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今日来找你为瑾瑜求情了吧?”皇上,身在大牢也能睡得安稳。
“你也派人守着,防着有人会对她不轨!”魏子渊笑过之后轻声吩咐道。
“是。”暗羽只是轻声应了一声,随后,房间里便没了他的气息。
魏子渊知道他走了,便继续拿起了桌上的书,然而,却似乎有些看不进去。
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对她如此上心?就因为她是个女子?
第二日,瑾瑜还未睡醒,便被牢狱叫起,宣她进殿上朝。
瑾瑜迷糊着眼睛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嘀咕道:“还以为坐牢就不用上朝呢!”
“武状元一事,朕以命人查明,瑾瑜,玩忽职守五日,扣五月俸禄,至于李尚书,朕谅你年事已高,特许你在京养老,武状元一事日后便交给瑾瑜吧。”
“臣遵命!”李尚书立马感恩戴德地跪下了。
原本就跪在地上的瑾瑜看到这情景却有些愣住了,微微皱了眉头。
“瑾瑜,你还有话要说么?”皇上见他半天不吭声,便开口问她。
瑾瑜张了张,目光扫到魏子渊,平日里一直端正坐着的他今日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夏妤一愣,随即低头跪下去,“末将谢皇上!”
从朝堂出来,瑾瑜还有些想不明白,这事,怎么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呢?
远远地看着魏子渊快走到二道门了,瑾瑜快走了两步,想要追上去问问,但是想想自己昨晚在大牢里待了一晚,便又作罢了,下午去了王府再说吧。
瑾瑜出了二道门,林安便赶紧迎了上来,瑾瑜四处看了看,魏子渊的马车都已经走了。
“回吧。”瑾瑜轻声说了一句,便翻身上了马,刚下马车,便看见府门口候着不少人,瑾瑜疑惑地下了马车,柱子赶紧上来掺住她。
“怎么这是?”瑾瑜看了一眼摆在门口的火盆。
“跨火盆,去晦气!”宫商在一旁低声说道。
“哈哈,你们也太讲究了。”瑾瑜笑笑,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直接从火盆上方蹦了过去,随后回头对着众人一笑,“好了,都散了吧,好好的给我备点吃的才是正事!”
折腾了一上午,吃过午饭瑾瑜便将来祝贺的杨绛等人都送了出去,终于可以安静下来想想李大人的事情了,想了半晌也没想明白,索性收拾东西,提前些往王府去。
“瑾将军今日来的稍早些?”老总管在门口迎了瑾瑜,便淡笑着问道,虽然不知道自家玩野昨日进宫都跟皇上说了什么,见瑾瑜无安,自家王爷也没有受牵连,老总管心里还是开心的。
“嗯,有一事想不明白,所以提前来了。”瑾瑜淡淡答着,“我先去书苑练练字,不用急着告诉王爷我已经来了。”
“好,您请自便!”老总管笑着抬抬手,将他让进书苑。
瑾瑜自顾自地往自己的座位去,看了看自己还未默完的千字文,淡淡一笑,提笔写了起来。
魏子渊进来的时候,瞧她低头写的认真,便放轻了脚步,慢慢靠了过去。
数日不见,她的字倒是长进了不少,比起画语娟细轻挑的字体,瑾瑜的字倒是更和自己的意,细腻却又有力,字如其人,倒是很像。
“王爷!”瑾瑜一张纸写完,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站在身旁的魏子渊,魏子渊也是被她这一叫唤回神来。
“嗯。”魏子渊淡淡答了一句,随即转身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瑾瑜赶紧放下自己手里的笔,起身,跟上魏子渊。
“怎么了?”魏子渊坐定,抬头看向跟上来的瑾瑜。
“末将有一事不明,想向王爷请教!”瑾瑜表情严肃地说。
魏子渊打的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不过见她难得如此认真,便笑着点点头,“你问吧。”
“皇上为什么不追查武状元一事?”瑾瑜挺着胸膛,直接便问了出来。
“你希望皇上查?”魏子渊抬起头来,反问瑾瑜。
瑾瑜看着魏子渊的神情,心里的答案忽又变得不那么自信起来。
“皇上若认真追查起来,你觉得会有什么后果?”魏子渊低了头,伸手去端了面前的茶碗,轻轻一揭盖,茶的热气便散出来成了一股白气,横亘在二人中间。
“李大人大可推脱是手下人办事不利,然而武状元考核已经到了这一步是不可能重考的,但你,玩忽职守,有负圣恩,却能坐实了罪名。”
魏子渊说到这,将揭起的茶碗盖有慢慢地放了回去,重新仰头看向瑾瑜,“没了你,这武状元便非李铨莫属了!”
