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自朱九真解了她和父亲殷野王旧怨后,便对她言听计从,闻言忙不迭地出去,只是有些好奇,便守在房外,悄悄地把窗纸舔破了,往里面偷望。
只见朱九真强扳着张无忌的脑袋,逼他与自己唇舌交缠,手也在他身上摸索。张无忌的表情显然是激动之至,都快昏过去了。朱九真方缓了一缓,给他渡了点气过去道:“那么瞻前顾后做什么?想不想要?想要就说啊,再拖拖拉拉,我便走了!”张无忌懵懵懂懂间点了点头。
殷离看的面红心跳,再也不好意思看下去,悄然离开。杨不悔见她面色有异,好奇追问,她也只是摇头摆手,不肯回答。那夜殷离未曾安睡,翻来覆去,一直想着心事,直到公鸡破晓时分,才听见门闩一响,直到朱九真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她却格外想入非非。
第二天,殷离偷眼看朱九真脸色,只见朱九真唇红齿白,满面春风,谈笑自若,张无忌却直至中午,还未起身。朱九真不耐烦去探望一番,回来时便说张无忌病了。杨不悔奇怪说道无忌哥哥向来身体好的很,怎会突然染病。殷离却忍不住面上一红,心中料定是他昨夜折腾太过的缘故。
几个人商定的拜山却是去不成了。此后的几日里,朱九真借口张无忌得了风寒,极易传染,不准杨不悔和殷离去看他,却自己日日探望不断,每次探望,耗费经时,连杨不悔也渐渐起了疑心。殷离和杨不悔两个女孩子暗夜里偷偷交换心事,知道张无忌思慕朱九真经年,都在偷偷为他高兴,但同时也知道此事毕竟于世俗不容,她们一向敬爱朱九真,自然替她深藏不露。
其实张无忌修习九阳神功,身子骨一点也不弱,朱九真也不是沉溺肉.欲之人,只是略有几分新婚夫妇、如漆似胶的感觉而已,而武当山上耳目众多,必然不得如此遂意。是以张无忌宁可装病,无非是不想从美梦中惊醒。他血气方刚,不负武学奇才之名,更兼精通医术,朱九真便放心把张无忌当做卫璧一样使唤,耐心教导,渐渐发现和卫璧相比别有一番风味。
春宵苦短,正事却始终不等人。几天后,一行人还是上了武当山,拜访了张真人,顺势救治了俞岱岩的伤势,又将九阳神功手抄本赠给张三丰,引得他大喜过望,又要传授张无忌太极拳、太极剑。
张无忌忸怩了半天,方拉着朱九真脸红作礼,恳求张三丰首肯两人婚事,张三丰一向宽宏随和,欣然同意。明教飞鸽传书随即传出,且不说杨逍和朱元璋等人如何暴跳如雷,无可奈何,朱长龄却觉得殷家对他更加殷勤了,天鹰教掌控势力便如同在他自己名下那般,指挥如意。
和原著中一样,杨不悔仍然恋叔情节不减,对着殷梨亭大表少女怀春之意。朱九真虽然有些叹惋,但是知道殷梨亭外软内刚,人品出众,和杨不悔实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便由着她去了。
唯独令朱九真感到新奇的是,殷离竟然会对少年老成的莫声谷颇感兴趣,仔细问时,才知道她敬佩莫声谷侠肝义胆,况且有终生只娶一人之念。
杨不悔和殷梨亭的感情进展颇为顺利,飞鸽传书回光明顶后,杨逍也深感理屈,质疑不得,眼看吉时在即。殷离攻略莫声谷的过程中却出现麻烦若干,到了后来,朱九真不得不祭出霸王上绝技,逼莫声谷乖乖就范。
短短数月之间,两对新人便各定了吉时。待到朱九真下武当山时,已经只剩她和张无忌两个人了。
其实殷梨亭和莫声谷一贯和张翠山交好,私下也问过张无忌何时成亲,皆被朱九真以义父谢逊尚在海外为辞推诿。张无忌只当她心中不愿,面上作笑,心中酸楚,直到两人相携而行,顺着长江而下,一路来到舟山时,才看到金花婆婆扶着一个身材魁梧、黄发散乱的大汉走下了海船。
张无忌看得真切,见正是谢逊,大声叫道:“义父!义父!不孝儿子张无忌来了!”合身扑了上去。
当夜众人开海鲜宴,张无忌便忙着和谢逊互诉离别之情。金花婆婆这边忙着向朱九真说:“朱姑娘,老婆子败在你的手里,可谓是心服口服。只是你答应我从冰火岛接回谢老爷子,你便解了我身上的生死符,并为我抵挡总教追杀,你说话还算数不?”
