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还不算啥,最可恶的是那老太婆吩咐人不能给她准备大鱼大肉,一顿饭里就一个荤菜,只到点才有两块糕点汤水进补,晚间吃饭时,还得按规矩给老太太布菜,等他们都吃完了才能上桌吃饭。
那些日子想想都心酸得紧,如今,这老太婆又要回来压她了,丁氏怎么会好?
“娘哎,你闺女要受大苦了……”对着丁母关心的双眼,丁氏红了眼眶,泪珠子在眶里打转,呜咽出声。
这倒霉日子,她的命咋这般苦呢?
丁母和丁云听她倒竹筒似的讲出来,都呆住了。“姑姑,这郁家咋还这样!”丁云也是第一回听说这样的事,见她哭得伤心,不满的抱怨着。
“瞎说啥?”丁母瞪了她一眼。
郁家从前的富贵她是知道的,早前丁家还差一些就去淮阳找丁氏了,只是还没出发,就听闻郁家倒了大霉,为了怕连累到丁家,这才慌不择路的写了封断绝关系的信件,要不是后来大儿媳妇不晓得从哪儿听闻了郁家复起的消息,他们也不会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那富贵之家,既然富贵,自然是有些规矩的,哪还能按着性子来?她劝道“闺女啊,这郁家以前好歹是大官之家,虽说如今落魄了,但瓦片碎了还有三寸长呢,有规矩也是正常的,否则人人都是那起身家了不是?”
一顿一个荤腥还不够?到点有糕点有汤水喝还不满意?日常穿细棉年节穿绸缎还不满意?这都不满意是要上天啊,不过就是伺候个婆婆吃饭吗,多大的事,值当这样?
没见她老母一把年纪了农忙还得跟着下田干活啊?丁母有些不满丁氏这浅显的眼皮子,都掉进了富贵窝了还哭个啥?
该哭的是这样的好日子如今没了才是正经的吧?
丁氏擦了擦泪“娘哎,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就是啊奶”丁云也跟着附和。
丁母白了两人一眼,说道“你们懂个屁,合着让你整天光吃好的不干活还不好,我老婆子巴不得过这样的富贵日子呢,可惜得很,你们那老的不争气,没投生在有钱人家”
况且,有钱人家还看得上这乡头的姑娘?
丁氏作为一个丫头被郁川看中,那是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可翻遍这几个镇子,有哪个有这好运道?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总有那几个好颜色的会抬进富户家里,不过那是啥情况?那是抬进门做妾的,专门给那上了年纪的老东西玩的,穿金戴银倒是有的,只是这小妾在这家里就是个丫头,没半点权利不说,打骂发卖都是由着当家主母来的,压根不拿人看待。
丁母一番话说得姑侄俩都沉默了。
“所以啊”丁母也不看她们,尽直站了起来,慢慢跺着步子往外走,准备去消消食“别有福不知福,别说我了,就你几个嫂子也是想得很呢”
这傻闺女再不把当家婆婆拢住,以后这家里还不是得那谢家那小丫头说了算,云丫头有句话还是说得不错,那丫头就是要夺了丁氏的权,让她成个空架子,偏生她还不知不觉的,这心大得也不知道随了谁?真等谢荣在郁家管了家,他们丁家还能在郁家捞到啥好处?恐怕都被拉拔去了谢家吧?
丁母出了门,堂屋的姑侄两面面相觑,丁氏被丁母说了一顿,回过味来就有些不舒服,扫了桌面一眼,又抬头扫了眼丁云,吩咐道“云丫头,去把碗洗了”
第44章 古代穷小子之↑不大方
丁母出了门, 堂屋的姑侄两面面相觑, 丁氏被丁母说了一顿,回过味来就有些不舒服, 扫了桌面一眼, 又抬头扫了眼丁云,吩咐道“云丫头,去把碗洗了”
“姑,我可是客人”丁云也不干了,这还是姑姑呢,真拿她当丫头使了吧?
“客人”丁氏坏笑两声“有想给表哥当小的客人吗?”想进她郁家的门,又想偷懒耍滑的, 可能吗?
让她不满意, 就算侄女又如何,分分钟刷她下去!
“我……你,去就去”丁云气得没语言。丁氏这话确实戳中了她的死穴, 想要进郁家的门, 只能靠着这个姑姑!
丁氏得意的看着丁云黑着脸由着摆布, 被丁母教训的那一顿闷气总算洒了出来。
她已经想好了,郁家那老太婆就算来了她也不怕, 如今这里可不是郁家,这是郁家二房的家!那老婆子还得靠着他们养呢,想来也不敢再摆婆婆威风才对?
自觉想通的丁氏也不再纠结,相反如今她可是非常期待郁家老太过来,正好让她瞧瞧当年那个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跟孙子似的媳妇早已非吴下阿蒙!