瑾瑜一怔,自己倒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一遭,这官场果真是黑得很,看来,自己真的是应该早点离开才好。
第八十九章新字体
“但总觉这样真的白白便宜了那个李大人,以李铨的实力,就算打不过夏江也能落个武举三甲。”瑾瑜瘪瘪嘴,有些不服气地说。
“李大人本就是二品大元,李铨虽说是他的次子,但也是嫡出,他若想在朝中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真不难。”魏子渊喝了一口茶,轻淡地说。
“那……就只能这样了?”瑾瑜狐疑地看向魏子渊。
“嗯。”魏子渊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将桌子上的镇纸移开,“将你方才写的字拿过来。”
“哦。”瑾瑜应了一声,赶紧去取自己方才写的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魏子渊面前,一脸期待地盯着魏子渊说:“王爷,我的字是不是大有进步了?”
魏子渊淡淡一笑,没有理会瑾瑜,而是认真看起瑾瑜写的这首词来。
“这词你写的?”魏子渊轻声问。
“不是,也是那老头读给我听我记住的。”瑾瑜连忙摇头,方才千字文默完,见魏子渊还没有来,便随手拿了一张宣纸,默了一首《一剪梅》。
“词风略悲。”魏子渊轻轻摇了摇头,这词里的悲哀和瑾瑜一点也不像,“瞧着便不像是你写的。”
“原来王爷是个乐观之人!”瑾瑜脸上一喜,方才这词不过是她无聊,所以随意捡了一首立马能想起来的,并没有思虑情绪,“那倒是另外想到一首好的,我去写来!”
“不急!本王先教你一种字体。”魏子渊却轻声叫住了她,慢慢起身,令取了一张宣纸在桌上铺好,随即挑了一支中号的毛笔,轻点墨汁,便在纸上落了笔,写的是方才瑾瑜写的《一剪梅》。
红藕香残玉簟秋
字体十分的细腻,却又棱角分明,单看一个字到不觉得有什么,等一句写完,瑾瑜才惊奇地发现在上下两个字之间,竟有一丝浅浅的墨迹,仿佛一根线将所有的字都串起来了一般。
“这是怎么做到的!”瑾瑜在一旁惊呼道。
“不难,本王教你。”魏子渊停了笔,抬头朝着瑾瑜淡淡一笑。
瑾瑜立马兴奋地点点头,直接伸手接了魏子渊手上的毛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魏子渊轻轻勾一下嘴角,往一旁挪了两步,随即将地方让了出来。
瑾瑜什么也不说,直接走到魏子渊先前站的位置,轻蘸了一点墨汁,随即就在魏子渊方才写的纸上落了笔,写了下一句。
方才她在一旁看得很认真,又依着一旁魏子渊写的,有些依葫芦画瓢的架势,魏子渊单手负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出言打断她。
虽说写字不是画画,但是瑾瑜的架势倒还是蛮像的,毕竟练出一种字体也不是一日之功,魏子渊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陪瑾瑜练。
“不好!”瑾瑜写完那一句,自己端着笔摇了摇头,略显失落地说:“王爷写的倒像是丝线串着珍珠,我这写出来就好像军营里晾晒的鱼干串!”
“噗……”魏子渊不及笑,门外却传来了一声女子的笑声,瑾瑜和魏子渊连忙都抬头看去。
画语一身碧色罗裙,正站在书苑门口,脸上带笑,手里拽着一块粉色的丝帕捂着嘴角。
其实她来了有些时候了,特意让老总管没有通传,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到瑾瑜在写字,魏子渊在一旁看着,脸上还带着些淡笑,不禁看得有些走神了。
自己似乎从未见王爷这般笑过,笑得极其淡然,所以便一直没有出声打扰,不想却被瑾瑜一句话逗得笑出了声。
见二人都看了过来,画语赶紧收了笑,微微提了提裙摆,抬脚入门,朝着魏子渊福了福身子,“画语见过王爷。”
“嗯。”魏子渊看着她轻点了一下头,脸上也挂着笑容,却与方才的完全不同,画语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瑾瑜也连忙放了手里的笔,从书桌里面走出来,像画语行了礼。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魏子渊轻声问。
画语轻轻看了一眼瑾瑜,随即淡笑着说:“画语奉了太后的令,来请王爷去宫里陪太后用膳。”
“好,本王这就随你去。”魏子渊淡淡点了点头,然后侧头看向瑾瑜。
瑾瑜也连忙拱手说:“既然王爷有事,那末将便先告辞,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