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眉头微蹙,想起即墨间邪走时意味深长的目光,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他确实对她动了杀意,重生的那一刻起,她似乎都免不了招人暗算。
“九王错了,即墨间邪虽然恨我毁了他的玄机术,可这天下,他最想杀的却不是我”红唇微动,凤九歌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而是九王你”
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君卫玠把玩着手中玉扳指,清冷的面容下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凤柒不想欺瞒九王”若说即墨间邪恨她,但她现在这副模样还威胁不了他任何利益,真正阻碍即墨间邪的可是他。
“好一个不想欺瞒”君卫玠薄唇冷勾,看向轮椅上的人抬眸问道,“那你觉得即墨间邪会对本尊构成威胁吗?”
“九王权倾天下,即墨间邪自然敌不过九王,再者,我也是天盛的一份子,就算今日九王不开口,凤柒也绝不会畏畏缩缩”论权术,君卫玠一定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可是你的真心话?”君卫玠眸子射向他,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九王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却不能质疑我对天盛的衷心”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凤九歌隐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君卫玠眸子里闪过一丝轻笑,只听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外,归沐轻声说道,“王,将军府到了”
“多谢九王特地送凤柒回府,凤柒先行告退了”说完,抱了抱手看向椅塌上的男人,凤柒转动着轮椅走了出去。
再次被黑衣人抬下车,凤九歌整理了一下衣角,看着放下的车帘,冲着归沐低头示意了一下。
归沐见后,潇洒的一挥鞭,马车便扬长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凤九歌这才松下全身的戒备,红唇轻吐了口气,暗忖道:置身在乱世中,又有多少人可以明哲保身?如今腿脚不便,去哪儿都是累赘,也会受欺负,想要保命,看来得尽快治好自己腿间的毒让自己站起来才是。
另一处,马车中椅塌上的白衣男子眸子微抬,优雅的从胸口内掏出一块东西,若凤九歌在,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君卫玠手中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蚕笛云叶。
☆、062 欠他不止一条命
“王”归沐勒住缰绳看着周围安寂的夜空,能感觉到正有股波动正向他们慢慢聚拢过来。
眸子微微眯起,君卫玠薄唇危险的勾起,清幽的闭上眸子说道,“几个杂碎,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处理干净了”
“是”归谷咧嘴邪笑一声,夜色下,数名曾出不穷的黑衣人提着剑向马车飞了过来。
“杀”只听夜色下响起一声粗犷的低喝声。
归沐听后,冷笑一声,冲着他们说道,“就凭你们?”话落,抽出长剑朝着黑衣人攻了过去,长剑一挥,伴随着蓝色的光芒闪过,几乎是一刀便杀一人,黑衣人一个个的死在了他的长剑之下,在空中旋转落下,招招狠绝,刀刀毙命。
归谷也不甘落后,看着朝马车顶飞上来的黑衣人,旋起一脚朝将黑衣人踢飞了出去,站在马车一角,看着下方厮杀的场景,归谷从腰间抽出长剑向黑衣人群里突围了进去,粘着血的长剑上晃动着寒芒,所经之处全是尸骸。
听着外面的厮杀声,君卫玠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薄唇轻动声音极轻,却带着一丝冷冽,“即墨间邪”
伴随他话音落下,归沐从一黑衣人惊恐的眼神下,猛的他死不瞑目的腹中抽出剑刃,看着一地的尸体,只闻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之气。
警惕的退向马车,归谷开口说道,“王,这些人的招数非天盛中人”
“暮夜”君卫玠薄唇微吐,声音在夜色下有些清冷。
归沐听后,眉头微微蹙起,“奇怪,王,即墨间邪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行踪?”这条路和九王府背道而驰,若不是送凤公子回将军府,他们根本不可能走来这里。
“凤公子!”眉头紧紧蹙起,归沐抬眸看向了一旁的归谷。
归谷看着他望过来的眼神,开口说道,“他们埋伏在这里,想要刺杀的应该是凤公子”只不过恰巧今夜是九王送他回府,埋伏在这里的黑衣人恐怕连死都不知道他们其实暗杀错了对象。
听到归谷的话,君卫玠看着手中蚕笛云叶缓缓放下了手,勾唇说道,“凤柒这次欠本尊的可不是一条命这么简单”
车外,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有些不理解王现在的心思,只知道凤公子这次一定摊上大事了。
“走吧”车内传来君卫玠冷峻的声音,归谷归沐两人听后飞向马车上,驾车而去,空留满地的尸体。
……
凤府。
凤九歌顺着记忆回到香兰竹榭,此时府中大半的人都已经歇下,一路上只留了几个守夜的小厮。
玄月下,湖泊下的长廊边点着烛火,这应该是奶娘特意给她准备的夜灯。
凤九歌眸子微动,看向对面灯火阑珊的竹榭旁边的竹屋,只见里面的烛光微暗,大门正虚掩着,似乎想起了里面住着的粉衣女子。
推着轮椅向着竹屋走了过去,听到长廊上的轮椅摩擦着木板的声音,微暗的屋内妖魅的粉衣女子伸手拉紧了自己的纱衣,眸子里透着一丝光芒。
回来了!
