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问的邵珩一时无话,耳根子红了红:“你们是一家人,如今倒上赶着来欺负我了,我平日在太皇太后宫里没少遇到陛下,自然熟稔了些,这都能被你们拿来说事,那我可真真冤死了。”
邵珩这说辞乔笙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到底是陛下的事,不好拿来玩笑,便只笑了笑不再提及,又道:“如今赐了婚,陛下只说择日完婚,却没定好日子,不知要等上多久。”
邵珩俏皮一笑:“总得给芩儿绣嫁衣的时间吧?何况,她二姐姐还没婆家呢,她算是订下来了,不着急。”
说到这个,乔笙神色变了变,不由想到昨晚上在庄园他拉她躲避掉下来的烟火,他指尖冰凉却有力,微妙的触感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不过,到底是她一厢情愿了。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又怎么会为她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儿家动了凡心?她好像肖想了本不该属于她的事情。
* * * * * * * * * * *
下午的时候,乔笙闲来无事便去文渊阁里买些书打算回去消遣时间,她站在书架前认真地挑选着,身旁不知何时站了名男子,在她转身时好巧不巧的撞上了。
她吓了一跳,匆忙后退了几步:“小女施礼了。”
那人看到她似是很欣喜:“你是,乔二姑娘?”
见那人认识自己,乔笙疑惑着抬头去看。那是位白白净净的少年,生的风流倜傥,身穿鸦青色云纹长袍,腰间佩着玉佩香囊,彬彬有礼的,一身书卷气。
“你是……”乔笙觉得自己应当不认识此人。
那人对着她拱了拱手:“在下宋子墨,方才叨扰到姑娘了。”
宋子墨,魏宁伯府嫡出的二公子,早先曾差人往府上提亲,祖母对此人很是满意,在她耳边提过不止一次,她也有些印象。
这人瞧上去不错,但乔笙只要想到祖母一直逼着自己接受与宋子墨的亲事,便对这人欣赏不起来。她屈膝行了礼:“原来是宋公子,方才小女鲁莽,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姑娘客气。”宋子墨再次回礼。
见这人不计较了,乔笙略微颔首:“时候不早了,小女该回去了,就不打扰公子看书了。”
她说罢转身要走,却被宋子墨唤住:“乔二姑娘!”
乔笙困惑的转首看他:“公子还有何事?”
宋子墨犹豫了一会儿,似是鼓起勇气一般走上前:“在下仰慕姑娘才华,不知可否请姑娘去隔壁的茶楼吃茶,也当作是今日冲撞姑娘的赔礼。”
“不必了,你我初次见面,男女有别,就不叨扰了。何况,本就是小女冲撞了公子,再没有公子请我吃茶的道理。”
她刚要走,宋子墨却越过她挡在了前面:“姑娘不必误会,在下只是……单纯想同姑娘说说话。”
这人如此放肆,乔笙顿时有些恼了。
还未发作,却见外面天色大变,乌云匍匐在上空,黑压压的,似是要下雨。
她今日出门未曾带下人,就这么独自出来了,看这样子她得赶快回去才行。
“天色不早了,小女真的该回去了。”她说罢再不看宋子墨一眼,径自出了文渊阁。
街上是匆匆往家里赶的行人,她却突然不怎么想快些回去,独自一人默默走着,心里有些发堵。
她想要的,根本不把她瞧在眼里,她不想要的,却非要凑上来。
上天,就像在跟她开玩笑一般。
陛下给芩儿和暴将军赐婚了,晌午的时候祖母拿这个说事,又说她已经十五了,再拖上几年好人家都要被旁的姑娘家给抢光了。
话糙理不糙,她知道祖母是为她好。可当一个人扎根心底的时候,就真的再容不下旁的任何人。
如果她幼年不曾与安王相识,或许,她会很乐意接受祖母的安排吧。如果心里没有那样一个人,嫁给谁不是过一辈子呢?
昨日在庄园,他伸手拉她躲避烟火,她推着他一路从庄园里走出来,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是上苍开眼,留给她的一个机会。
却没想到,出了庄园,暴将军可以主动请求送她和芩儿回府,而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留给她。
他这个人,就仿佛是没有心的,世间万物在他眼里,都那么的不值一提。
乔笙觉得自己眼眶发酸,脸上湿湿的,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原来,是雨水。
今天这趟出门,弄得真够狼狈的。
抬手遮住额头,她四下看了看,快速跑到左前方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
街上这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她独自一人落寞的站在檐下,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上被秋风一吹,浑身上下都透着刺骨的凉意。
下这么大雨,她独自出来,祖母和母亲若是知道怕是要担心坏了。
她顿时有些犹豫,考虑着要不要冒着大雨跑回去。
“乔二姑娘!”
