赫然是一万两的欠款,下面署名姜云捷与梁家赌场,现已还清。
姜云柔不敢相信的握住手上那一卷泛黄的纸张,玉指止不住的颤抖,红唇微微张起,瞳孔扩大。见目光一直躲闪的姜云捷,猛然将那纸摔在他身上,怒喝:“这是什么?你又去了赌场?你还欠了一万两?”
声音只差没划破今宵。姜云捷心惊肉跳,瞟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开口:“别大惊小怪的,被别人听见了。而且我不是还清了吗。”
“还清?”姜云柔咬牙切齿,弯下腰身,怒瞪他,指着那散落在的欠条:“你哪来的一万两?你怎么还的?”这才是她疑惑的地方。要知道现在是她紧张时期,若是姜云捷真的惹出什么事,恐怕连她都保不住。
姜云捷缩了缩脖子,对于这个姐姐还是本能上有些害怕,既敬仰又害怕。
“我,我把我的家底全部变卖了不行吗?”姜云捷神色闪烁,不敢直视姜云柔的目光。姜云柔冷哼,她的弟弟她怎会不知道,他生性好玩,就算是变卖所有家当也不见得能当个十万两。
想想这件事可能跟他身上的血有关,心悸而后怕。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腰身,闭了闭眼,极力压制着暴跳如雷的心情,再睁开眼恢复平静:“总而言之,你别再给我惹事了。”说着就要离去,姜云捷莫名伸手抓住她的衣袖。
“姐,你有五千两吗?”怯怯开口,生怕惹怒了姜云柔。姜云柔则是觉得脑子里的一根弦被霎时绷断,脑子嗡嗡作响,阴沉地声音传来:“你要五千两做什么?”
姜云捷低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想了想,吞吐的敷衍:“我把一个朋友的玉佩弄丢了,我要陪他玉佩。”
在笨,姜云柔都能听出他在撒谎,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说了声:“没有。”说着便要离开,刚走到门槛,姜云捷怒喝的声音传来:“姐姐现在是姜家大小姐,掌管中馈之权,区区五千两都没有?”
姜云柔吃瘪,一口怒气堵在胸口,愤怒回头,瞪着屋内的人:“你到底要给我惹多少麻烦?五千两是小数目吗?我能随便拿吗?”况且现在钱庄还出了事。
姜云捷起身,将衣服拉上身,脸上神色复杂极了,向前走了几步,犹豫开口:“姐姐只要给我应个急,我之后定双倍还你。”
不知他现在在想什么,姜云柔倒是心,想了想,悠悠叹息:“罢了,我现在要出门处理钱庄的事,回来之后再把钱给你送来。”
听此,姜云捷瞬间眉开眼笑,仿佛得了糖的孩童一般,半撒娇性的道谢:“谢谢姐姐,还是姐姐待云捷好。”
姜云柔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谁叫她就这么一个弟弟喜欢黏着她呢。现在的二房需要团结,才能推翻大房。
从姜云捷那里出来之后,姜云柔才去了佟业钱庄,钱庄周围堵得人山人海。被姜家家丁拦在门外。而王氏和姜桓正在屋内察看情况。姜云柔挤了进去,一股还没散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刺鼻不已。
不由得皱起眉头,见那柜台旁边一大滩血迹,而那柜台上的东西被翻炒的凌乱无章。仿佛被人洗劫了一番。王氏站在姜桓身侧,盯着地面上的血迹若有所思,倒是没有太大的挣扎痕迹。
见姜云柔走了进来,连忙将人拉了进来,询问:“阿妨怎么看?”
姜云柔大体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凶器和尸首都被官府带走了,而按照屋内的情况来看:“可有什么东西不见了?”想必那人是急急忙忙的在找东西。
王氏瞟见姜桓听到这话时,脸色更加阴沉,连忙半掩唇,凑到姜云柔耳边,压低声音道:“少了一万两银票。”
“一万两?”姜云柔小小的惊呼出声,见到姜桓横扫过来的眼神,立刻禁了声,心里思量着,想到姜云捷今天那种情况,莫不是?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脑海,隐隐察觉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但是又觉得哪里不对。
王氏见她没有开口,横扫周围,细细的分析:“这屋内出了东西被翻的凌乱以外,那桌子上的烛台倒是没有倒地。按理来说,若是贼钱庄,老板定会极力反抗,因而与贼争执起来,被杀害。那样的话,依照尸体与烛台的距离,烛台定会倒地。
然而没有。说明那个贼是老板认识的人,并没有想与他起争执,可能是为了拦住那人,被措手杀害。”
王氏分析的很是有理,再加上周围的民众半夜也没听见呼叫声,看来确实是王氏所说的,那个贼是老板认识的,换句说,半夜迎接一个认识的人钱庄,那人只可能是姜家的人。
一时凝重的气息向姜云柔压来,姜云捷这一次是逃不了干系了。
“既然如此。”姜桓勿得出声,看着一屋子喝:“来人,去查查昨夜姜家可有人外出。”门外一个守卫得令,转身而去。
姜云柔暗暗握紧双拳,面上带着假意的笑:“不是说有个打更人目睹了一切吗?父亲要不要女儿去问问那人?”
姜桓点头:“他在官府,你去吧。”面上许久没了笑容,此时的眉眼都凝在了一起,颇有些乏累的韵味。
姜云柔应下,转身与一人去了府衙。洛阳城的官府是由张大人全权负责,虽然也是一介官员,但是在这个首城也不起多大作用。那衙门还是气派的很,高耸的衙门,烫金大字龙飞凤舞,闪闪发光,巍峨耸立。
门口一口大鼓立在左侧,衙门两边分别站了两人,一共四人把守。
而四人同时见到姜云柔的出现,明眼人一眼便认了出来,两人连忙上前迎接,毕恭毕敬的将姜云柔迎进衙门。这还是她头一次衙门,一股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两道全是兵器。正前方三尺案台高立。
背幕祥云青天壁画,充斥着巍峨。
衙门内两侧拐角,一侧走出一身青衣的中年男人,下巴留着两撇,不像是县官,倒像是卖膏药的老男人。身形偏胖,水抛的双眼挤得黑白眼珠子只有小小。
“大小姐今日到来,本县三生有幸啊。”远远地就拍马屁性的带着笑容走了过来,一张微有些肥胖的脸因笑而挤在了一起。
姜云柔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眼里一闪而过的嫌弃:“张大人抬举了。今日本小姐前来只是想见见那个打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