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蕾不是冲动的人,准格目拦住她定是另有打算,她也不执著,深深看了眼庄翼似笑非笑的脸,施施然离开。
“公子还好你来了,不然这群人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人刚走过街口,长阳便扁着嘴抱怨起来。
“看来王爷这几日都不会回来了。”庄翼幽幽一叹,回头对他吩咐道,“你可守好了家,别让人抓了把柄去。”
长阳知道他说的是应付西参之人,再三保证下来,见他眼下一片淡淡的淤青,关切问道:“公子入宫后,就不常来了,今日陛下怎么舍得放你回府了?”
庄翼捏了捏眉心,“还不是因着这桩婚事,担心王爷记恨,让我来劝一劝。最近宫中也不太平,端午临近,正是容易出事端的时节,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长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看向一旁的顺子,一双眼带着坏笑,朝他裤裆处扫去。
“我都说了几次了!我正常着呢!”顺子气恼,一掌拍向他后脑,只拍得他一阵嗷呜乱叫。
笑看着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庄翼才舒了口气,恢复了笑容,“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二人连忙停下打闹,长阳正了脸色,垂手哀求道:“还请公子劝劝皇上,我家王爷对皇位从无心思,请他不要再为难王爷了。”
“此事得循序渐进,日子久了陛下会明白的。”拍了拍长阳的肩膀,庄翼将话说到这里,便不再多言,负手往门外走去。
顺子冲长阳吐了吐舌头,连忙跟上。
长阳颓然地垮下肩膀,一旁走出一个年五十左右的独眼老人,见状拿手中的棒子杵了他一下,“臭小子又想偷懒!还不滚过来给我干活?!”
林楼接了圣旨回房,心情烦闷,将那黄色布帛随意一丢,坐在凳子上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再想什么。
绿袖跟阿莺都屏着呼吸,互递眼色,都不敢先开口。
“什么都不用说,你们退下吧。”就在阿莺打算开口时,林楼恰时开口道。
两人只得放弃了劝慰的心思,齐齐应道:“是。”
“将阿鹂抱来。”林楼扫了眼不远处的笼子,淡然吩咐。
阿莺连忙碎步上前,将阿鹂抱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交给她。
“那小姐我们先告退了。”绿袖皱眉担忧地望着她,说着便出了门,替她将门阖好。
“结婚以后,我再与你主人见面,当真要被当做私会处理了。”顺着阿鹂的羽毛抚下,林楼低叹着感慨。
“倒是可惜了二姐与轩王,有情却不能成眷属。”
她说着,走到书桌边提起笔,面对桌上展开的宣纸,愣了愣神。
怀中的阿鹂扑腾了下,林楼手腕一抖,笔墨染上它洁白的翅羽,黑了一片。
“都让你好好养了。”抱怨的声音响起,梁上跳下一人,稳稳落在桌前。
“你为何总从梁上跳下?”林楼微微挑眉,抬袖下意识地挡了挡阿鹂沾墨的部位,“你从何处进来的?”
“你倒是先解释这个吧。”楚辞从阿鹂招了招手,阿鹂挣开林楼,扑腾着朝他飞去,被她一把拽住翅膀,生生捉了回去。
楚辞眉头一蹙,“你这么粗暴?!”
“到底是哪个姑娘送的,这么宝贵?”林楼笑睨着他,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她能瞧得出来,楚辞训鸽的本事并不精湛,这鸽子,绝不是他调教的。
“呵。”楚辞闻言冷哼,也斜睨着她,“我倒是听说你与那个瘸腿的齐轩王要成婚了?”
提及此事,林楼脸色微变,抿了抿唇,垂眸去揪阿鹂身上那撮染黑的毛。
楚辞眼疾手快地从她手下救出阿鹂,让它幸免于祸。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不抗旨?”他幽幽地开口,眼神深黑如墨,看不出情绪。
林楼沉默着没有回答,良久后,才淡淡地道:“也没有不喜欢。”
楚辞手一紧,阿鹂惊叫了声,他缓缓松手,掩住眼底的波澜,不咸不淡地问道,“你与他都没见过几面,这就喜欢上了?”
