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的结果叶子瑜也看到了,她在确认了一下自己心中所想便于杜回春杜仲两人一起商讨起来。
房间里只剩他们三人,说起话来也相对不用那么忌讳。
叶子瑜将自己检查的结果与两人汇总后,惭愧的说道:“对新生儿的治疗我经验有限,最多也不过是理论罢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杜回春喜欢这种务实的人,他一边摸胡子一边道:“胎黄之病因,从外邪来说,是湿邪为主,从内因来说,情志不遂,气机佛郁,症瘕积聚等,皆可使脾胃失其健运,肝胆失其疏泄,遂致胆液不循常道,外协肌表而发黄。并应依湿从热化、寒化的不同,分别施以清热利湿和温中化湿之法,急黄则在清热利湿基础上,合用解毒凉血开窍之法。”
杜仲点头,对于自家老爹的本事他还是相当有信心的:“小儿脉象弦数,肌肤黄色鲜明,病程短而急,疲乏困倦,吸吮无力,身有发热,舌板压之,发现舌苔黄腻,是为阳黄。”
叶子瑜想了想,道:“从中医的角度来说,阳黄的病因病机是湿遏热伏,困阻巾焦,胆汁不循常道而溢泄肌肤,致生黄疸,可是从西医的角度来说,黄疸分为生理性黄疸和病理性黄疸,此孩子的症状明显异常,是为病理。”
眼下的情况应该是新生儿期血清胆红素超过生理最高值,也就是新生儿高胆红素血症。如果没能及早发现和治疗,极易发展成胆红素脑病,此病死亡率高,即使幸免于死亡者,以后也可能留下智能发育不全,运动功能不全以及听觉障碍等后遗症。
杜回春和杜仲不知道血清胆红素什么的,但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经过叶子瑜的讲解倒也不影响三人的沟通交流。
叶子瑜虽然经验有限,但有先进的理论基础,在治疗方案上提出了不少宝贵的建议和意见。
杜回春思索片刻,提笔写下药方,问道:“这样妥当否?”
“茵陈蒿、黄芩、柴胡、茯苓、炒麦芽......”叶子瑜拿着方子仔细体会,“妙啊,利湿化浊,清热退黄,如此内服外用相互结合,效果定当显著,只是这灌肠......”
她皱眉沉思,即使大家能接受灌肠,但工具呢?可高位保留灌肠对治疗也起着关键作用。
“用竹简吧。”杜仲好似猜到对方的顾虑,率先开口。
说干就干,这边抓药熬药,那边准备工具,叶子瑜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带着雷达告辞离开。
介于身边跟着一个随时随地找茅厕的男人,叶子瑜觉得一点也不拉风,为了避免尴尬,只能扔给雷达一粒止泻丸。
肚子终于不再闹腾,雷达对叶子瑜千恩万谢,见识了她厉害的一面,更是坚定了跟随她的决心。对方说什么是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对的听话。
咦,好像哪里不对。他不是被逼迫的受害者吗?
看着雷达感动又开心的模样,叶子瑜抽了抽嘴角,她能选择后悔么?
跟着雷达到了对方所说的永安镇,叶子瑜还是没有想明白对方用意为何,决定等雷达与对方接头之后再做打算。
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她有心算无心,她怎么着都不至于吃亏。
吃过饭,雷达怀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志情怀去了客栈。
戊时,华灯初上,雷达坐在客房不安的挪动着,好像屁股下面有钉子扎他似的停不下来。
算算时间,他退出房间,把门关上,紧张的等着来人。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名妇人和两两名壮汉走来,松了口气:“你们总算来了,人在里面睡着了,钱呢?”
妇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推开门,视线扫向房间,只见床上有人背对着门睡的正香。她嘴角勾起一抹狞笑,虽然没能要这小野种的命,现在的结果或许更让夫人满意。
“别说,您给的药真好使,她一点都没有发现,”雷达得意的说道,“人已经在这里了,钱呢?”
“放心,银子会给你的。”妇人笑了,朝壮汉使眼色,“既然把人带来了,你也留下吧。”
说完,两名壮汉直接一人一只胳膊把他控制住。
雷达大惊失色:“你们想做什么?不是说好只要等到你们来,就给银子的吗?”
妇人得意:“哼,你带着我家小姐私奔,还想离开?想的倒美。”
“什,什么?”雷达傻眼,暗道不好,女魔头有算到对方可能会败坏她的名声,可没有算到对方会把他扣下来啊,这,这该怎么办啊。
壮汉直接把雷达拖进屋里,妇人扭着肥腰走到床边,“小姐,您可是让我们好找啊。”说时迟那时快,她一把掀开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眼睛倏地睁大,面上的笑容僵住,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再变黑,她扭头瞪向雷达,喝问:“人呢?”