乔笙循声望过去,却见识宋子墨撑着伞在街上站着,看她望过来便跨步上前,一脸担心:“姑娘怎么是一个人出来的,下这么大的雨,我送你回去吧,你看你衣裳都淋湿了。”
看到是宋子墨,乔笙莫名有些失望。
她笑着摇了摇头:“我再等会儿,不必麻烦公子了,你且先回吧。”
宋子墨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想了想道:“姑娘若担心你我这般被人误会,那姑娘拿我的伞回去吧,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你又淋湿了衣服,若再不回去,恐要伤了身子。”
宋子墨毫无掩饰的担忧让乔笙有些无地自容,这样好的人不该耗在她身上的。
她翕了翕唇正欲说话,前方驶来一辆马车,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赶车的青年男子走过来,对着乔笙施了礼:“是乔二姑娘吧?这么大雨您怎么在这儿,我们殿下请姑娘上车。”
这个人乔笙认得,是安王身边的侍卫,叫姜毅。
第60章
乔笙愣了一下, 想想里面坐着的安王, 摇了摇头:“不必麻烦了, 兴许这雨一会儿便要停了。”
话语刚罢,马车的窗幔被人从里面撩开,透过缝隙露出安王略显苍白的面孔,俊逸而清冷:“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本王不过举手之劳,姑娘上来吧。”
宋子墨看她浑身湿透仍不肯去,也跟着劝道:“既然如此,二姑娘就让安王送你一程吧,秋日寒凉,若在此待久了只怕伤身。”
乔笙犹豫了一下,对着马车的方向施了施礼:“谢安王殿下。”
上了马车,安王一身月白色杭绸直缀,儒雅贵气地坐在那儿,目光难得有些温和。
乔笙福了福身,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马车缓缓前行,乔笙在外面被雨淋得有些狼狈,如今坐在安王对面, 只觉得自惭形秽,只默默低着头不曾言语。
安王看她一眼, 见她眼眸低垂,精致的脸蛋儿冻得有些红润,身上的衣衫因为沾了水紧密地贴在身上, 使得她禁不住地打着寒颤。
“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在这寂静的马车里格外响亮,一时间面颊发烫,低着头没有说话。
安王将手边的一件白色披风递了上去:“先披着吧,当心染了风寒。”
乔笙望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凝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接过,并略微颔首:“谢安王殿下。”
那披风质地轻柔,上面绣着祥云的图案,披在身上暖暖的,还有股淡淡的檀香。知道是他的贴身之物,乔笙的耳根不由得红了。
“若困了旁边有一对儿迎枕,可以靠着小睡一会儿。”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和煦中夹杂着疏离。
乔笙颔了颔首:“多谢殿下。”
安王望了她一眼,倒是没再受什么,径自阖了双目养身。
他闭了眼,乔笙方才壮着胆子略微抬了眼眸去看他。这些年来,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瞧过他,每次都是远远一瞥,偶尔有机会和他离得近些,也碍于女儿家该有的矜持不敢多看。
安王的容貌偏文雅,不比陛下的刚毅和霸气,却是另外一种旁人不可比拟的高贵。
都说当今圣上在朝堂上手段狠绝,冷冽慑人,令人望而生畏;而安王和善仁慈,心怀天下,他们兄弟二人一刚一柔,必能将这锦绣江山坐的稳实。曾经她也是这么认为了,可中秋的那个夜晚,她突然发现,事实远非大家看到的那样。
陛下虽然看起来狠厉霸道,难以接近,可他面对浔阳郡主时,那温润柔和的眼神她看得明白。他再怎么的高高在上,却仍旧有扇门留给了浔阳。
可安王呢,他看起来对所有人都温和良善,又从骨子里散发出疏远淡漠的气质,看似近在眼前,却又如那天边的孤月,纵然柔和无害,却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若真正计较起来,安王可是比陛下冷情冷心的多。
乔笙攥了攥手中的帕子,默默低下头去没再看他。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侍卫姜毅撩开帘子禀报:“殿下,乔国公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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