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妃稍一皱眉,随即柔柔一笑:“原来凤王已经不需要韩家了,怪不得姐姐如此迫不及待地欲除本宫而后快了,想必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吧。”
“的确是等得蛮久的。”皇后显然心情并不十分好,也没有足够的耐心陪她叙太多废话,举步欲走。
“姐姐觉得凤王有资格继承这苍家的江山?”不慌不忙的柔软嗓音自身后传开,舌尖刻意在‘苍‘字上流转了一圈,似乎别有深意。
皇后脸色一变,眼底霎时射出两道犀利的冰箭,浑身散发出的冰寒怒意,使得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渣,纵然韩贵妃只看得到她僵硬的背影,也敏锐地感受到了她身上突然而来的浓浓杀意。
来不及体会更长时间,皇后冷寒彻骨已响起,是来自地狱最深层的无情催命符。
“送她上路,立即!”
韩贵妃柔软的嗓音中带着难以忽略的恨意:“慕容轻,你的野心不会----呃!”
声音的中断,是生命的结束,她慕容轻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手,绝对不会让你还有生还的机会。
后宫最美丽的身影软软倒在地上,那娇美的容颜依旧惹人心怜,只可惜,那双动人的眸子此生再也没机会睁开了。
皇后这才微微转过身,淡淡俯视了一眼地上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美人,轻声道:“带着你所知道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周遭的宫女已惊骇得呆住,面无血色地伏身颤抖,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待久了,人人都已预料到自己下一刻的悲惨命运,求饶永远无法挽救必然的结局,也无法挽救已然注定要消失的生命。
看着后宫里唯一的死敌毫无反抗之力地迎来了她的死亡,皇后冷艳的脸上并无得色,转身离开之际,她已然明了,接下来的路,或许比想象中要更难走。
除去了韩贵妃,还有一个安王,那个以为凭借江湖势力就能拥有一争之力的苍怀远,死期亦是不远。只是,皇后皱了皱眉,自从知道玉玺丢失,在御书房听了皇上那番似是别有深意的话,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详预感,时时刻刻萦绕在心头,凤王,皇上,玉玺,还有那个神秘的月王,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或许才是真正的殊死争斗。
走出了这座已暂时失去了主人的宫殿,皇后看着远方一片晴好的天际,突然想起了一件最关键却始终被他们忽略了的事情。
凛然一惊,她再次顿住了脚步,不期然想起了哥哥慕容霆派出去的大批死士和杀手,时至今日,除了慕容尘带回的关于月王的丁点消息,他们竟然无人知道,月王,究竟是何长相?
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那个少年,如今已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月王,她没有见过,慕容霆也没有见过,他们手里,甚至没有一张月王的画像,那么,那些死士,又如何能够认得出来谁是月王?谁是他们要杀的人?
心念急转,她冷冷道:“来人。”
刚才两名黑衣蒙面的男子,闻令上前,伏跪于地。
皇后冷然的命令带着不同于往日的决绝,和孤注一掷:“本宫要知道有关月王的一切消息和踪迹,还有玉玺是否与他有关,查到消息,多派一些人手协助慕容家死士,本宫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踏入帝都皇城,半步都不可以,即刻去办。”
“尊令。”两声沙哑低沉的嗓音几乎重叠,不仔细听,只会以为是一人发出的声音。
话音应下,两条身影已如鬼魅一般消失无踪,恍若青天白日下,有鬼祟一闪而逝。
如此诡异的身法,在苍月皇宫里,无人拥有,甚至,根本无人见过。
皇后独自一人站立在殿外,放眼望去,眼前气势恢宏的宫殿一座接着一座,连绵不绝,这是天下富贵荣华极至之处,蛊惑人心的权势和荣耀,齐聚此地,无人能够抗拒。
月王,十一年前本宫大意,十一年后绝对不会允许你来破坏本宫的计划,从今天开始,至未来五十年,这座皇宫的真正主人只能是凤王苍凤栖,并且也只有凤王苍凤栖,其他人,休想!
