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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 完结+番外 (梨花落落)


他不晓得崇明帝即将组建潜龙卫,更要重用夏钰之。只认做夏钰之不甘心居在兄长之下,心里到暗暗留了意。既是眼前人壮志未酬,那么他便想在合适的时候许以厚位,看能不能打动这位有勇有谋的副指挥使大人。
“三哥说笑了,三哥本是鸿鹄,怎能效那燕雀之态?”苏暮寒刻意关心地劝解着,夹起一根鸭信,品得有滋有味。
两人边聊边喝,不觉将一壶酒饮尽。便有苏暮寒的小厮来催请,说道已然交了二更,怕惊动安国夫人,请两位各自安歇。
夏钰之眼中已有朦胧之态,强打精神送了苏暮寒至院门,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嘱他快回去歇息。
苏暮寒意外得知夏钰之的想法,想要好生理理思绪,便顺势告了辞,由小厮打着灯笼往自己院里走。
灯笼的火光幽幽暗暗,蜿蜒绕过曲廊,不多时便看不见踪迹。
眼望二人走远,夏钰之目光清冷,眼中哪有半分萎靡之色。他覆手而立,感受着扑面的凉风,胸中波涛汹涌。
时近三更。慕容薇的寝室里,对弈的两个人议过了扬州郡守的伟绩,夏兰馨又细细说起吉庆班的菊老板。
唤做菊影的戏子,夏兰馨午后依照与慕容薇的约定,又特意独自传唤。
菊影依约而来,听从夏兰馨的吩咐,并未上妆。双十年华的佳人,只着了一身深青色绘褚色卷草纹的衣裙,头发挽了低髻,髻上饰着几枚素色花钿。从内到外透着素净,与昨日台上的艳妆刚好相反,到象是服孝一般。
小螺引了菊影进来,夏兰馨到也客气,示意她坐下回话。
褪去台上的光环,真实的菊影显得有些局促。她曲膝道了谢,未敢在椅子上落坐,便坐了窗下的绣墩,垂着头听夏兰馨说话。
戏子低贱,晓得眼前这位是郡主,菊影昨日听了班主传话,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生怕命运多戕的自己再生出什么变故。
菊影定了定神,将手中的歌扇呈上,轻启珠唇回道:“昨日听了班主传话,听闻郡主是点了整出的《桃花扇》,未知是奴婢预备这一出,还是郡主再瞅瞅其余的曲目?”
夏兰馨接了歌扇在手,浅浅一掠,见都是昆曲名戏,想来菊影这几年为了生技很是吃了些苦头。怕菊影害怕,先打消她的疑虑。“菊老板不必害怕,因昨日见着面善,我请你来,只为叙几句闲话。”
菊影的头垂得更低,若只是听她唱曲,自然唱完了便能告退,单为叙话,叙着叙着又不如会叙出什么幺蛾子。
可惜罗讷言当日的画像并未带出,若不然,只教这姑娘看看是不是自家兄长的亲笔所画也就水落石出,如今只能多绕个弯弯。
夏兰馨喜欢直来直去的开门见山,以手指小螺道:“我这个丫头近几日偶尔腹痛,听闻菊老板有家传的医术,不知可否替她把一把脉?”
罗讷言当日说过,妹妹医术更在他之上,尤其看得一手好妇科,是得自母亲的真传。
人有相似,夏兰馨也不敢因为面貌酷肖就一口断定菊影便是罗讷言的亲妹妹。刚好小螺这几日因为月事频频腹痛,夏兰馨便拿小螺试水,瞧菊影如何做答。
菊影千真万确,就是罗讷言失散的妹妹。当年踏青不幸被拍花贼所辱,寻死不成,几经辗转被卖入戏班,几年苦练,千难万难才有今日这点名头。
当日罗讷言的邻居并未看错,菊影确曾在京中出现。待罗讷言一路寻进京城,吉庆班早不知又漂泊了几个地方。兄妹这般错过,以至于这几年苦寻无果。
去年吉庆班路过菊影的家乡,她也曾悄悄回去看过。
因是残花败柳之身,怕辱及父母,菊影不愿与原先的乡邻碰面,只遣人前去问讯,打听罗家的去向。
听闻父母双亡、兄长寻妹几年无果,如今已然不知去向,菊影心内大为悲恸。
因是班里催得紧,菊影寻着父母的坟头,只能洒泪祭奠了一回。这一年里,随着戏班在各处辗转,又不知为自己的身世哭了多少回。
夏兰馨的话听起来不错,细思量却奇怪。菊影深怕辱及父母兄长,这几年从不提自己姓罗,更未向人展示过医术这一说,夏兰馨又能从哪里知道自己有着家传的医术?
