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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金牌庶女 完结+番外 (清茶如酒)



沈灼华正在树下不知晾晒着些什么新鲜的草药,一把把的自放在身边的一只箩筐中往外取,均匀的摆放在阳光正好的干净地面上。

他旁边守着个聚精会神的年轻小伙子,虽看上去人高马大健壮结实,但那副浓眉大眼憨憨厚厚的模样,倒也很是讨喜。

齐念默不作声的走上前去,忽得矮身跪在了沈灼华的面前,低垂着头。

阿瑶小吃了一惊,正要去扶起她,却被那小伙子给拉住了手臂,向她微微使了个眼色。

阿瑶自知武功敌不过他,只好随他也站在了一旁。

沈灼华黑着一张脸,依旧侍弄着手中的花花草草,头也不抬的道:“前些日子秦姑尚能自个儿说话吃东西,头脑也甚为清楚,是而她不许任何人告诉你,怕你为她担忧,也怕扰乱了你的生活。这几日她终于熬不住了,整日里昏睡在床上已经许久都没入口一粒米一口水,若不是阿月武功路数甚为敦实正派,自幼便将人体各部的经络骨骼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了如指掌,每日在我给她喂下药之后再以内息缓缓过遍全身,恐怕秦姑确实是撑不到你回来的这一天了。”

齐念忍着泪,低声道:“多谢师父。”继而转身看向站在一旁那面目和善的小伙子,亦是俯身一拜,“也多谢你了,阿月。”

原来这高大憨厚的年轻小伙子,竟就是之前在江南留下照顾齐君良,且与齐念飞鸽传书数次的阿月。

但他可全然不是齐念曾经误以为的如同阿瑶般瞧着娇柔可爱实则冷面冷心的小姑娘,却是个顶天立地武功高强的男子汉。

这反差,若不是此时情形不对,否则定会让齐念好好的唏嘘一番。

阿月虽瞧着甚为威猛雄壮,性子却实实在在的天真单纯。眼看着齐念冲他那一拜将要落实,忙红着一张脸闪避了开去,口中还在小声连连的道:“小姐客气了,实在是客气了。”

沈灼华这才抬起了头,眉目中蕴含着让人不易看出的慈爱之情,口中却嗤道:“你倒是一如既往的乖觉。”

“我若是不乖觉,又怎能得你的真传呢。”齐念抬手抹了把眼泪,哭腔却是无法掩饰了,“师父,秦姑这病当真是治不好了么?”

沈灼华严肃的看着她,更甚为严肃的道:“你是知道我的,我素来说什么便是什么,从来不与人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的。既是我让阿月给你传书,说秦姑病重不治,这话,便是实打实的真。但你的疑惑也确是让我纳闷了许久,我这心情也很不好。且秦姑前几日无意中所念叨的那些话我虽不甚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若你听过了,或许有所裨益。”

听了这些话,齐念本还勉强尚存的那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但他显然是话里有话,只是这其中的辛秘他不愿掺和其中而已,是而叫她自己回来弄清楚搞明白,也好不留下任何遗憾。

师父果然还是当年的性子,最为潇洒又直率。

齐念自脑中匆匆过滤了一番,不由得更加疑惑不解了。

秦姑虽已上了年纪,但再老也不过花甲,素来又没什么隐疾,怎地一个极为寻常的风寒便能将一个人致死?

且还让他们师徒二人都束手无策一筹莫展,这事实在是蹊跷。

“师父,秦姑她都说了些什么话?”

“我都不愿去听了,便更不愿记住了。秦姑每隔一日会在黄昏时分神志稍稍清醒一盏茶的时辰,今日正好会醒,你便听她亲口告诉你吧。”

捡完了药草,沈灼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双眼自众人的身上转了又转,方才颇有些无奈的冲阿月道:“你去弄些吃的,给这俩小姑娘先垫垫肚子。她们二人这一路恐怕都没吃什么东西,眼看着这都下午了。”

阿月大手一拍后脑勺,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先生您说的对,我都忘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光返照

说着便拔腿就冲向厨房去了。

“哎呀,当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回头怎么能娶上媳妇儿啊。”沈灼华不由得愁容满面的望着他的背影,转身也走了。

齐念知道他定是回药庐去了,倒也不再追问什么,只转身向阿瑶道:“我现在累极了,想歇息一会儿。阿月做好了饭不必叫我,你们吃吧。”

阿瑶讷讷的应了声。

去了秦姑的房中,见路石依旧还在坚持守着,齐念便淡然道:“你且出去吧,有我在这里就行了。”

