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烈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只觉心神俱疲。
沈樊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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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佑微已经多次试图去攀那个窗口了。
可是她找不到任何借力的地方,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殷佑微急忙附耳到墙上,却听不清那边在说什么。
她咬牙作罢,想了想,快步走到门边。
先前那两个人一直在外头待着,加上夜里黑暗,看也看不清,她便没有接近过门锁。
现在她一边祈祷着隔壁多说会儿话,一边研究着如何安静地从里面把外面的门栓挑掉。
她推测自己是在一间废弃的小库房里,所以门栓是在外面的。
正盯着门缝看,冷不丁隔壁传来关门的声音,那两个男人的对话传入耳中,先是低声絮语,随后一个人大约没有忍住,略略提高了声音:“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们暂时对她不要轻举妄动。她没有了刀,又被关在这屋子里,自然翻不出什么风浪。沈樊成也……”声音低下去,殷佑微便又听不清了。
她?
是谁?
殷佑微蹙眉,难道是……刀烈春?
刀烈春没有了刀,还被关在隔壁?
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是敌人?
她想起昨晚刀烈春的造访,内心充满疑惑。她明明可以跑的,为什么不跑呢?
脚步声突然朝门口靠近。
殷佑微一惊,立刻往地上一滚,蜷缩在那里,握紧拳头,呼吸急促,身子微微颤抖着,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
门被打开,老大看了她两眼,又关上了门。
“还好。”
殷佑微听到这么一句话。
她赶紧又爬了过去,贴紧了门缝努力去听。
声音隐约传来。
“什么时候……再……耳坠?”
“不急……应当还在……中午……沈樊成……丢一只。”
殷佑微不由轻轻抽了一口气,手捏上自己的耳垂。
她忽然想起来,昨晚睡觉前自己仿佛忘记摘耳坠了。而现在,自己的耳垂空空荡荡。
是被他们摘了去?他们拿它做了什么?!
“大哥,我们为何非要等这么久!都已经在其他地方丢出一只了,沈樊成八成也找了一晚上了!”老二又忍不住提高了一点嗓音。
“嘘!”老大拍了他一下,压低了声音说话。
殷佑微靠在门边,神情惊愕。
原来……他们的目标,真的是沈樊成。
听样子,难道他们是昨晚上扔了她一只耳坠,今天中午打算再扔一只?
他们这是图什么?
殷佑微忽然想起生意场上的套路来。
有些人为了赚取更多的好处,会先故意放出一些谣言,比如哪里出了妖祟,然后引起恐慌,这时他们再上架一批“辟邪”的珍奇宝物,便容易哄抢一空。
不过就是利用了一把人心。
而现下……
殷佑微沉吟着。
不过也是玩弄人心罢了。
他们在别处扔了一只耳坠,沈樊成顺着耳坠找不到人,便容易陷入焦躁,然后扩大搜索范围。
这时候倘若再出现另一只耳坠,沈樊成便会以为这是新的线索,然后满怀希望地找过来,这时候太过激动,头脑一热,便会落入他们早已步下的圈套。
他们在消磨沈樊成的戒备心。
殷佑微心头一紧。
而他们给她喂那奇怪的药,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还没等她想出来,她就听到外头突然一阵骚乱。
门被嘭地踢开,她下意识往后一退,却被老二提了领子拎了出去,一柄长剑立刻横在她颈侧。
“沈樊成!”老二阴恻恻地喊了一声。
殷佑微猛地抬头,正对上沈樊成的眼。
便是这一对视,正和沈樊成缠斗在一块的老大瞅准了时机,一剑刺了过去。
沈樊成陡然反应过来,身子一避,退到一边。
他站定在那里,手中祸水斜于身前,作出随时出招的姿态,眼神却紧紧盯住了殷佑微。
殷佑微瞬间哽咽。
一夜不见,他看上去状态很不好。几缕乱发被风吹得蓬起,脸上浅灰色的污痕一道一道,身上的衣服也像是被火燎过一样,边缘破损发黑。
只有他那一柄祸水剑和他的双眼,仍然亮得惊人。
一阵巨大的酸涩感涌上殷佑微的心头。
老大回到老二身前,对沈樊成道:“沈少侠冷静,她还活着呢。”
沈樊成的目光终于从殷佑微脸上挪开,喉头动了动,沙哑道:“你们想怎样?”
