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微眯,凤九歌心中满是戒备的看着他,没想到他成日呆在九王府里,居然会对她的事情这么了如指掌,脑中忽然想起那一抹蓝衣,唇角危险的勾起,怪不得他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跟踪的人就是他手下的人吧。
“九王,这次出来难不成是为了怕我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疑问,反正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她,那有何必要向他解释,求得他的信任?
眸子轻掀,看着对面男人眸子里的戏笑,开口说道,“你的命还不值得本尊为此奔波”
“那就是为了墨神医而来的喽?”眸子笑眯眯的眯起,眼角闪过一丝光芒,试探性的话让君卫玠脸色冷了下来。
薄唇带着冷意,清幽的问道,“你又是从哪知道墨神医?”
果然,看来君卫玠也是为了这传说中的墨神医而来,什么为了岐山百姓,这个伪君子,想起乞丐说的话,眸子打量着君卫玠,找神医无非就是和她一样,有病!
难道说君卫玠也有什么隐疾?见他周身散发着疏远,凤九歌红唇微动,“凤柒也是听京中的人无意谈起的,不知道九王是为何要寻找这墨神医?”
“本尊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过问?”语气微冷,君卫玠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墨神医?呵。
不说就不说,朝她凶什么?凤九歌看了某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一眼,抬起帘子一角,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树林,唇角微抿,看来他们现在已经出城了。
凤九歌不曾见到,君卫玠面具下的眸子里闪过一道深邃的光芒。
……
左相府。
一道纤丽的身影飞落而下,紫衣风华无双,长发懒散的披在腰间,一颗紫金银链坠在额前,眉目如画,一颦一笑都令人难以离开眼睛。
女子看着眼前伫立的楼阁,微微勾起绝美的唇角走了上去,阳光下,就连太监都晃了眼。
见到走进来的女子,一个丫鬟从里面迎了过来,低声问道,“上官姑娘,你怎么来府上了?”
来人微微一笑,正是入了宫的,百受皇后恩宠的上官家嫡女,上官紫竹,声音清冷中不失恬静,“我是来找璟公子的”
“上官小姐,真是不巧,前不久公子出门了”
“哦?”上官紫竹听后,秀眉微拧,气质如尘站在原地,看着院中美景,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这个时辰,应该是去见凤府见表小姐了”
凤府?他去见凤千羽了吗?睫羽好似羽扇一般,轻灵的眨了一眼,“好,我知道了”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随后转身离开。
“上官小姐,你”丫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疼的开口,还未等他说完,只听她说道,“子夜三分,我在静水池边等你家公子,就说有事相商”
“奴婢一定转告”看着飞离而去的女子,丫鬟啧啧出声,果真是十足的大美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仙子的气质,哎,真是令人羡慕啊,只是可惜了,公子并不中意她。微微摇头,向着一处楼阁走了进去。
在弥漫着花香的花房里,一男子袖子微卷,一身蓝色锦衣勾勒着完美的身材,长发被一根黑带绑住,正在松动着花盆里的土。
“璟公子”丫鬟看着男子的背影微微施了个礼,谈陵璟眸子微动,开口说道,“刚才来的是谁?”
“是上官家的嫡小姐,奴婢已经按照公子的意思打发走了”
上官紫竹?谈陵璟眸子微蹙,直起身放下手中的花具,拿过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说道,“你做的很好”
“公子,上官小姐离去时,让奴婢转达你,子夜三分,她会在静水池边等你”
等他?谈陵璟眉头微蹙,他和上官紫竹并无多少的往来,为何会想到来求靠他?呵,子夜三分吗,那好,他会如约去会会她。
皇宫,诺大的御花园中,上官紫竹莲步轻施。双手合十置于腹间,看着眼前开的正盛的花朵,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容。
不远处的花道前的榕树上,一男子身着紫衣华袍正斜躺在枝头,长发随风飘动,模样有些放荡不羁的洒脱。
眸子微弯,上官紫竹停下了脚步,能光明正大的躺在御花园梧桐树下睡觉的年轻男子,无非只有宫中的皇子,可来皇宫这么久,她未曾听说有哪个皇子是如此逍遥自在的。
缓缓向前移动了一步,借位看见了他腰间别着的一把玉箫,上官紫竹心中了然,玉箫?听说天盛古家世子,古尘极素爱音符。古尘极是皇上的侄子,他又深受太后的恩宠,所以这皇宫,他想出入易非难事。
☆、067
