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这二人便是你的爹娘咯?”王大人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瑾瑜。
“这画上的人是我没错,但这画真的是一年前得的吗?”瑾瑜笑着说,“当时老将军正领军赶往飞沙关,随行的将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人人都见过我这身装扮,只要稍稍留意,日后想要再画这么一副并不是什么难事!”
“大人,草民有证人,可证明这画是草民一年前得的。”方勇连忙说。
“传证人!”王大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一脸严肃地说。
随即,有两位衙役带着一拷有脚链的男人进来,那男子的打扮,一看便知道是个囚徒。
“草民李大水参见皇上。”那人进了殿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李大水,你可认识这画像?”王大人问了一句,然后将手里的画像交给一旁的衙役,衙役立马捧了画像拿到李大水面前。
“这画像是草民被抓后画的。”李大水立马承认。
“什么时候?在哪里画的?”王大人继续追问。
“在金川县衙大牢里。”李大水忙说,金川也是江南十县,因此瑾瑜知道在哪。
李大水说着侧头瞟了一眼身旁跪着的两人,连忙抬手指了指,“哎,就是他,就是他求着县太爷让我画的!”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画的?”王大人见他说了半天,却把最主要的问题给忽视了,不由得有些急了些。
“也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吧。”李大水想了想说,“当时我手下跑了不少孩子,我四处找,然后就被官府抓了起来。”
王大人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皇上,见皇上没有做声,便又放心地继续说:“那你看看你旁边站着的这位,你可认识?”
李大水抬起头,朝瑾瑜看去,瑾瑜也不躲他的目光,迎面看过去,朝着李大水淡淡笑了笑:“你认识本将?”
“你……不是瑜儿么?”李大水有些惊讶地说。
“皇上啊,就是这个李大水小时候抱走了我们的瑜儿啊!”刘氏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王大人皱了皱眉头,连忙又将手里的惊堂木拍了两下。
“再说话掌嘴!”王大人气愤地说,随即又看向瑾瑜,“瑾将军可认识这人?”
“不认识。”瑾瑜冷冷地说,谁知道这又是太后从哪里找来的演员。
“不可能,劳资将你养到这么大,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李大水盯着瑾瑜说。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瑾瑜冷声说。
“大人,他在撒谎!”李大水低头一拜,“草民与这方勇原是邻村,见他这儿子自小白白嫩嫩地,便起了坏心,从他家里将他偷了出来,谁知这孩子从小病病殃殃的,没能卖出来,后来大了,就越发卖不出去了,我便将他丢在工地里干活,替我赚钱,他便是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逃出来的。”
“是这样吗?”皇上看向瑾瑜。
“皇上,末将真的不认识此人。”瑾瑜平静地说。
“瑾瑜自小便是孤儿,是个瞎眼的老头带大的,后来老头死了,末将便四处乞讨,后来因为偷吃馒头,被人追打,所以误闯了老将军的队伍,自始至终,从未见过这个人!”
“你骗人!你这是欺君!”李大水大声喊道。
“肃静!”王大人赶紧又拍了拍惊堂木,殿内才安静下来,但是他也拿不准这下该如何审了,所以又侧头打量了一眼皇上。
皇上的态度决定着一切,他若要保瑾将军,自己自有办法将这堂下的三人拟个罪名拉下去。皇上若不保瑾将军,那就只靠着这些证据,自己也就能定了瑾瑜的罪。
然而,皇上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神情。
第两百零一章滴血认亲
“皇上,草民请求滴血认亲!”跪在地上的方勇突然开口求到。
王大人做不了主,只好侧头看向皇上。
“让人端清水过来。”皇上神情严肃地说。
“哎!”王大人答应了一句,赶紧摆摆手,“快去端碗清水过来!”