☆、99.第99章 汾河分舵
韩贵妃于烟霞宫悄无声息甍逝,彼时,二皇子安王殿下尚沉醉在龙凤帮帮主的温柔乡里,毫无所知,直到禁军统领子聿奉皇后懿旨,率数千精兵包围了安王府,正在床上商讨如何能让慕容霆率慕容家军主动离开帝都的安王殿下,似乎才突然间如梦初醒。
铁桶似的包围之下,纵然安王和龙凤帮帮主有三头六臂,亦已然注定无法逃出生天。
皇后的旨意是安王意图谋反,立杀无赦,子统领以无确凿证据为由,暂时将其收监,关押天牢,待收集到确凿无误的证据之后,再行判决。
皇后大怒,斥子统领抗命不遵,子聿淡言,唯国法为尊。
而同一时间内,慕容尘已奉父命,快骑前往边关沧州,身边只带着贴身侍卫丁忠四人,和数名武功不错的府中下人。
彼时,苍昊等人已抵达了离帝都仅有数百里地的汾河县凤衣楼的一处分舵,消息传来时,恰是傍晚时分,天色将黑未黑,南风南云刚伺候苍昊沐浴完,洗去了纵马奔波了一天的满身风尘,应谢长亭之邀在偏厅里对弈。
远在棉州的舒河同时传来了消息,在琅州栽了跟头狼狈回到南越的太子和薛浅,毫无意外地遭到了皇帝夹杂着浓浓怒气的一番痛斥,在三皇子几番明嘲暗讽之下,于第二日一早,校场点兵十万,正式对苍月宣战。
四面八方,纸上寥寥数语,无法言尽暗地里的暗潮汹涌,风声鹤唳。
同时与两个强国对战,苍月的形势很不好,至少表面上看来,人力,物力,财力,皆将是一个莫大的负担。
苏末懒懒地靠躺在铺着纯白貂皮宽大舒适的红木雕花大椅内,很悠哉地观看苍昊与谢长亭二人博弈,一声懒懒的召唤,月萧从容站在她身后,灵巧的双手恰到好处地按摩着苏末肩颈,很快消除了因长久窝在马车里而引起的不适。
苏末慵懒地半眯着星眸,挥退了前来禀报消息的凤衣楼下属,带着倦意的嗓音浅浅地泄露出几分不满:“本姑娘真是很难想象,如此自大而愚蠢的女人,是如何在那至高之位上呼风唤雨二十余年而没被啃得尸骨无存,难不成,宫里的那些人,愚蠢的程度实际上比之犹过而无不及?”
掌权二十余载,对代表着九五至尊的最高信物传国玉玺何时丢失一无所知,对于自己要对付的人,一点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敢贸然出手,最可笑的,甚至到了此时尚没搞清楚究竟谁才是真正威胁到她而应该被对付的人。
月萧难得地在苏末话音落下之时沉默着没敢接话,苏末口中所说的宫里的那些人,不知道都包括了谁……这番话,除了苏末,只怕没有第二个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讲出来,月萧不敢接话,站在一旁的墨离一如既往地奉行沉默是金的至理名言,连眉头都不曾动过半分。
一路上,暗中伺机而动的耗子无数,却似完全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空有一身杀气,彼此擦肩而过却丝毫未曾察觉到到蛛丝马迹,能训练出这样一批迟钝的杀手,说是愚蠢,倒也名副其实。
对于头脑手段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对手,苏末压根懒得浪费心思去想,她觉得有多余的精力,不如拿来观赏苍昊和谢长亭对弈。
是的,观赏。
对下棋一窍不通的苏末,真正意义上更多的其实是在享受那种心无杂念、宁静无声的心境,尤其当苍昊的对手是谢长亭时,苏末更是有足够高昂的兴致,即使被月萧舒服的十指按得快要昏昏欲睡,她依然可以保持一半的清醒来作无声的关注。
半个时辰前,谢长亭安置好了紫衣骑,信步走到偏厅,恰好见到苍昊沐浴完走出来,在苏末看来,长亭的神色一如往常的温雅平和,苍昊却似乎看出了什么,淡淡问了他一句:“有事?”
长亭微微垂首,嗓音同样波澜不惊,却似乎又隐隐多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长亭,很久没与主子一起弈棋了。”
苍昊倒是没半分觉得意外,负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老规矩?”
谢长亭闻言微微敛眸,道:“长亭不敢再不自量力挑战主子,只是有些手痒,单纯地想与主子弈一局,若输了,还请主子恩典,免了长亭刑责。”
苏末想起苍昊曾经提到过的,老规矩意味着输了就是一百鞭子,当然,前提条件是建立在长亭主动挑衅之上,如今的谢长亭,早已磨掉了少年时的叛逆孤傲,“挑衅”二字怎么也不可能再用回到他身上。
况且,她敢拿项上人头担保,谢长亭这番话听起来似是服软求饶,实际上却是代表了彻底与过去告别,今后的谢长亭,叛逆不再,孤傲不再,任性自虐亦同样不再,刑责自然也将与他绝缘。
而苍昊,必然也是乐于看到他这样的转变,若谢长亭当真在他说出老规矩时无畏地应下,只怕却是真真要死到临头了。
于是,理所当然地就有了此时此刻这个稍显奇怪的氛围----苍昊与谢长亭对弈,苏末懒怠地眯眼欲睡,月萧尽责地伺候着苏末,心思大概还能分出一半来关注着棋局,而墨离,却只是沉默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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