猜到了他的身份后,上官紫竹瞳孔下的眸子微亮,同样的紫色纱裙淡雅好贵,飞身而上,动作潇洒的伸手抓过男子身上的玉箫飞落在地,古尘极眸子猛的睁开,坐起身看向树下女子,眉头紧紧蹙起,开口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夺本公子的玉箫”
上官紫竹巧笑嫣然,手中把玩着玉箫抬眸说道,“你又是谁?竟敢躺在御花园中树上小栖”
古尘极眸子好似一汪淡水,沉声飞落在地,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眸子微动,速度极快的从她手中夺走了玉箫,一眨眼,竟离她有五米的距离,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看着空落落的手心,上官紫竹秀眉微蹙的看向他的背影,没想到他居然轻功如此厉害。
擦了擦通体晶莹的玉箫,古尘极背着她开口说道,“你是第一个敢碰本公子玉箫的女人”
“你也是第一个敢从我手中抢走东西的男人”毫无惧意,上官紫竹眸子里闪过一丝想要征服的虚荣心,都说古尘极此人性格冷淡,和九王极其相似,可她偏不信这世上会有人和九王一般不近人情,女色。
听到她的话,古尘极饶有兴趣的回过了头,看着一片红火的梧桐树站着的女子,白玉箫在手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消失在了手心。
“都说上官家的千金,为人娴和”语气中带着一丝鄙夷,从他口中说出却像在陈述一个虚伪的谎言。
上官紫竹听后,秀眉微微蹙起,原来他听说过她,抬起美颈,浅笑问道,“你我素未谋面,又是从何得知我是上官紫竹?”
“姑娘想必会错意了,本公子好像并没有提起上官紫竹的名字”古尘极眸子微动,看了她一眼收回打量的目光,抬脚转身离开,手指轻抚唇角,眸子里散发着倦意,暗道:看来这皇宫以后得少来啊!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上官紫竹唇角的笑容微微隐下,她居然在他面前对自己的身份不打自招了,看来古尘极此人倒是有几分理智,三言两语便从她口中套出了她的话,想起刚才的场景,秀眉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傲。
……
黑夜下,西城外,一处隐蔽的密林,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凤九歌眸子半睁半掩,疲惫的揉了揉酸疼的腰肢,张口打了一个呵欠,累,坐马车很累,在马车坐轮椅更累,尤其是她这腰,她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捶了捶麻木的大腿,真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啊。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好像还夹杂着烟味…,凤九歌看向榻上的君卫玠瞳孔睁大,说道,“这是…”
君卫玠眸子微动,手心微抬,帘子微开,借着西下的光芒看向树林中,只见这里的树林被火烧的光秃秃的,每颗树上都绑着一根绳子,绳子上方正捆着几个身体干瘪的人。
凤九歌见后,身上再没了困意,“这些人还活着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会对他们下如此狠手”
反观一旁的君卫玠,面具下的眸子微动,手掌合十,窗帘落下,隔绝了外面,凤九歌抬眸看向他,君卫玠薄唇微动,沉声说道,“看他们的样子,死的安详,并无挣扎的痕迹,似乎都在渴望死亡”
渴望死亡?听到这个词,凤九歌胎记下的眸子微动,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渴望死亡?
马车的速度逐渐缓慢下来,车外,归谷看着眼前一片黑压压的尸山,忍不住咒骂出声,扯住了缰绳。
“王,前面有东西拦住去路了”车外的归沐沉声开口。
“打开”清幽的开口,君卫玠低声命令,只见车帘被归沐从外面打开,看着正前方黑压压的尸体,凤九歌轮椅上的手指微僵,黑夜下,马车前伫立着许多的手拿火把的暗卫,顺着光侧眸看去,那些堆积在道路中央的尸体呈现着黑色,死状和刚才树林上被吊着的人一模一样,全身像是遭遇大火灼烧一般,溃烂的体无完肤。
一个晃眼,只见君卫玠从马车里弯腰走了下去,看着眼前飘过的一抹银白,凤九歌推动着轮椅也跟着他走了出去,归沐看了一眼出来的君卫玠说道,“这些应该就是西城山脚感染痢疾惨死的百姓”
夜色下,双手环抱着长剑,归谷质疑出声,“西城一向治安严谨,怎么会容许百姓横尸遍野,拦住官道呢?”
君卫玠眉头微蹙,“归沐,还有多久,可以到达岐山?”
“回王,若顺着此路,到达岐山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归沐微微开口。
九歌看着这眸银白眼中闪过一丝涟漪,他好像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能震慑到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