“我们不想怎样。只是想和沈少侠谈个生意。”
“我不接生意。”
老大道:“那就有些由不得沈少侠了。事实上,我们也不过是代为传话。”
“谈生意是这种谈法?”沈樊成冷笑道,“自己不来见我,找人代传是不真诚,而绑架女子以作威胁,则是阴毒!遑论还葬送了几条无辜性命!”
老二咬牙切齿道:“无辜性命?我们义弟却也……”
老大一抬手,止住了老二话头:“沈少侠,事已至此,方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少侠应当应下这一单。”
“我凭什么要应?”沈樊成道,“就凭她在你们手里?”
殷佑微想说话,可是老二的剑锋死死地压着她的脖子,她不敢发声。
“不够吗?”老大道。
“当然不够。我保证,在你们杀她之前,我先送你们下黄泉!”沈樊成身形一闪,一道凛冽剑光便迎面劈来。
老二叫道:“那可就无人给她解毒了!”
那道剑光停在老大的身前。
“你什么意思?”沈樊成寒声问道。
老二狞笑:“自然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殷佑微终于忍不下去了,喊道:“别信!我已经解毒了!”话音未落,殷佑微便觉得脖上一痛。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白色的中衣衣领被一滴血染红。
老二缓缓地蹭着剑,道:“小妹妹,你倒是挺会说话啊。”
老大道:“沈少侠,你同她情深义重,想必根本不能眼看着她毒发吧。”
殷佑微再次被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支配。
那把剑的剑锋已经划破了她脖上的皮肤,只要再深一点,或是她再多动一点,就会割破她的喉咙。
老二道:“你看,她颤抖得这么厉害,嘴唇都白成这样了,你就忍心吗?”
“住手!”沈樊成红了眼。
老大叹了口气:“我们自然也不想伤她性命的。只不过是想求沈少侠办件事而已。”
殷佑微不敢乱动,唯有朝沈樊成拼命眨眼。
沈樊成舔了舔干裂的唇。握剑的手愈来愈紧,可以看见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发白的骨节。
他沉默片刻,最终道:“什么事?”
殷佑微的眼泪在这一霎终于决堤。
尽管知道哭泣无用,但她此刻看着他,还是无法抑制住内心汹涌而来的悲哀与酸楚。
他低头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已经足够冷静,她在短时间内推测出了那么多重要信息……可她终于还是拖累了他。
老大道:“我们想请沈少侠找两个人。”
“谁?”
“花面双煞。沈少侠可曾听说过?”
沈樊成皱眉:“不曾。”
“没听说也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就好,或者,有任何他们的最新消息也行。”
沈樊成道:“就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好,我答应。你们把她放了,把解药拿出来。”
老大摇了摇头:“放自然是要放的,但是解药不行。给了解药,你哪里还会办事呢?”
沈樊成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那没有解药,她若是……!”
“所以说,沈少侠……要尽快呀。”老大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沈樊成的瞳孔忽而一缩。
两个男人身后的屋顶上,突然出现了刀烈春的身影。
刀烈春一扬手,一颗石子精准地砸在了老二的剑面上,将那把剑砸得一歪。
老二登时一愣。
沈樊成当即抓住了这个空当,寒刃携着劲风袭来,祸水一挑,便挑开了老二的剑。
他伸手一拉,便将殷佑微圈入怀中。
殷佑微连忙开口叫道:“我真的解毒了!你信我!”
沈樊成低头看她,她眼中尚带着泪,眼神却坚定而又急迫。
“动手啊!我没事的啊!”
沈樊成心中一荡,抿紧了唇,一手抱着她,一手剑招飞快,几乎只能看见剑影纷繁。
老二被他刺中几处大穴,跌倒在地血流不止,老大多抵抗了一会儿,却也终究败在了祸水剑下。
老大捂着肚腹,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就急转直下。
直到刀烈春跳下屋顶,捡起老二的剑,一把插.进了他的心室。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老大含恨道:“你果然……”
殷佑微看沈樊成眼神一变,急忙道:“她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刀烈春看了沈樊成一眼,又给老大补了最后一剑。
然后丢掉了手里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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