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了闲,便过来看看,皇后方进宫,一切可还习惯?”祁云晏笑道,说话间,竟还伸手,替沈青陵理了理耳畔的须发。
祁云晏伸手过来时,沈青陵下意识地便想去躲,虽说是嫁了人了,但是除了昨日里和祁云晏相处之外,沈青陵并没有和男子太过亲密的接触,祁云晏突然靠那么近,她也自然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在她想要躲开时,反应了过来,生生地忍住了。
“皇后今日这妆容甚好,搭你这身宫裙,雅致得很。”祁云晏笑了一句,随后便就退回自己的位置,方才沈青陵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祁云晏也是注意到了,昨日的仇嘛,他可是一直记着的,总是要还回来的。
沈青陵原本还在腹诽祁云晏的亲密之举,可是突然听到祁云晏夸她妆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今日在乾宁宫徐贤妃的话,不由得默了一下。本是寻常的话,但是现在听来,却觉得有些好笑了,也亏得沈青陵是个面不露色的,否则怕是要在祁云晏面前破功了。
“皇上喜欢便好。”沈青陵笑道,随后低下头,故作出一个羞涩的表情,祁云晏不是想要扮演帝后情深吗?她可是十分配合的,看不恶心死他。
祁云晏没想到沈青陵会是这个反应,不过很快便就笑了起来,大手一揽,将沈青陵揽入了自己怀里,祁云晏的动作来得突然,沈青陵也是惊了一跳,而当自己埋在祁云晏胸前,围绕在她身边的空气中充斥着专属于男子的雄性气息,让沈青陵也不由得默了默,脸上也不经意地爬起了一抹粉红。
毕竟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如今与一个成年男子靠得如此近,也不怪沈青陵会羞红了脸,
祁云晏自然是发现了沈青陵的脸红,心中不由得一笑,昨日看她勾引自己倒是一副熟练的模样,今日只是靠得近了些便就是这副模样,倒是好笑。不过,昨日里,那会熄了灯,倒是看不清楚她脸上的神色,何况当时他也没仔细瞧去,怕是要比此刻越发羞红。
看这副娇羞的小女人模样,祁云晏心里也微微一动,想到昨日满怀的柔软,心下心思也微微有些跑远了,不过很快,祁云晏便就敛了心神。
“今日送来的东西,可还喜欢?”祁云晏问道,随后道:“这些都是朕亲自去挑,可还合心意?”
赵全候在一旁伺候着,听到祁云晏的话,低下头默不作声,亲自挑的?皇上哪有那个时间,他现在还记得皇上是如何吩咐的,去他的私库中取些贵重的,再去国库中取几个贡品一道送过去,这吩咐还是他亲自去叮嘱下去的,不过皇上睁眼说瞎话,赵全知道也能装不知道,眼观鼻耳观心。
沈青陵听了,眉角也微微抽了抽,祁云晏是把她当傻子吗?亲自瞧的,亏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了,不过即便知道是假的,沈青陵也只能装作不知,娇羞地说道:“皇上送的,臣妾自然是欢喜的。”
在一旁的溯雪也默默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不过也什么都不说,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候着。那些赏赐下来的东西,早就被沈青陵打发地扔到了库房里,别说亲自去瞧一瞧,怕是送的是什么,沈青陵都说不出来。两个主子睁眼说瞎话,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只能左耳进右耳出,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祁云晏说的是假话,沈青陵知晓,沈青陵说的假话,祁云晏自然也察觉出来了,很快,祁云晏便就笑着问道:“不知道皇后最喜欢的是哪一个?”
