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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 番外完结 (海的挽留)


  他正漫无目的地在雨中徘徊,忽闻一阵隐约人声渐近。待他从嘈杂雨声中辨认出那抹熟悉的声音,他头一个念头竟是躲开,仿佛他见今正做着什么亏心事。
  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出声叫住了他。
  他本可以不予理会转身就走,横竖阖府上下都知他性子冷淡,但他就是提不动步子,仿佛她那一声呼唤是个定身咒一般。
  他看着她撑伞的袅娜身影一点点朝他靠近,心跳怦然,脸颊微烫。
  她手里另拿着一把伞,到得近前便将之递到他面前,笑道:“小叔怎的不打伞?还好我与韶容多带了一把。”
  近旁曲廊上的水晶玻璃风灯在风中左右摇荡,映出的光晕也随之斑驳起伏。他垂首望着她执伞的莹白纤指,略作踟蹰,将伞接过:“今日晚归,心下烦郁,独自闲逛,不想起了雨。”
  她点头应了声,道:“小叔往后身边顶好带几个小厮,否则再遇上这等情景,岂不难办?这雨越发大了,夜里寒气也重,小叔还是快些回的好。”
  他略微低头,轻轻“嗯”了一声,竟觉一阵融融暖意涌上心头。
  打后头跟上来的卫韶容笑着附和:“嫂子说的很是,四哥若是淋雨淋病了,赶明儿大伯父恐要扒了那群小厮的皮。这回若非我跟嫂子在那头亭子对弈忘了时辰,四哥这会儿也使不上我们的伞——诶,四哥是不是也该娶个媳妇回来了?没个人在身边照拂,多不方便。”
  他撑伞的动作一滞,淡淡道了句“不碍事”,旋转向萧槿:“多谢二嫂送伞,明日便将这伞还与二嫂。”
  他言罢暗暗睃看萧槿一眼,又怕她发觉自己偷看的举动,匆匆告辞而去。
  他一路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卧房,对着那把伞端凝许久。他的目光在精致的镂花伞柄上定了少顷,缓缓伸出手指去触她适才持握的地方。在指尖将及时,他如梦初醒,又迅速将伞搁到了书案上。
  他这是怎么了,那是他的嫂子,他的任何妄念都是无果的。非但无果,还会令他陷入难堪的窘境。这不是他该有的情绪,他不该继续陷于这种不智的情绪之中。
  卫启濯深深吸气,命人将伞收去他瞧不见的地方,明日送还与二少奶奶。
  要从泥淖里脱出,最好的法子就是不看不听。于是他开始躲她,开始刻意如待旁人那样漠然待她,他希望能藉此让自己逐步复归理智。
  春夏之交,国公府园中百花竞艳。他去祖母那里问安回来,路过一处花台,风光暄妍,拂境清幽,他不由放慢了步子。无意四顾间,他蓦然望见萧槿与卫韶容各自挎着个篮子一道走着说笑。
  他心中懊恼,转身欲走,然而卫韶容径直扬声喊他:“四哥留步!”
  他捏了捏拳头,欲作未闻,然而他才迈了一步,就听卫韶容在后面惊呼一声“嫂子你这么了”。
  他猛地止步,回首流眸。
  全然不受控制。
  卫韶容跟一个丫头一左一右扶住萧槿,询问她脚踝是否伤着。
  原是崴了脚。他轻舒口气,却又紧跟着想,她脚踝疼不疼,崴得严重与否。
  萧槿连道不要紧,转头对上他遥遥投来的目光,笑着道:“让小叔见笑了。”说着话与卫韶容一道上前跟他见礼。
  他立于水次,竭力压抑着心内那股难言的悸动,容色淡淡与她寒暄几句。
  萧槿自道她们方才去采了些鲜花,问他要不要拿去泡茶。
  他即刻脱口道了句“不必”。他根本不敢留着她的东西,如何敢接她的花。
  萧槿笑言:“小叔镇日不苟言笑,真是十足十的少年老成。小叔总这般,可是要将姑娘家吓跑的。诚如韶容前次所言,小叔理该作速娶亲,如此一来,下回我们出来耍子也能多个伴儿。”
  卫启濯心里蓦地一堵,心头汹汹涌上一股酸涩难言的情绪。
  面上仍旧冷静自持,胸臆间情潮却即将溃堤。他深怕自己失控,冷着脸抽身便走。
  他听见她与卫韶容的诧异对语,他知道她一定是觉得他脾性冷淡,甚至不通情理,他希望她这样认为从而往后也避着他,但他内心里又不希望她这样认为——他不想被她曲解用意,不想让她往坏处想他。
  这种矛盾的心绪与他目下的处境一样复杂,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他觉着自己快要无可救药了。
  他所有的决心在她面前都不堪一击,但凡听到与她相关的事,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听去记,然后陷入更加困顿的挣扎之中。