雷达眼神呆愣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不见了?不可能!我一直在门口守着的,一只苍蝇都不曾离开。”
妇人见他的样子不似作假,想着对方还挂念着剩下的银子,定不会背叛,便让壮汉把他绑起来扔到房间角落,然后再让他们赶紧去找人。
妇人在房间等消息,心急难耐,恼怒不已,实在无处发泄,她一掌拍在桌上,如若不是那野种运气好没死了,她何必大费周章来这出?
哼,可千万别让她抓到!
第二十一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刻的叶子瑜正坐在客栈对面酒楼的二楼,她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久久等不到雷达,她皱眉,难道被发现了?她不相信对方会出卖她,一则生命受到威胁,二则对方若真的出卖了她,那么她早被来人抓住,而不会这么安稳的坐在这里喝茶。
安全起见,叶子瑜结账离开,她得从长计议。
夜深人静,外出找人的壮汉也回来了。
“没有?永安镇就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大个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藏到哪里去!”妇人焦躁的走来走去,这如果次再失手......浑身一个哆嗦,拒绝想太多。
两名壮汉显然被妇人的态度不满,其中魁梧一些的壮汉怒道:“你能干你去找。”
“你!”妇人手指对方,“好,希望在夫人面前你也能这样说。”
另一名瘦高的壮汉拉住愤怒的同伴,看着她平静的说道:“嬷嬷莫要忘了,我俩的一切行动可都是听从你的安排。”
妇人一噎,气的奋力拍桌子:“那人呢?我要的人呢!”
瘦高壮汉面色不虞:“嬷嬷何必动气,大家都是为夫人办事,况且,我们已经尽力了。”意思就是某些人同样身为下人,只知道坐着发号司令,没资格趾高气扬。
妇人一听,脸色更是难看,别以为她听不出来这些人的嘲讽,再怎么说她也是跟在夫人身边六年了,夫人若不是器重她,会让她来做这些隐秘的事?
想到之前夫人说的话,她冷哼一声,今日的羞辱,她迟早要换回来。
正在这时,魁梧壮汉身子踉跄,“大哥,俺头晕。”瘦高汉子赶紧撑着对方,语气焦急的问对方怎么了,还不待对方回答,“咚”的一声,刚刚还一副河东狮的妇人晕倒在地。
瘦高男子发觉不对,警惕的看向门所在的方向,可是一切都晚了,视线所到之处皆是模糊一片,他眨眨双眼,终是没能顶住眼皮的沉重,与自家兄弟一起倒在了地上。
少倾,一把匕首从门缝伸了进来,轻轻拨动门栓,很快,门栓拨开,门被慢慢的推开一条缝,确定里面的人都晕迷不醒,则是快速的窜进一个人,转身,关门,上栓......
来人环顾一圈,走到角落,一脚踢向蜷缩着的人,“喂,别装死了!”
雷达挪动自己的身子,“姑娘,你终于来了。”他想要站起来,可双手双脚都被绑着,根本无法着力,几扭几扭如同泥鳅一般滑稽。
叶子瑜扶额,虽是无语,却也用匕首去割绳子。
雷达一下子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姑娘,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不知道,他们居然说我和你私奔,真是......嗷,痛,痛,您老人家小心点啊。”
叶子瑜收起匕首,指着地上的人问道:“就他们三人?”
“嗯,这个老东西最不是东西了,”雷达趁着叶子瑜不注意,偷偷踹了妇人一脚,“就是她,她让我带你到这里,说什么你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多年未见,怕你生气不敢亲自前去,我呸。”说到此,他不禁庆幸:“幸好你运筹帷幄,咱们有所防范。”
叶子瑜看向妇人,心底升起一片悲凉,那么多年的相处终将比不过所谓的荣华富贵。
没错,这妇人就是周嬷嬷。
雷达没有发现叶子瑜的异样,他戳戳对方脸上的横肉:“姑娘,这个老东西要怎么处置啊?”
其实,他更想问:这人真是您老是母亲?怎么看都不像啊。
叶子瑜回过神,“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雷达一听,两眼放光,这么好的主意,也只有自己认定的人才能想得出这么绝妙的办法。
就这样,两人将周嬷嬷和两名壮汉一起搬至床上,就这样,红烛摇曳,帷幔飞扬,宽衣解带,满地罗衫,好一出销魂的畸形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