谢荣和郁桂舟出了门,就笔直的往村里头走去,路上还遇到几个跟他们打探昨日那春日诗会的事,想听听这由秀才公举办的诗会里头有啥与众不同的。
简单说了几句后,两人就托着有事为例走人了。路上,谢姑娘嘟了嘴,颇有些不满的说道“他们怎么不去问谢地主的儿子,他不也去过吗?”
何况,听说谢春晖昨日归家较早,想必更有时间才对。
“你啊”郁桂舟揉了揉她的脑袋瓜“你又不是不知道,人都是挑软柿子捏,就算想知道里头的道道,也不会跑谢地主家问吧”
谢大公子有他这般好说话?毕竟两人走的路线不同,他对村民们来说就是普通会读两本书的小子罢了,说话自然是有说有笑的不当回事,谢春晖就不同了,人家走的是高端路线,又极少在村子里头待着,自有一股地主公子的高傲,怎么可能跟普通男子一般扎堆在村妇堆里高谈阔论?
谢荣本也是随口一问,自然也不在意,没一会,他们就到了村长家里。到时,村长媳妇来月婶子笑眯眯的把他们迎进了屋,又在园子里喊了声“当家的,有人找”
“来了”谢长富在左边的屋里应了句。不多时那屋里就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儿。来月婶子端了两碗水进来,朝他们笑道“别理那遭老头子,他又在捣鼓那些臭木头,来喝水”
“麻烦婶子了”两人道了谢。来月婶子摆摆手,非常的和气“一个村的说那些就见外了,舟哥儿,你们来可有甚要紧的事,要不我去催催”
“也算不得多大的事”郁当家原本把盖房子的活计交给了谢荣去办,他是乐颠颠的走了,但这盖房子的事不可小,请人、谈价、买材料这哪样都不轻松,没个男人哪里行,真当个甩手掌柜让小姑娘一个人出来周旋,他可不干,不就是浪费点时间读书吗,他浪费得起!而这事也谈不上有啥秘密,他直接说道“家里房子不够,准备盖几间呢,过来请大富叔帮忙喊喊人”
“盖房子啊”来月婶子张大了嘴,眼里顿时透出几分不一样。村里人都说郁家卖面膏发了财,今儿看来这话不假。
这才多久啊,卖面膏不过两月呢,都能盖得起房子了,在看看安安静静坐着的谢荣,哪还有她记忆里半分的枯瘦蜡黄,现在走出去,说她是镇上养出来的姑娘也是大有人信的。
早知道这郁家的小子有这出息之日,当日就该叫她家小荷嫁进去的,有个俊秀的相公不说,如今还有这样一门手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才最叫人羡慕得很呢。
“哟,这可是大事呢”来月婶子正了正脸,正准备打听打听要盖啥样的屋,谢村长就渡着步子进来了,刚踏进门还嚷了句“啥大事啊?”
来月婶子转头嗔道“盖房子呢,你说事大不大?”
谢村长看了看郁桂舟二人,问道“郁小子,你家要盖房子啊?”
郁桂舟站起来“是啊,长富叔,我爹有事呢,所以就让小子过来问问这章程”这一遇着农闲,村里的大汉都跑出去做工了,留下的都是些妇孺,所以这请人的事不找村长想想办法还是有些难的。
谢长富摆摆手让他坐下说,沉吟了下,方问道“你家要盖多大的屋,准备盖土屋还是砖屋,这土屋还好说,挨着那小河村的山下就有黄泥,可那砖屋造价就贵了,得去镇上拉回来”
土屋还是砖屋,郁桂舟想了下,还是起个砖屋吧,总归是给祖父祖母住的,这老两口出身富贵,却在中年遭遇家族覆灭,又流落在异地恐怕吃了不少苦,如今家里有这条件了,自然要修得好一些,他直接拍板“就砖屋吧,起三间砖屋,长富叔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可不便宜”谢长富怀疑的看了他两眼“郁家小子你真能做主,要不还是等你爹来在说?”
郁桂舟苦笑“长富叔,小子真能做主,就砖屋,我爹近日可能都不在家,这修房子的事我把大头的理清了,余下的就交给小荣了”
辛亏得他来了,否则这光是土屋还是砖屋的问题只怕都要把小姑娘难住了,而且后头一大笔银钱的事,万一一个没做对,就不好交代了。
谢村长这才勉强的点点头,只是在听说要交给谢荣后,神色难免诧异几分,显然他也是清楚的,从前的郁家小子根本看不上他家那小媳妇,如今时常一起出门,这次还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她打量,不像是要准备休妻的样子?
不过,这些都是别人屋头的家事,谢村长无意管,只道“那行,明个我就随你跑一趟镇上,去窑里把砖头方数给订下来,你看”他指了指这堂屋,说“这样大的一间屋少不得五六两银子才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