粉衣女子秀眉之下闪过一丝杀意,不动声色的走到床边躺下,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竹门,右手一弹,一道凌厉的风吹灭了烛火。
顿时室内黑暗了下来。
噔噔噔!
竹门外响起一声极轻的敲门声。
“谁啊?”红唇微吐,口如含丹一般,声音乍一听令人雌雄莫辨。
凤九歌看着竹门开口问道,“枕浓,你睡下了吗?”
“公子,是你回来了吗?”试探性的问出声,粉衣女子眼睛在光下闪过一丝精光。
“嗯”
粉衣女子装傻出声,随后手指轻掩着唇角,低咳了几声说道,“公子,可是有事情要找枕浓?”
凤九歌听后,眉头微蹙,收回手指握在轮椅上,向后退了两步说道,“既然你要睡下了,明天再说吧,夜里风凉,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可别受寒了”
“多谢公子关心”声音极淡,一切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眉头下的眼底满是疏离,凤九歌唇角闪过一丝冷笑,转身向着旁边的兰榭走了过去。
听到轮椅声渐行渐远,粉衣女子缓缓的从床上站起身,抬脚走到了窗口,透过窗口一角看向泛着银光的湖泊,双手负在身后,背影有些柔魅。
隔壁房间,凤九歌亦是无法安眠,坐在轮椅上看着窗外悬月眸底散发着冷光,明日就要动身去往岐山了,前行之路必定异常艰难,她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这副身体了,不过想要改变现在的处境,太耗费心力。
虽然这修炼没有速成的办法,但好在前世的记忆和异能还在,只是可惜了跟在自己身边的云叶,想起云叶,凤九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怒火,君卫玠,这个该死的伪君子。
白日里威胁她也就罢了,现在还毁了她的云叶,等以后寻着机会,她一定让他哭着向她求饶,想起那一身白衣高傲自大的男子向她求饶的模样,凤九歌扑哧一声在夜色下低笑出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胎记,凤九歌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绝。
无论对面的女子是冲着什么来的,等离开将军府,天高任鸟飞,她是再也不可能轻易回来了。
是夜,能真的安然入眠的人少之甚少!
长秋阁中,凤千羽一身白衣的坐在房中,她对面正坐着一个女人,女人大约三十年华,姿态雍容华贵,丝毫不输一国之后的风范。
谈夫人看着凤千羽蹙眉问道,“你不是进宫了吗?怎么还会有时间来我这里?”
“母亲,千羽今夜是来和你告别的”凤千羽眸子微抬,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显得有些女儿家的气质。
告别?谈夫人听后立马站起身笑着说道,“看来今夜皇上的赐婚是下来了”心里满是兴奋,回头看向桌前的凤千羽,步摇在头顶晃动着一道弧度,看着她又道,“娘就知道这太子妃会是你的,本来娘还担心今夜皇后会从中作梗,这么看来是娘多想了”
看着谈夫人眼中的兴奋,桌前的凤千羽紧紧蹙起眉头,谈夫人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坐下身说道,“对了,千羽,你还没有告诉娘你是什么时候入宫呢?可要丫鬟们将你的贴身衣服提前备好?”
☆、063 是夜,人心叵测
看了她一眼,凤千羽缓缓开口说道,“今夜,皇上并没有为我赐婚”
“你说什么?”谈夫人看着凤千羽倾城之姿,不愿想信她的话,顿时如遭雷劈,低沉着声音说道,“这绝不可能,今日皇上设宴不就是为你和太子澜赐婚的吗?怎么会没有下旨赐婚呢?难道说是皇后为难了你?”一定是她,想来也只有她最不赞同千羽做上太子妃之位。
“母亲,你多想了,皇后并没有为难我,是皇上在夜宴上没有提及我的婚事”没有丝毫的失落,相反,她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如果不是有凤柒在的话,她今夜一定会更加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