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自己的鼻子,颐修确认一般地道:“我……?”
“不是你是谁?”舒河剑眉一皱,环顾一下四周,“这里还有其他人么?”
颐修眼神不由朝苍昊瞥去,舒河顿时怒道:“你那什么眼神?难不成叫主子去张罗?”
颐修一噎:“自然不是……”
为什么没人跟他讲过这个男人是如此蛮不讲理?
“我饿了,即刻去准备。”很不耐烦的语气。
舒河一直站在御案旁没动,离苍昊很近的距离,吩咐完之后,视线自然地垂下,去看桌上已经被展开的信,“想不到纳伊居然还冒出了这么一个奸诈狡猾的妖女,幸好末主子未卜先知,提前除了这个祸害的老巢,否则指不定她还要翻出什么浪来呢。”
说罢,顿了顿,抬头看了神情沉静的苍昊一眼,“主子,那个……要我去灭了纳伊么?最多不超过七天,我定给主子送来捷报。”
苍昊闻言,轻飘飘睨了他一眼,“不必。”
“为什么?”舒河嘴一撇,“主子信不过我?”
“你先把南越整顿好了再说,贪多嚼不烂。”
“哦。”舒河乖乖应了一声,也没去辩解南越的兵马早已尽在掌控,连续杀了几个不听话的将领之后,其他人现在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颐修却显然被这副乖巧温驯的模样吓了一跳,这反差也太大了,刚刚还对他颐指气使像个霸王一样,此时就这副低眉顺目的模样……
嘴角抽了抽,觉得万分无语。
“南越的经济已经逐渐恢复正常,兵马粮草一应俱全,主子,是否要准备一鼓作气拿下恒国?”
“恒国?”苍昊笑了笑,“你既有万全准备,自己计划就好,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或者如何动手,本王一概不管。只有一条,别丢了本王的脸。”
“才不会。”舒河嘀咕了一声,“舒河什么时候给主子丢过脸了?不过,听说恒国的皇帝有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恒国贵族的公子人人对她们爱慕有加,做梦都想着能娶一个回家。可惜那些公主眼高于顶,对任何人都看不上眼,不管是青年才俊还是年轻将军,或者俊美潇洒的世家公子,所有到皇帝面前求娶公主并且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的人,无一不是失望而归。”
颐修眨眨眼,他这是……要在主子面前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苍昊也是轻轻勾了勾唇,“然后呢,你想要?”
“自然不是。”舒河撇嘴反驳,“这不是想给主子留着吗?到时候我看那公主若真如传闻中一般美丽异常,定把她们一根头发丝都不损伤地带到主子面前,给主子充盈后宫。”
如雕像一般站在一旁被忽略的颐修,此时当真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这番话能当做没听到么?传到末主子耳朵里,大概是要命的事情吧。
这个家伙,究竟是无知,还是故意的?如此光明正大并且胆大包天地在这里鼓吹主人纳妃,他是不是还没领教过苏末的脾气?还是仗着主子宠爱纵容,就肆无忌惮到连苏末也敢得罪?
不自觉地轻声叹了口气……到底是同人不同命啊……
舒河抬起头,冷冷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颐修反问,“你究竟是哪根葱,对颐某指气使不说,在主子面前你也是放肆得有些过了吧?主子选妃是你能过问的吗?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以为一身红衣就真当自己是红人了!”
“你……”舒河挑眉,放肆的眼神盯着他打量了半晌,才以气死人不偿命的凉凉语气道:“……那你又是哪根葱啊?”
等的就是这句话。
颐修哼了一声,接得从善如流:“颐某是土生土长的苍月葱。”
言下之意简单又明了,你这个南越人待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敢如此嚣张放肆,是不是太有些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你姓颐,颐修的颐?那个假扮明帝十一年的傀儡?”舒河了然地点头,“如来如此。”
颐修皱了皱眉:“什么原来如此?”
舒河双臂环胸,斜睨着他,“听说你做了十一年皇帝,还没当过瘾,时不时便冒出皇帝专用的字眼……是不是假皇帝做得久了,就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颐修脸色一变:“你——”
“我怎么了?”舒河挑眉哼笑,“想打架?我随时奉陪……嗯,不过今天不行,改天吧,改天舒某好好领教你的高招。”
颐修微微觉得有些无语,自己说可以随时奉陪,嗯了一声又要改天……况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要跟他打架了?
真当个个都如他那般目中无人只知逞凶斗狠么?