  如此这般,循环往复。
  他知道她发现了卫启沨不举的秘密,发现了卫启沨与温锦的事,发现了卫启沨娶她的真相,他知道她受了许多委屈,他知道她开始跟卫启沨提出和离。
  有一回,他偶然看见她在卧云亭独自垂泪。他知道他应该走开,继续看下去只会令他越发放不下,可他根本挪不动步子。
  他看着她独身一个坐在空荡荡的亭中幽咽,他一颗心就仿佛被人来回撕扯着,他心底遽然冒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冲动。
  他想保护她,他想将她拉到他身边来。
  这念头初初冒出时,他觉得自己兴许是疯了。她是他嫂子,他们之间何止咫尺天涯。
  即便她将来与卫启沨和离了,她嫁与他,外面的人会如何说?他是毫无畏惧的,但她呢?人言可畏,旁人会如何说她?会不会认为她跟他早就有染?嫂子和离转嫁小叔这种事,好事者能编出好几个淫猥的话本出来。
  何况,卫启沨如今不肯和离。非但卫启沨,卫承劭与傅氏也不会想让萧槿离开。因为卫启沨这种状况,娶个门户悬殊的惹人非议,娶个门户相当的便又树一敌,横竖已经得罪了萧家,倒不如将错就错。
  卫启沨一直都在暗中寻医施治,二房夫妻两个对于医好卫启沨还是抱着希望的,那么就这么拖着,对于卫启沨、对于二房来说都是最好的法子,万一哪一日卫启沨忽然好了,从前那些事就都可以掩过去了。
  所以若想逼卫启沨和离,需要面对的阻力非同寻常。他而今虽则仕途畅达,但尚未到达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程度,至若说与父亲知道这一条路,他是不会走的。父亲是会帮他不假,可是父亲实质上也不能完全控制局面,亦且这样做很可能连累父亲。
  故而,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自己拼命往上爬。只要他立于巅峰,就可以最大限度地掌控局面,届时无论是逼迫卫启沨和离还是把控舆情,都能有最大的保障。
  但他很快又想到了萧槿的态度。他知道萧槿对他无意,如若届时她不肯嫁他……
  那他也不会强迫她,他怎会逼迫她呢?他舍不得。
  他生出这一连串念头时,心潮一阵激荡。
  他终于不再一味压制、一味逃避,他终于开始逐渐正视自己的内心。卫启沨根本保护不了她,也不会放过她,他若是不动手解开这个死结,兴许她要被困一辈子。
  但他仍觉自己想娶自己嫂子这件事本身是不伦的,他觉得自己内心里可能住着一头野兽,他觉得兴许自己性情里有劣根的一面。
  他无法抑制自己内心对她的欲念,即便是想帮她脱困,他也得承认自己是有私心的,他还是想让她嫁他。他觉得自己的内心是丑陋不堪的。这丑陋的一面若是被她知晓了,会如何?她会不会从此厌恶他?
  这种莫名的情绪在听到她给卫韶容讲的那个故事之后,就变得越发深刻而强烈。
  那是一个风轻日暖的日子,他在园子里闲逛时照例往卧云亭这边拐。
  萧槿今日不在。他有些失落,但又不禁想,她不在也好,兴许她今日心情颇好。
  他一路心神不属地往回折返,却在途径一处抱厦时顿住了步子。
  他听到了萧槿的声音,卫韶容也在。姑嫂两个不知在说着什么,谈兴正高。卫韶容催着萧槿快些开讲,轻微的杯盏扣案声响起,萧槿的声音娓娓传来。
  他起先以为萧槿讲的是哪本词话传奇,但听着听着,却发现是一个虚诞奇异的故事。
  这故事说的是一个丑陋畸形的撞钟人和一个美貌绝伦的少女的曲折传奇。撞钟人曾经劫掠过少女,但在撞钟人落难之际,少女却是唯一一个肯施以援手为他送上一口水的人。撞钟人深深爱慕美丽的少女,然而少女的心却在一个徒有其表的花花公子身上。最终少女被觊觎她的撞钟人的养父构陷绞死,撞钟人杀死了养父,劫走少女的尸体,自此失踪。若干年之后,世人在绞刑架下面的地穴里发现了两具搂抱在一起的骸骨。
  男子骸骨紧抱女子骸骨,女子骸骨上残存着少女死时穿的白裙碎片,男子骸骨则是畸形的。当有人试图将两具骸骨分开时,那具男子骸骨即刻化为尘土。
  “嫂子说的那个撞钟人做的就是京师这边钟鼓楼上每日晨钟暮鼓报时的那种差事?可是为何一个奇丑无比的人能去敲钟呢?而且,一个人真能丑成那样?”卫韶容困惑道。
  萧槿的语气有些无奈:“这个不重要……你也嫌弃他?”
  “当然不是啊,我觉着他很可怜。那嫂子觉得他能配得上那个美貌少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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