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寐寤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向秋辰逸。
秋辰逸也看向岑寐寤,只是对上岑寐寤那双平静的目光,秋辰逸竟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秋辰逸自嘲一笑,又说了些旁的,最后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放到了岑寐寤的跟前,“这个你收下吧,据说可以安神定气!”
盒子里放着一颗白玉无暇的小玉诀。
岑寐寤眸光微凝。
一旁的木萦亦是讶然。
岑寐寤半垂蜷首,秋辰逸看不到岑寐寤眼底的神色,却是看到了岑寐寤身后木萦脸上的异样,“怎么了?”秋辰逸问道。
木萦看自家小姐没有阻拦的意思,斟酌了下,“我家小姐也有一个。”只是已经坏掉了。木萦后半句没说出来。
“……”
秋辰逸神色一滞,略有些不自在。
这枚玉诀是他在听说了昨儿的事儿之后,一早特意去崇恩寺请来的!没想到岑寐寤竟早就有了!
……那岂不是岑寐寤知道他手里的这枚玉诀是怎么来的!
“虽如此,可——”
秋辰逸还没说完,一道人影已经过了来,抬手拿起了那枚玉诀。
“这是什么好东西?”
来人正是淳于珖。
对淳于珖的突然出现,秋辰逸并不觉得诧异,看了眼岑寐寤,道,“是平安诀,来时我从崇恩寺请来的!”
“哦!”
淳于珖拖长了声音,幽亮的目光看了眼秋辰逸。
秋辰逸面庞有些发热,目光也不由闪烁,而不待秋辰逸说些什么,淳于珖就已经拿着盒子转到了岑寐寤跟前,“收下吧!这可是慎止的一番心意!”
温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诱惑如浓,眼中的深情更似鱼胶化不开。
岑寐寤微笑,柔声相对,“这也是殿下的心意么?”
“……”
鸣鹤书院。
原本书院中的学子们都在书院的内院休憩,可因为殿下的到来,内院的东院就空置起来,成了殿下的暂居之地。
东院的幽径之中,淳于珖与秋辰逸相邻而行。
淳于珖凛然沉眉,似有恼意。
而秋辰逸脸上则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到最后笑容越来越大,更是轻笑出声。
“好笑?”淳于珖冷哼。
“嗯,好笑!”秋辰逸点头。
刚才岑寐寤一句话就让这位殿下说不出话来,更是拉着他就出来了,显然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便问,可心里就像是压着什么,看到这位殿下吃瘪,便是心生愉悦。
“那位岑家寐寤当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秋辰逸道。
“哼,是本殿下不与她计较!”
淳于珖嗤道,只是眼底不意间已滑上淡淡流光。
秋辰逸瞧了眼,脸上一闪黯然,遂又是云淡清风,“今儿来时听高同知说岑家寐寤已经与高家行了问名纳吉之礼,想来……”
“那又如何?”淳于珖打断,脸上已然不悦。
秋辰逸轻声叹道:“就是殿下有意纳她,可若是想她不被欺负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自来皇子们都不乏侍妾,大齐立国数百年,也有不少据说是行了六礼一二的人又进了府邸的,虽当时也受宠一时,可毕竟名声不洁,到头来也不过凄苦而已。
“好了,我知道了!”
淳于珖摆了摆手,很是不耐。
秋辰逸一笑,不再说了。
只是这般,却更是让淳于珖烦躁。
“快走吧,这会儿子哪儿还有心思说这些!”
言罢,快步离去。
秋辰逸无奈摇了摇头,目光却是落向了天边漂浮着的白云。
耳边回响自己进门之前听到的岑寐寤所说的那句话……
仙凡有别吗?
怕仙早已经动了凡心而不自知……
第七十四章身体不适要喝酒
邕城。
岑宅。
烈日仍高挂在空中,街头的叫卖声隔着围墙传进来,还没到墙角就被蝉鸣的声音给压的连音腔都听不到,满耳朵听到的只有没完没了的蝉鸣。
只是即便如此,树也不能砍。
烈日下,只有树荫低下还能勉强的维持着一丝的凉意,毕竟连寐寤院里当中挂着的葡萄藤都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幸而岑家是邕城首富,即便外面的旱事还没有完结,屋子里也有冰鉴降热。
“小姐,喝药了!”