路石许是许久没见着妹妹了,心中也攒了许多的话想要说,便也就痛快的应了声就出去了。

齐念在他身后关紧了门,深吸了口气,方才又回到了秦姑的床边。

她看着这躺在床上几乎要死去一般生气微弱的秦姑,这是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最为疼爱她的至亲,就连爹爹与姨母都不曾似秦姑这般,感情已然一点一滴的都渗入了自幼这十几年的光阴中,直至融入骨血如何都无法分离。

想着不由得泪水又要漫出眼眶,齐念忙狠狠的擦了擦面颊,将这悲伤的情绪收一收,便在床边坐下了。

师父终究是男子,若是陌生女子倒也罢了,该如何诊治便如何下手。但秦姑与之比邻足有十多年了,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且他平日里最爱的便是秦姑所做的饭食,齐念当初也是因为这方能得他一番教诲学有所成,是而也算是将关系拉的很近了。

既是关系太过熟稔,便有了这诸多的不便与顾忌。

齐念现下想要知道的是,秦姑这身上究竟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竟让他们师徒二人都查不出。

略定了定心神,她轻轻的掀开了被子。

取出银针抹了些药粉,一路自手腕往上施针,直至后背肩胛骨处。

这般悉心细致的慢慢扎针摸约过了两盏茶的功夫,齐念的额头已然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眼底更是显露出些许疲惫。

秦姑虽一直都未曾醒来,面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连一向苦深微皱的眉头都放松了下来,仿佛睡着了一般安然平和。

齐念小心翼翼的以双手隔着她的衣物平缓均匀的按压着她全身上下,心脏犹如擂鼓般振振有声,脉搏却是跳动微弱犹如气若游丝,额间冰凉一片,身上却是滚烫欲焚。

愈是探查摸索,齐念的脸色便愈加难看。

终于,在秦姑腰侧的一处地皮肉,让她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以手指细细描绘隐约能得知那是一条长长的伤疤,许是年岁隔得太过久远的原因,那道伤疤已然淡却几乎隐入了肌肤之中。

掀开衣物将那伤疤露了出来,虽已是经年旧伤了,如今瞧着却依然是触目惊心。

齐念虽自幼在秦姑身边长大,与之亲密更甚于爹爹,但却是从不知道她竟曾受过如此之重的伤,更不晓得是因何而来。

聚精会神的看了看这道疤痕的位置,又不轻不重的按压了几下,齐念的心中忽得闪现出一个惊人的念头来。

她犹自不敢置信却又忍不住这突如其来猜测接踵而至,直叫她难得的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强自镇定下来,齐念僵直着身子为秦姑穿好了衣裳盖上被子,在床边思索了许久都不得其法,仿佛被钉住了双脚一般无法动弹。

她实在是害怕,那个看似荒唐却最有可能的念头,真的残忍的曾在秦姑的身上发生过。

发了许久的呆,直至床榻之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呻吟,方才让她拉回了思绪。

秦姑这病一发不可收拾,已然持续了半年有余的光阴了。

起初尚还能咬咬牙撑一撑,而就在月余时光前,终于是撑不住了,只能终日昏昏沉沉的在床上度过。

她本以为自己是撑不了那么久的,但心中总有个时常牵挂的小人儿在她的脑海中笑啊跳啊,叫她不能忘怀,更是无法割舍。

那是她的小主子,是她自幼拉扯长大的念儿。

最近能够清醒的时间更是大大的缩短了,便叫她的脑子更加混乱了。是而她刚醒来时,还以为站在床前这个让她魂牵梦萦日思夜想的身影,是幻觉,是梦境。

直至那孩子一头扑入了她的怀中,强忍着泪意细碎的哭泣道:“秦姑……”

她搂着这个真实且熟悉的小姑娘,这才恍然觉悟,原来竟不是在做梦。

她不由得大喜过望,粗糙的双手摸索着齐念的脸颊,浑浊的双眼中滴下了泪,“念儿?是我的念儿回来了、回来看我了……”

齐念再也无法忍耐,嚎啕大哭道:“秦姑!是、是我,是你的念儿回来了……”

原来在外面无论多么所向披靡多么镇定自若,只有回了家扑进至亲之人的怀中,孩子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卸下了肩上的重担与头顶的光环,依旧还只是从前那个爱哭爱闹任性脆弱的小孩。

秦姑向来都是温和待人直爽友善,连带着教导齐念都是喜笑不喜泪,即便是遇见再如何伤心难过的事情都不要哭,毕竟流泪是最不能解决问题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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