颐修不但见识了这个人耀眼夺目的神采,也同时见识到了他蛮不讲理的本事了,不想再搭理他,索性朝苍昊道:“主子,为舒公子准备的接风宴已经备好,主子是否现在过去?”
原来早就备好了,也不早说……舒河一撇嘴,“有灌汤黄鱼和清汤燕窝没有?”
颐修不欲理会,直接当没听到。
舒河愣了愣,不由摸摸鼻子,自己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295.第295章 巨大反差
直到走出御书房,颐修才终于明白对方说要改天再领教高招是什么意思了,敢情是身体有所不便啊。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他走路的姿势,两腿有些僵硬,下盘虚浮,步履缓慢沉稳,若是走得稍稍急了些快了些,便能清楚地发觉他身体在轻微打颤,还有,眉头不自觉地蹙紧,额头隐隐有冷汗冒出。
颐修心里暗暗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前面主子的背影,苍昊负手慢行,如闲庭信步,身影一如既往的沉静中透着无法忽视的清贵……
想起主子与舒河两人在书房待了整整一个下午,而舒河身上明显是受了伤,并且看起来绝对不轻的伤……
这伤绝对不是在进宫之前受的,从他一路从宫门口嚣张地施展绝顶轻功而来,就可看出他来之前身体绝对是完好无损。否则,子聿一定能看得出来。
那么,是主子?
颐修脸上没显露出表情,心里却忍不住吃惊,受了如此重的伤,方才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与主子谈天,甚至不改半点嚣张本色,任谁看到他也根本想不到他居然受了不轻的伤。
怪不得刚才站在主子跟前半晌一动也没动过……
好不容易忍着煎熬随着苍昊进了离轩宫,这一条漫长的路程不但折磨着舒河,颐修同样也不好受。虽说此人性子跋扈得让人吃不消,不过,受了伤的人总归是弱者,早知道就该把接风宴直接设在九华殿,也近些。只是考虑到毕竟不是正式的宴会,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超过二十个,在九华殿设宴有些小题大做了些……但离轩宫也委实太远了点,好不容易走到了,颐修悄悄打量了一下舒河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舒河虽然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显然一点也不在意让人知道自己受了伤,捕捉到颐修的眼神,不由扬唇一笑:“你一直偷看我做什么?看本将军长得比你好看还是比你更有气势?这种事是嫉妒不来的,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我嫉妒——”颐修嘴角猛抽,额上降下几条黑线,真有一股想骂粗话的冲动,这个人是不是太自恋了些?
对这二人幼稚的斗嘴,苍昊从头至尾连一个眼光都懒得施舍。
离轩宫是墨离住所,有偏殿三间,墨离住了其中一间,正殿除了苍昊刚回来那会儿曾在这里聚过一次餐,几乎没再用过。
三人进了殿,桌椅茶具已经摆放好,周围有伺候的太监、婢女十多人。
子聿与十四、楚寒已经到了,墨离还在宫外军营。见到三人进来,忙上前行了礼,后面的一干太监婢女跟着俯身拜下。
苍昊淡淡抬手,清冷的目光在满殿的宫侍身上扫过,“所有人退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墨离与子聿颐修虽暂时全部住在宫里,但平日里各自有事要忙,并不会经常一起用膳,偶尔苍昊下令聚一次,也只是当作平常的家宴,从来不刻意注重排场,或者该说,所有的人都享受家宴的温馨,而极度厌恶有一些不相干的外人在场,即便是伺候的下人也不行。
今日这些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御膳房的掌事安排的,子聿与颐修早已知道,只是因为今日设的是接风宴,料想主人或许另有安排,便没有出声呵斥。
倒是没想到,苍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习惯。
所有太监侍女不敢违命,战战兢兢地伏地道了声“遵旨”,躬身鱼贯而出。
“主子经常与他们一道用膳?”舒河扫了一眼殿里的布置,视线从各人心上一一扫过,最后撇了撇嘴,“便宜都让他们占尽了。”
子聿、颐修似乎有些没听明白,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十四却得意地一笑,“三十年风水总有轮流转的一天,如今你孤身一人,羡慕嫉妒恨什么的,也是应该的,千万别把不平衡的心理带到手下将士身上就好了。”
什么叫小人得志?说的就是眼前这个无聊的家伙。
舒河冷笑了一声:“别以为穿上与本将军一样的战袍就真是个将军了,月萧在哄小孩子呢,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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