木萦端着汤药进来。
靠在软塌上正和岑亦兰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的岑寐寤无力扶额,却也只能在南萦泛红的目光下坐起来,接过,喝下。
南萦没有跟着前往洪山镇,也没能陪同她共赴生死,所以待她刚回府就请了邕城所有有些名头的名医一起给她看诊,结果也还真给她看出点儿毛病来,照木萦的话说是身虚体弱,神魂不稳。
她曾是女皇时,也听那些太医们絮絮叨叨的说过不少病理案例,大抵是世家的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便是能有出门的机会也都是乘坐着车马鲜少能走上几步路,阴阳不调气血不顺,故而都有些身虚体弱之症。至于神魂不稳……几个月她刚成为岑寐寤的时候才真的是神魂不稳。
只是她在洪山镇,鸣鹤书院两次被惊吓的事情都已经传遍了整个邕城,若是说她当真安然无恙,恐怕就是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药很苦,南萦紧跟着奉上了冰糖梅子。
酸甜的气息在口中回转,喉咙里的苦涩才咽了下去。
南萦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点儿笑容,而紧跟着岑亦兰说的话也让岑寐寤失笑出声。
岑亦兰说道:“姐姐,你好厉害!”
“就你个油嘴滑舌的,喝个药就厉害了?”岑寐寤一指头杵向岑亦兰的额头。
岑亦兰没躲,不止受了,还一本正经的点头,“喝药可苦了,我最怕的就是喝药!不过,以后我也不怕了!”
清澈的童音明亮的比屋子里的冰鉴还让人通体凉快。
在她逼得那两位贵人离开的当天她就从鸣鹤书院出来回了岑家,而岑亦兰就像是长在了寐寤院,从早晨天刚亮到晚上夜色深沉,说什么也要陪在她身边。每日里不是陪着她聊天,就是听她讲一些趣事,她读书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写功课,她闲来没事他就在旁边读书,乖巧的就像是小猫。
听木萦说是岑亦兰跪在岑三叔夫妇跟前,一字一句的说,“没有大姐姐就没有我,我要陪着大姐姐,直到大姐姐痊愈!”
……或许在鸣鹤书院时她做的那个梦,是反梦?
稍时,门外有侍婢禀报,“三老爷三夫人来了!”
岑寐寤的书房。
清茶淼淼,淡香徐徐。
温和关切的话语一声接着一声。
“寐寤啊,这几日觉得身子如何?”
“大夫怎么说?”
“若是觉得不甚好,不妨换几位大夫,说不得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小三儿在你这里给添什么乱吧?虽说他还小,可若是有什么不对,寐寤你尽管说他!”
“……”
岑三老爷极是诚挚。
岑寐寤也柔声回答。
屋内竟是异样的祥和。
就好像几个月之前的剑拔弩张都只是上辈子的事情。
而在闲聊了几句之后,岑三老爷开始说起这几日邕城内外的事儿。比如原来只是府衙安置流民,现在连府兵也出动了,效率不是一般的快。而鸣鹤书院的那些学子们也下了山,协助朝廷安排。只是短短几日流民就有了遏制下去的迹象。
岑三老爷不愧是险些成为岑家掌舵人,几句话言简意赅,不止说出了要务,还让人有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念头。只是岑寐寤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几日她借口养病在寐寤院闭门不出,有岑小三日夜陪在她身边,还有那两位岑家的小姐随同两位夫人过来探望,虽说那两位岑家的小姐目光游移,岑三夫人的视线也大抵落在岑小三儿的身上,对她来说也是有趣的很。可岑府外面的事儿她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来是她有心不想知道。二来岑二叔岑三叔也表示了让她好好休息。
可这才过了多久——
岑寐寤的目光微变,而岑三叔也立刻就察觉到了,岑三叔呵呵一笑,“其实我今儿过来,是因为殿下回了邕城,还召见了商行的几位主事!”
“……”
岑寐寤面色微微一变。
三州方圆数百里,这么快就回来了!
岑三叔不知道岑寐寤这转瞬想到了什么,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此次三州旱事,我邕城商行功劳不小,殿下也仔细问询了商行的规章条陈,看得出殿下很有几分兴趣,还说日后足可在大齐推广,到时候皇上也一定很高兴,说不得过些时日会让咱们进京呢!”
岑三老爷很兴奋,脸上红润满面就像是服食了民间的大力丸。
京城,是历代百姓们的向往之地,即便是各地的地头蛇也愿意不惜一掷千金在京城置下一方屋瓦就可见一斑,而岑家虽是邕城首富,可身为岑家嫡系却是一直都固守在邕城这个小地方上,难得能有机会“进京”更说不定是在圣谕之下,更是可以称得上“光宗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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