菊影并不想承认,向夏兰馨推辞道:“想必是以讹传讹,辱及郡主圣听。奴婢一个唱戏之人,哪来的祖传医术,更不敢沽名钓誉,误了这位姑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飘萍

夏兰馨的话不疾不徐,说得清浅,听在菊影耳中,却引得她心念电转。
菊影秉承母亲的家传,瞧一个小姑娘的腹痛是手到拈来。只是奇怪这几年她随戏班子辗转,从未露过自己会医。夏兰馨又是从哪里听得?还口口声声道是自己家传。
夏兰馨的眉宇弯弯,带着几分英气与坦诚。她指指菊影身旁几上的茶碗,示意她用茶,淡淡说道:“菊老板,若我唤你一声罗小姐,你大约便肯替我的婢子诊脉了。”
菊影端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热茶洒落在自己深青色的衣裙上,渍湿了一大片。她顾不得自己仪容不整,扑通往地上一跪,先求夏兰馨恕她失仪之罪。
那一声罗小姐,如腊月天的平地炸雷,在菊影头顶轰隆隆作响,她愈加惶恐地俯在地上。
不知何时,还是小螺轻轻巧巧搀她起身,依旧送回到绣墩上。
菊影容颜苍白,面色变得凄苦。她蓦然起身,又前行几步,跪在夏兰馨脚下:“求郡主垂怜,菊影已然辱没了罗家的姓氏,哪敢再自称什么罗小姐。若蒙郡主不弃,奴婢这便替这位姑娘把脉。”
中指与无名指轻轻搭上小螺纤细的腕间,菊影立时换了个人一般,变得心无旁骛。感受着熟悉的脉搏在指间跳动,她敏感地捕捉着脉间传递的信息,觉得自己与病人的脉相连在了一起,就如同脉相自己在向她诉说自己的不适,请她代为医治。
“这位姑娘是几月前行经时不注意受了凉,日后又未加留意,才拖成如今每次行经便会腹痛的毛病。”菊影边说边随手开出了药方,以规规矩矩的梨花小楷撰出,呈在夏兰馨面前:“下次行经前,连吃七日便可痊愈。”
扰了小螺几个月的毛病,在菊影眼中就是一碟小菜。在行医的天份上,罗讷言十不及妹妹其一。
菊影收回手,方才行医时眉宇间的自信与光芒霎时又被局促掩盖,她忐忑地望着夏兰馨,深知对方并不是要自己把一把脉这么简单,想知道又怕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罗小姐,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夏兰馨断定了菊影的身份,反而比开始更沉得住气。
菊影长叹一声,起身回道:“奴婢父母双亡,这世间的亲人大约只余了兄长。只是奴婢与兄长都身世飘泊,当年奴婢被人拐走,兄长千里寻亲,世事茫茫,也不知道如今在还是不在。”
望着夏兰馨眉间的正气,菊影无端觉得信任。去年回乡寻亲的事像一块大石压在心上,无人与她共担。她泪如雨下,边哭边把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说给夏兰馨。
“菊影自知辱没门庭,九泉之下也无颜面见父母。如果上天垂怜,能叫奴婢再遇兄长,便死也无憾了。”
菊影说的辱没门庭,夏兰馨并未听懂。以为菊影是说自己入了戏门,属于三教九流之辈,并不曾想菊影被卖之前,还曾多次受到拍花贼的侮辱。
见菊影神色凄苦,哭得肝肠寸断,哪里还有昨日台上的风姿,夏兰馨颇为怜悯,立刻与她说了实话:“正是你家兄长当日立了功,京里才会泒人替他寻亲。因见过令兄的亲笔画像,约略知道你的模样,昨日瞧得面熟,今日公主殿下吩咐我,来断定你究竟是不是罗家小姐。”
恍若久旱之后天降甘霖,夏兰馨的话如雨丝一般滋润着菊影早就干涸的心田,她半信半疑抬起头来,颤颤问了一句:“郡主断定,真是我兄长在寻我?”
菊影拿手捂住脸,双眼泪如泉涌,不断从指缝间漏出,在她深青的衣裙上开出一枝枝更深郁沉重的花朵。
双十年华,却做着老妪的衣着。夏兰馨望着菊影暮气沉沉的装扮,疑惑地问了一声:“你这是否是为父母行孝?”
罗氏夫妇几年前已经故去,若是穿孝,穿不到如今。何况菊影穿得虽然老成,身上却无白色饰物,也不像是在为父母守孝的样子,夏兰馨委实有些看不明白。
菊影方才有些止住的泪水因夏兰馨这一问,再次势如决堤,又涔涔而下。
为父母穿孝确是真情,她早先不知道父母过世的消息,从去年才亲眼见到祖屋易主,又亲见双亲的墓碑,自然想从去岁算起,立志守满三年孝期。
这些个老气横秋的衣物,不单只是为父母行孝,而是她还想深深地埋葬自己。
一个不贞之人,又学了戏,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午夜梦回时,菊影有多少次想结三尺白绫一了百了,只是放不下,还有兄长这个牵挂。
菊影理会得轻重,那些个不贞之类难听的话,自然不能当着夏兰馨的面去说,她哀婉欲绝的神情却再次出卖她,徒给夏兰馨添了疑惑。
夏兰馨已然及笄,家中又有几位早嫁的姐姐,偶尔提起闺阁趣事,总能叫她听上一半句,并不是半点不晓人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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