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壮鼻子里出气:“别想让我们负责。”想起他与这个老妖婆同床共枕就恶心的不行。
“你......”周嬷嬷想要指着对方大骂,可刚手刚伸出来便扯扯被子不再动弹,“那个男人呢?肯定是他和叶子瑜那个小野种干的。”
大壮二壮两兄弟相视一眼,大壮轻咳一声,有些为难的开口:“那什么,周嬷嬷,你是否先行......穿衣?”
周嬷嬷闻言,尖叫一声,更是拽紧了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登徒子!还不滚出去!”
“就凭你?”二壮嗤笑,恶心的不行。
“......”大壮无语翻了个白眼,不屑至极。
直到房间只剩周嬷嬷一个人,她才失神的看着地上散落的衣衫,不管是不是那个小野种,她必须吃下这个闷亏,否则,她的清白就完了。届时不但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就连死后入土也无脸见孩子他爹。
可是,她真的好恨啊 !不管是不是那个野种,今日耻辱,他日定当加倍回报!
她应该庆幸,此事发生在周边乡镇,虽然被沦为谈资笑料,一时半会儿也传不到临水县城里,况且,当地之人并不认识他们。
且不说周嬷嬷等人的愤懑不甘,叶子瑜再次来到回春堂。
本以为又要相隔好几天才能见到的人隔天就来了,杜仲等人喜出望外,“杨姑娘,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叶子瑜把带来的草药递给药房管事,笑道:“看你满面春风,定有好事。”
杜仲也不谦虚,哈哈大笑:“是啊,好消息。”
“那我可要沾点喜庆。”叶子瑜谈笑,在杜仲的带领下来到后院。
原来,韩俊安的儿子在昨日用药之后情况便慢慢控制住了,今日检查更是有所好转,这让所有人喜出望外,这可又是一个先例啊。
杜回春更是奋笔疾书,为自己的手稿增添了不少资历。
是啊,这个年代,因为社会发展的局限,医疗水平有限,很多老百姓小病硬扛大病等死不是一句笑话,就如雷达奶奶,需要长年服用药物来维持生机,这是一个无底洞,多少人因为无钱医治只能收紧病痛折磨慢慢等死。
人,最不能把握的两件事,一是感情,二就是生老病死,即使她在现代行医多年,有时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的流逝,这种心情很复杂,感伤,无奈,愧疚,自责......
心中某个念头闪过,越来越清晰,她想,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时间还早,她也不急着回去,便坐下来与杜仲聊了不少关于医理方面的话题。
经过之前蒋玉和孩子的事,杜回春对叶子瑜也很是推崇,自家孩子能够有这样的机会进行学术交流,对大家来说,都是好事。
杜仲自此视叶子瑜如偶像,这样的机会他很是珍惜,突闻对方提及的计划,细细琢磨,他压抑着激动问道:“姑娘,你确定?”
“这只是初步想法,细节之处还得细细斟酌,”叶子瑜看向他,问道,“可有不妥?”
杜仲拍掌:“妥,妥。”简直太妥了。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回春堂虽然在临水县有些名气,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受限的,如今听了对方的想法,他犹如醍醐灌顶,如若两人一起合作......
光是想想那种盛况就让他激动。
叶子瑜也很激动的,想着男子留下的银票,再次就合作事详细洽谈起来,可谓相谈甚欢。
这一聊就是大半天。
从整体规划到针对人群,从店面的选址到装潢格局,再到人员招聘培训管理,杜仲整整写了好几篇纸还意犹未尽。
叶子瑜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杜仲:“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一切就有劳你了。”
既然是合作,杜仲也不推脱,对对方的信任更是决定把事情办好。
他收下银票,“你放心。”
叶子瑜点头,虽然与杜仲相识只有短短几天,但对方对医学的痴迷和治病救人的仁心却是有目共睹。曾经战友的背叛让她失望,却不影响她看人的眼光。
两人合作事宜正式达成协议,在韩俊安的见证下,白纸黑字一式两份签字画押。
把后续事情再交代一二,叶子瑜回了槐树村。
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叹了口气,习惯果真是可怕的东西。
果不其然,第二天,叶子瑜便被秘密接回了吴家。
只是,等待她的,不是家的温暖,而是催命的棍棒。
先不提叶子瑜回到吴家之后如何,却说她的父亲叶松因为当年为吴玉娟出谋划策赢得知县大人的青睐宠爱,从此一步升天。
为了有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吴玉娟也投桃报李想办法吹耳旁风,最终为他求得了一份差事,虽然品级不高,到底是个官身,叶松凭着自己的野心和聪明才智最终坐到了现在县丞的位置,成为县令张红光的心腹。
这日下午,叶松出城办事回来,在城门外正逢一群人在撕扯。官轿一时无法前行。
“老爷,前方有人打斗。”正当他想要问明情况时,他的师爷方鹏很快来禀报,“是否绕道而行?”