……
沈青陵的笑意顿了一下,如何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回答一个出来,这是个高难度的问题。这个时候,沈青陵只能默默地往溯雪那边瞥了一眼,溯雪很快意会过来,自家娘娘哪里会知道,是而,溯雪上前一步,笑道:“皇上送来的都是珍品,方才娘娘还抱着那枚素雪芙蓉玉佩不放,只是不搭今日这身宫裙,便就收入了妆匣中。”
沈青陵脸上依旧带着笑,待溯雪说完了,才装模做样地嗔怪了一句:“你多嘴什么。”
祁云晏心中冷哼了一声,有本事在溯雪开口之前说,这会倒装个什么劲。
沈青陵却不在意,待说完了,望向祁云晏,笑意连连地问:“那皇上最喜欢哪一件,是素雪芙蓉玉佩吗?不过我瞧着皇上约莫着是不喜欢这些小物件。”
祁云晏默默一噎,他现在说喜欢来得及吗?这沈青陵显然也是把话给堵了,可是若说他送了些什么,其实祁云晏也是不知道的。
于是,一旁的赵全上前一步,笑道:“素雪芙蓉玉佩是前些年,皇上偶然得了一枚好玉,命巧匠打制而成,不过皇上觉得秀气了些,适宜女子,今日想到娘娘,便就赏赐了下来,若说皇上喜欢的,奴才斗胆猜测,应是邻国缅国进贡的玉如意,那通身碧玉,倒是难得的好成色。”
祁云晏闻言,也笑道:“不错,那玉如意倒是个好物件,母后宫中也有一件,倒是个好东西。”
“玉如意吗?臣妾也觉得是个好的。”沈青陵笑着回,心里则是腹诽着,装,再装。
在一旁的赵全和溯雪默默无奈,主子交手,最后考验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奴才的命,苦啊,得随时为主子的睁眼说瞎话擦屁股,说不定还得背锅,这事,两人向来也的确没少做了。
正文 第十二章 那个抢我男人的小叔子
沈青陵进宫后,除了第一日徐贤妃闹了些事,其余倒都是风平浪静。
日子也过得清闲,不过这也只是表面的,沈青陵这几日可没真闲着,日后就要活在这宫中,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对沈青陵来说,行事也自然多有不便,她如今要做的便是尽快将宫中的情况了解清楚,并尽快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去。
这几日下来,沈青陵对这宫中的情形也大致了解。如今,宫中后妃少,情况倒也简单些,了解情形简单,要安插人手,便就有些困难了。不过这事也急不得,何况又要提防着祁云晏,在宫中安插人手,这事可不能让祁云晏知道,否则引起了祁云晏的提防,那就得不偿失了。
祁云晏那日进了后宫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听下面传上来的消息,似乎是在为今年的秋试做准备。
祁云晏新登基,朝中力量还太过薄弱,晋安候和沐国公同出一气,一人主文,一人主武,本就是祁云晏的心腹大患,除此之外,还有镇守岭南的临南王对皇位一直虎视眈眈,不止如此,几个世家大族也是朝中毒瘤,掌握着朝中大部分官员力量,不说其他,单论沈家,在朝为官者大抵有三十余人,其中位及四品以上有十人,而又有二人可谓算是位极人臣,一位便是沈青陵的祖父镇国公,还有一位则是沈家如今的家主沈默,也是嫡系那边唯一一个有出息的了,乃是右相。
朝中无能用之人,对于今年秋试,祁云晏也自然是上了心,能否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通过秋试也是一个法子,况且参加秋试中,有不少寒门子弟,祁云晏或许会想要培养几个寒门子弟上位。
沈青陵心里对朝中情势也有了些微了解,前朝后廷,息息相关,她也不能忽略了前朝的事去,不过,如今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让祁云晏忙一些,她也好松口气,省得祁云晏这个人又来给她找什么麻烦。
“娘娘,府上来的信笺。”溯雪笑着打了帘子进来,手中正拿着一封信,是刚从镇国公府上送过来的。
听说是家中的信,沈青陵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意,等接过信,打开一看,沈青陵脸上的笑意便就越发掩不住,溯雪瞧着,也笑着问:“娘娘笑得这般欢心,可是家中遇上了什么好事?”
“是好事,哥哥就要回来了。”沈青陵笑着说,嘴角微弯着,显露出她的好心情,这几日,沈青陵虽然也时常笑着,不过溯雪瞧着,总是少了些什么,如今这般的笑,才是真的笑到了心怀里。
沈青陵站起身,在屋中微微踱步了几许,自言自语道:“哥哥这次出京,已是三月有余,本宫得想个法子,与哥哥见上一面。”
沈青陵的这位哥哥沈青黎,是镇国公世子的嫡长子,在家中男孩倍排最大,也是个有出息的,先帝在时,沈青黎就跟着镇国公参了军,立过些军功,被封为云麾将军,沈青黎如今也不过二十虚岁,却已经是从三品的将军,除了出身沈家的关系,自然也是脱不开他自己的努力。
三月前,沈青黎被祁云晏派往江南练兵,众人心知肚明,这个是个闲差事,只要不出差错,等回来了,自然会有一番奖赏,这也算是祁云晏对常安县主的回报,毕竟他能登帝,常安县主还是帮了不少。只是镇国公府也没想到,沈青黎离开不久,宫中就来了旨意,赐立沈青陵为后。
两兄妹一母同胞,感情自小便就深厚,这次沈青陵出嫁,做哥哥的却不在家中,未能送嫁,多多少少是一次遗憾,只是沈青黎皇命在身,也马虎不得,不过等这事务一完,沈青黎就急急忙忙地回京来了。
信中所说,约莫着还有三四日的脚程,只是沈青黎就算到了京城,她已经是皇后,接见外男,到底有些不是,这事,怕还是要祁云晏那边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