瑾瑜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了一眼跑去侧殿端水的师爷。
不一会儿,师爷便回来了,端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有一碗清水,和两根银针。
“让他们滴血!”皇上说。
师爷点点头,端了托盘,先走到瑾瑜面前。
瑾瑜看了一眼师爷,浅浅一笑,随即取了一根银针,朝着自己食指上扎了一下,然后将手指移到晚上方,用力一挤,一滴血落入碗中,鲜红的一颗,有些晕开,就好似一滴赤红的墨滴入了水里一般。
“疼吧?”一旁的赫连铨钰再一次起了身,掏了一块白帕子,径直朝着瑾瑜走过去,直接抓过她的手,便用帕子为瑾瑜擦了擦手上的伤口。
赫连铨钰与瑾瑜本就传有流言,如此亲密,旁人倒是一点都不惊讶。
“没事,谢太子了!”瑾瑜轻声说着,自己握住了帕子。
赫连铨钰满意地笑了笑,便又重新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后,侧头朝着身旁的魏子渊得意地笑了笑。
魏子渊瞟到了他的小动作,只是轻轻提了一下嘴角,却并没有说什么。
瑾瑜侧了侧身子,看向方勇。
方勇跪在地上,直直起身,取了银针,淡定地朝着手指上扎了一下,随即一滴血便也落入了碗中,所有人都够长了脖子往碗里瞧。
“融了!融了!”刘氏最先叫嚣起来,那碗里的两滴血果然慢慢地融在了一起。
师爷连忙端着托盘走到了皇上面前,将碗里血样示意给皇上看。
“皇上,末将有话说!”瑾瑜淡定地站在原地,开了口。
“你说!”皇上的声音还算沉稳,看来并没有因为这结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瑾瑜轻轻一笑,瞥了一眼端着托盘的师爷,轻声说:“末将在济州的时候认识了一位神医,这位神医告诉末将,以清水置白矾,非父子也可血溶于水,以清水置盐,虽是亲生父子,血也不会相融,因此末将对这个结果不太相信,还请皇上请人查查这谁到底有没有问题。”
师爷的手稍稍晃动了一下。
皇上愣愣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侧头,看了一旁的太监一眼。
太监会意,赶紧走下去,伸出手指在水里轻蘸了一下,然后送入嘴里,立马皱了眉头,轻呸了两下。
“皇上,这水是涩的,水中确实加了白矾!”太监皱着眉头说。
托着托盘的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随着哐当一声,那师爷跪了下去,托盘里的碗早已摔在了地上。
“来人,拖出去,斩了!”皇上冷声说。
立马上来两个侍卫,便将瘫软在地上的师爷拖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一声惨叫,那师爷便被就地正法了。
“皇上,微臣管教不当,不知道手下竟有如此阴险之人,”王大人赶紧起身,跪到了大殿中央,“微臣愿将功赎罪,再去取一碗清水过来!”
“不用了,”皇上冷声说,“高公公,你去!”
皇上看了这么久,也算是瞧出来了,这场戏,不简单,竟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喳!“高公公答应了一句,便赶紧往后走去。
“不用了!”瑾瑜喊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皇上,末将有证据证明这二人并非我父母,方才答应滴血认清,不过就是想看看这几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瑾瑜淡然地看向皇上说。
除了魏子渊和赫连铨钰,众人都惊讶地看向瑾瑜,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几人。
皇上皱了皱眉,隐隐地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你有什么证据?”
瑾瑜轻轻一笑,轻轻地抬起胳膊,取掉了头上的发冠,过肩的秀发如同瀑布般垂了下来。
众人有些诧异,因为这样根本就说明不了什么。
瑾瑜轻轻一笑,用手将自己的头发抓了抓,手指轻快地将头发编了一个辫子,歪歪地垂在自己的右肩上,在发梢上,用方才赫连铨钰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帕子扎了一个蝴蝶结。
这样,便有人看出端倪了。
瑾瑜仰起头,朝着皇上淡淡一笑,换了轻柔的声音说:“皇上,末将乃女子,这二人要寻的却是男子,所以,这二人断不会是末将的爹娘!”
“啊?”公堂之中传来几声惊讶的声音,就连坐在一旁的二皇子也是先惊了一下,才浅浅地勾了一下嘴角。
这招棋,还好自己没有来。
“这……”跪在地上的王大人,回头看了看瑾瑜,又悄悄地看向了皇上。
皇上的脸色确实沉下去了,不过自从师爷摔了碗之后便一直这么沉着,所以也看不出他现在心里到底怎样想的。
公堂里安静地可怕,没人敢吭声。
“将跪着的三人拖出去斩了!”皇上终于开了口,一下便要了三条人命,却没有要瑾瑜的。
方勇、刘氏等人连挣扎都没有,大概看到瑾瑜变成女人之后便已经傻了眼,愣愣地就被侍卫拖出去砍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