“与你无关。”林楼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重新拾起毛笔,垂眸盯住眼前的白纸,“你若闲着,倒不如想想无极山的事。”
楚辞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半晌后却没发觉任何多余的神情。
“你不想去无极山瞧瞧吗?”他压低声音,语气透着些许沉闷,“这么早嫁人,以后可不好玩了。”
“想要去的话,总能找到机会的。”林楼没有抬头,抬起手腕重重落下一笔。
楚辞垂眸,目光从她脸上移开,落在那纸上,只见写了一个的“情”字。
他心头一颤,各种复杂的情绪填满心口。
“他是个英雄,纵然如今废了双腿,失了武功,脾气又暴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林楼放下笔,抬眸静静地看向他。
楚辞眉头越拧越紧,嘴唇动了动,各种言辞堵得喉间发涩,开不了口。
“你也姓楚,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单纯的江湖人。”林楼轻吸口气,缓缓道,“若你是皇上身边的人,我想说我林家没有谋逆之心,今后轩王也绝对不会有。”
“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形象吗?”他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语气却是染上了薄怒,好看的眸子微瞪着,看得林楼又是一阵心神恍惚。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错开眼,将桌上那张纸抽出丢到一旁,重新提笔写起了字,“谢谢你教我轻功,关于那套拳的练习方法我会写好,让阿鹂……”
她话还未说完,眼前便横出一只手,一把揪住她的衣襟。
林楼没防备,径直被他拽起。
她怔了怔,心底苦涩一笑,原来她对这人真是一点戒备都不设。若是他有歹心,自己怕是早已死了千百回。
她抿了抿唇,故意透出冷漠,“你想做什么?”
楚辞薄唇紧抿,丝毫不掩眼底的恨意,看得林楼心中又是一刺。
她不忍再看,想要错开眼,他却忽然贴了上来,饿狼一般狠狠咬上自己的唇瓣,一丝铁腥在舌尖蔓延。
“唔!”
林楼回过神,瞪着眼拿手推他,那人却纹丝不动。
一手扣住她的手,一手环上她的腰身,长舌席卷,就着那血腥之味,渐渐加深这个吻。
林楼虽做过许多任务,却每次在这个时候之前将事情解决,这种经历几乎空白。
只觉得口中的腥味越来越重,脑子也有些缺氧,眼前模模糊糊,只能瞧见他浓而长密的睫毛微颤。
心脏一下一下抽痛着,忽然像是想清了什么,林楼放弃了抵抗,伸出舌头试探性地回吻。
楚辞身子一震,陡然松开了她,朝后退开一步,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公子这吻,真是青涩得很。”林楼垂下眼,勾起一个淡笑,擦了擦唇瓣上的血迹,“看来你没说假话。”
楚辞抿着唇,眉头越拧越紧,“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你莫非还想劫亲?”林楼抬眼一笑,眸光璀璨,唇边荡出的笑意更浓,“你若敢来,我便敢与你私奔。”
楚辞紧盯着她,神情严肃地可怕,“你发誓。”
“我发誓。”林楼笑着,竖起三根手指,立了一个毒誓,心中却在道,让我瞧瞧你到底是谁。
神色复杂地听她立完誓,楚辞将阿鹂放下,瞥了眼她方才撤下的“情”字,说了句“真丑”,便拿起折好收入怀中。
“算是字据。”他剑眉再拧便要成“川”字,林楼心底悸动,怔怔地看着他做完一切,走到一旁推开窗。
“好好练功,可别到时跑不动。”
第28章 府有喜事
楚辞走后,屋内空落落的,一片沉寂。
阿鹂偶尔咕咕叫唤两声,又被林楼拿粮食堵住嘴。
她盯着地上的圣旨发了会儿呆,半晌后才将它拾起,在桌上摊开。
楚玉仁的字苍劲有力,字体也很刚正,一笔一划皆成一体。与她的字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看着圣旨末端盖着的几个印章,林楼愣了愣神,不由得冷嗤了声,“就这么个破玩意儿,便能号令一国之人了。”
调整好心情,她起了身,外头刚巧绿袖过来唤人用膳,见门被打开,先是怔了下,随即看到林楼与往常无异的神色,舒了口气,一颗心也落了下来,笑道:“晚膳已经备好了,大帅和夫人都在厅中等着了。”
“刚好也饿了。”林楼淡淡地说着,舌尖舔了舔下唇被咬过的地方,心道一会儿得找点消炎的药,可别溃疡了。
绿袖一直惦记着她,见她微微咧嘴,似乎不大舒服,便关切问道:“小姐可是上火了?”
林楼对上她疑惑的眸子,顺着话接下,“刚才不小心将自己咬了一口。”
“轩王殿下为人还是不错的,小姐嫁与他不会吃亏的。”绿袖微垂着脑袋,小声宽劝着,到底是担心她想不通。
“我不是为此事劳神。”林楼轻叹一声,“你也告诉阿莺不用担心了,我还没那么脆弱。”
绿袖点头应下,跟在她身后一齐前去前厅,临出门前还对阿莺交代好要准备口腔退火的药物。
来到前厅,又是一家五人一齐吃饭,韩氏对于林夕月那点心思还是知晓的,她也一直由着林夕月去准备与轩王的婚事,可不想圣旨下来,赐婚的却是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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