叶松一听,当即摇头拒绝:“本官身为县丞,怎能任治下百姓在眼皮底下争斗!”
方鹏连声说是,赶紧掀开帘子等着自家老爷下轿。
叶松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平整的着装,踏出轿子一步步朝人群走去。
第二十四章 入吴家
县衙官差把叶松与周围的人隔离开来,小心的护着他的安危,方鹏跟在叶松身边,把了解到的都说与自家老爷听。
叶松听完之后并没有说话,看着场中之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鹏心中有些惴惴,却不敢开口打扰,只得站在旁边小心伺候。
那群人骂红了眼,更有甚者挽袖子摩拳擦掌,手中的工具也跺的啪啪响,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一时间,冲突进入白热化。
眼看着马上要上演全武行,方鹏赶紧开口喊道:“住手,县丞老爷在此,谁敢造次!”
话音刚落,围观的群众都“哄”的散开,为大老爷留出一条路,有些胆小的甚至膝盖发软差点下跪磕头。
人群正中的几个当事人则是诧异的看向叶松等人,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叶松轻咳一声,“光天化日之下,尔等为何事生隙?有误会不妨说出来,本官给大家做个见证?”
一群人皆愣怔在场,半晌,有人扑了过来,跪在叶松面前控诉起来:“大人您不知道,他们村仗着人多势众,上面有些门路,平时欺压我们村也就罢了,今年的赋税更是让我们苦不堪言,他们还居然趁火打劫,不让我们进山打猎,这不是要逼死我们的吗?我们前来找老爷主持公道,他们得知消息提前在此围堵,甚至还放出话说要让我们好看......”
想着家里嗷嗷待哺的孩子,饿的蜡黄的妻子老人,一个个七尺男儿都红了眼眶,若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与官老爷作对啊。
叶松一听,后悔自己的冲动,可事到如今又不能离开,只能开口劝导:“那也不能在此喧哗打闹。”
另一边的人赶紧拍着马屁道:“是是,老爷您高见,这群人就是这般无理取闹,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走极端,我们村子可都是好人,怎么可能如他们说的那般。”
“胡说,你看看二虎子一家,若不是他还能干点力气活,孤儿寡母早就活不下去了。”
双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互不相让,越来越激动,到后来直接动手,衙役官差哥哥傻眼,得到自家老爷的吩咐赶紧加入阻止的行列。
叶松这些年只顾着专营,身体发福,行动明显迟钝,很快陷入了漩涡当中。棍棒无眼,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真敢当着他的面闹起来。一块石头从天而降,眼看着要落在他的头上,叶松笨拙的身躯根本来不及躲闪,他眼看着一把狼锤朝他面门飞来却无力逃脱,他脸色苍白,后悔不已,他还没有当上知县,还没有爬到更高的位置,就这样憋屈的离世,怎么甘心?
他闭上眼睛,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耳边一声闷哼,他睁开双眼,只看一个年轻小伙子对着他憨憨一笑,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事故发生的太突然,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怯怯的看向叶松,他们刚刚好像差点误伤了县丞大人?一想到可能承受的怒意,纷纷后怕起来。
有人正纳闷为什么都停下来了,可看到躺在地上的人,瞬间着急了。他跑到二虎子的身边焦急的喊:“二虎子,你怎么了?”
叶松也回过神,若不是这人,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有没有意外另当别论,但作为仅次于知县大人的他,这事若传出去,他的官威何在?颜面何在?
先不说升官,恐怕连现在的位置都保不住,他可是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盯着自己想要取而代之,若不是自己深受知县大人的信任,哪有他如今的好日子?
今天这事自己没遇到也就罢了,遇到了就必须处理好,不然,“办事不利,没有能力”这些词恐怕就要一直跟随着他,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讲,此人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