原来,当年金花婆婆去红梅山庄大闹之时,被朱九真捉住,朱九真知道她航海术了得,特意借了她几十个傀儡水手,命她带了女儿小昭,去冰火岛接回谢逊。怕她不从,又使出逍遥派独门秘传,在金花婆婆和小昭身上大穴都种下生死符。
朱九真笑道:“这个自然。我先前忘记告诉你,数年前,我曾前往波斯,取回我教至宝圣火令,那个时候,我便曾嘱咐他们,中土明教与波斯总教再无瓜葛,不得再派人来中土挑衅。他们一一都应了。更何况,他们若来,自有本座出手抵挡。你从此便不用带人皮面具啦!紫衫龙王黛绮丝,何等丽名,为何要藏头藏尾,没得被别人笑话了去。”说着,伸手在金花婆婆脸上一抹,使出易容术中的独特手法,将黛绮丝脸上的面具除去。霎那之间,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只见金花婆婆瞬间变成了一位深目高鼻、冰肌雪肤的丽人。
黛绮丝犹自不放心,追问道:“那生死符呢?”
朱九真又是一笑说道:“你身为我教紫衫龙王,无论你破身出教也罢,为教尽忠也罢,现下本座传下法旨,你因为忌着生死符之威,必要听从。眼下本教誓反蒙古鞑子,正值用人之际,你之助力断不可少。待到逐出鞑虏,自然会为你解开生死符。不但你需我教大业出力,便是杨左使、五散人这些人物,我自知威望有限,也怕他们有异心,反乱了大局。少不得逐一送一道生死符,方得心安。”
谢逊在旁听得暗暗心惊,心想这女子听起来年纪不大,却是狠辣果决,果然好手段!正在骇然间,便听得朱九真向着他问道:“谢老爷子可还是当年的金毛狮王谢逊?”
谢逊早知其意,直接跪拜作礼道:“金毛狮王谢逊叩见我教教主!”
朱九真不闪不避,受了他这一礼,道:“金毛狮王这些年客居海外,未知元兵越发猖狂。本座已传下教旨,命本教教众联合各大门派一同抗击暴元。你很应该也出一份力,无奈你先前杀人过多,和武林中人结怨过重。如今却是如何是好?”
谢逊慨然道:“若是奉上谢逊头颅,便能换来各大门派一致抗元,谢逊便是死,也无怨言!”
张无忌早在朱九真受了谢逊全礼之时,已经心生不悦,只是不便多说而已,此时惊闻义父要以死谢罪,忙向朱九真惊呼道:“真姊,不可!他可是我的义父!”
第71章 记倚天屠龙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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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真连理都没理张无忌,事实上她对张无忌的想法很是不能理解:拜托能找个靠谱的理由吗?就是因为他是你义父,所以杀人就算白杀了?再说,这是明教教主和座下法王之间的对话,小白脸哪里凉快呆哪里去吧,插嘴什么的真是太不懂事了!
朱九真笑着说道:“金毛狮王和霹雳手成昆的一段恩怨情仇,本座也略有耳闻。”
谢逊点头道:“想必是我那不成器的无忌孩儿告诉教主的?”他虽然目不能视,听力却是极佳,早听出朱九真声音极年轻,又听黛绮丝叫她朱姑娘,想来必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儿家。又见张无忌情急之下插话,言语显见亲密。他本是心思灵透之人,几乎瞬间便想明白两人的关系,只是虑着朱九真是明教教主,位高权重,不好开口直接调侃,只好从侧面试探。
张无忌大奇,心中暗道:我几时告诉真姊这些事情了?如何她能知道的如此清楚明白?
朱九真微笑说道:“狮王昔年是霹雳手成昆之徒,后来却结下不共戴天之仇,这等事情,虽然所知者甚少,可是狮王当年为逼成昆出面,在武林之中广结因果,岂有好事者不寻根究源的道理?再者,我曾从我教密道之中获得阳顶天手书书信一封,上面也略讲了些缘由。”紧接着,便把成昆师妹是阳顶天夫人的旧事讲给谢逊听。只是她多了个心眼,篡改了书信部分内容,将谢逊为代教主改为有缘发现书信及练成乾坤大挪移功法者为代教主,取得圣火令者为教主。
谢逊不觉动容,悔恨道:“原来成昆佯作酒醉,辱我妻杀我子,是为了打击明教,以报当年夺妻之恨!如此说来,我如此莽撞,岂不是正中了成昆奸计,辜负了阳教主期望?”
朱九真道:“你犯下无数罪孽,还夺了屠龙宝刀。这么多年来,你可参透了刀中秘密?”
谢逊一惊,心中念头此起彼伏。张无忌却是心中生寒,暗道:义父对屠龙宝刀爱若生命,但真姊既然有意与天下豪杰相争,心中必然打了那屠龙宝刀的主意,才会命金花婆婆接回义父,并不独是为了主持我的婚礼。若是真姊拿我做要挟,逼义父献出宝刀,我又该如何自处?
谢逊心中也在想道:听黛绮丝言道,这位朱姑娘倒是有几分能耐。她说我罪孽重重,我自然辩无可辩,只是若以教主之尊,夺去我手上屠龙宝刀,我只怕今生报仇无望,还不如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