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你怎么了?”宫陵安有些疑惑地问道,转身拉了拉宫长乐的衣角。
宫长乐回过神来,用帕子擦了擦略有些模糊的双眼,“没事儿,长姐就是刚才被迷住了眼睛,现在好了。你接着说,长姐听着呢。”
宫陵安不疑有他,便接着说下去了,但越到后面神情上却有了明显的失望,宫长乐当然察觉到了。
两下相问,这才知晓,原来宫陵安不仅对先生所传授的中规中矩的学问感兴趣,还对很多旁的东西感兴趣,但是先生却并不教他。
甚至,很多的时候,宫子文连下午都要去上书房读书,而他却只能在殿中自己读书。
宫长乐细想,应当是皇上特意让人教导了宫子文治国之道吧,所以才不让宫陵安也跟着去。
从表面上倒是合情合理的,教导中宫之子治国之道,合情合理,可那是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而对她这个知晓真相的人来说,只觉皇上真是心思缜密,步步为营了。
既然皇上从两人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算了,那她也不能不准备着。
“陵安可是也想学呢?”宫长乐半蹲下来,摸了摸宫陵安有些委屈的小脸,轻声问道。
宫陵安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转溜了好几圈,才喘着还带着奶气的声音,说道:“真的吗?”
宫长乐笑着点了点头,瞧着宫陵安重重地点着头,那小模样可是一本正经的,还怪认真的。
宫长乐又和宫陵安说了一番话,快到傍晚的时候才离开了。
此时,她的脑海里也在转着,怎么给宫陵安私下里请先生的事情了。
想来想去,还是要托到外爷府上去。但现在她也不方便出宫了,年关将至,宫外的守卫更是严密了,谢家的暗卫往来风险也更大了。
这事儿,该如何是好呢?
宫长乐原先想着付宁晨该是这帮忙的不二人选了,但此时不说她的事情还不希望让付宁晨知晓,便是为了这付宁晨,她已与宫未央闹得很不开心了,还是少生旁枝末节为好了。
转念,脑海里又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天青色身影和那温吞的笑容,似是许久已未见了。
天色渐晚,浓重的墨色染上了整片天空,宫中的琉璃灯缓缓升起,照耀得宫殿里头亮堂堂的。
宫长乐早已吩咐人准备好了一切了,拢上了一层暗色的大氅,便离开了长乐宫去了。
路还是依然的熟悉,宫长乐早已是走得快的很了,越往那里头走人烟便越发地稀少起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殿前了,却发觉里头灯火有些暗了,宫长乐蹙眉,夏瑶起先一步上前去叩门了。
来开门的是云衡身边的言竹,可宫长乐却分明瞧见了他脸上的焦急与无奈。
“怎么了?”宫长乐一边往里头走着,一边轻声问道。
瞧着那里头明灭晦暗的灯火,言竹吞了吞口水,这才苦着脸说道:“殿下来得实在是不巧,我们公子,他,他有事去了。”
言竹本来也想替云衡瞒一瞒的,但这来人不比旁人,只怕是不好瞒着的。与其被发现,还不如他就先直说了。
宫长乐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前些日子,云衡在信中谈及的事情,难不成他是偷偷出宫去了?
“你们公子可说什么时日回来?”既然人不在,宫长乐也就顿住了步子了,不再进去了,虽有些失望,但也打算只问言竹几句话便走了。
其实,她倒不仅仅是为了来找云衡商量那件事的,更多的还是想要来看看云衡的。多日不见,也不知他好不好。
谁知,竟这般不凑巧了。
“公子没说。”言竹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直接摇了摇头说道。
宫长乐目光微微暗淡了下去,若是远行,怎么云衡在信中从未与自己提及呢。还是说,自己在云衡的心中,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普通朋友罢了。
宫长乐想到此处,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更像是嘲讽,也罢了,还是先回去吧。
“怎么,不喝杯茶就要走了?”浅浅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愣是让宫长乐顿住了脚步,略有些僵硬地绷直了身子。
转头,瞧见那熟悉的容颜,温吞的笑容淡淡却依旧温暖如初,让人的双眸间不由得染上了夜里的雾水,思绪也开始迷蒙了起来。
宫长乐也不说话,脸上的笑意更甚,也多了几分真心。
“进去吧,其他的,我等会儿再跟你说。”云衡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要想到她方才的一蹙眉,一凝眸,一顿住,便让他觉得自己不告而别是犯了莫大的过错了。
宫长乐听着他的“解释”,也没说话,但眸中却微微闪烁着晶亮的光芒。
言竹瞧着眼前的这一幕,可算是放心了,这才赶紧乐呵呵地下去斟茶倒水了,顺便还拖了夏瑶出去守着门。
屋子里头的炭火正烧得旺盛,一进去便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让人也暖和了不少了。
宫长乐暖了片刻,也脱掉了大氅了,但夏瑶不在伺候着,她只能自己去放了。
第一百零三章 :作画(上)
但却在转身的瞬间,只觉手中一轻,手中的大氅似乎是轻轻松松地被云衡给接了过去,再细心地放在了炭盆旁边烤着。
这一切都进行的寂静无声,也太过自然了,倒是叫宫长乐莫名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了,也不知到底是不好意思了,还是因为这屋中的炭火烧得太旺了一些。
云衡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尴尬,便轻声地开口说话了,“今晚我有些事情去找了京城里的几个朋友,这才晚了一些。因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也就没跟你提及了。”
云衡这些日子也是知晓宫长乐的难处的,也不想为了这么一些小事来叨扰宫长乐,自己能解决的就顺带解决了。
“嗯……”宫长乐应了一声,这才觉得有些更不好意思了。
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多心了而已,既然云衡没说,那想必也是小事吧。想到齐国五公主的事情,想必也够云衡焦头烂额的了。
“五公主的事情,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最近几年都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宫长乐说的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的,毕竟,那都是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
云衡其实也不过是想着早作打算罢了,原本他念着小五年纪还小,父皇会看在自己和母妃的情份上,让小五有个好的归宿。可现在,却得早作打算了,消息早已传回了齐国了,母妃那边想必也警惕起来了。
“嗯,小五年纪还小,是不会这么早出嫁。但多亏你提醒了,否则我只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如今早做准备,也不是什么坏事。”云衡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感激宫长乐的,若是没有她说的那番话,自己只怕是事到临头才会懊悔不及了。
宫长乐略一点点头,也没再说话。的确,自己也不算是空穴来风了,这齐国的皇帝能如此狠下心对待云衡兄妹俩,只怕也没把她们放在心上,还是让他们早做打算为好。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宫长乐这才说到了正事上去了。
如今,云衡来了大梁时日也长了,见他为人乖觉,也没什么旁的心思,皇上对他的管制也松了不少了。
现在他也时常与三五好友一起在京城里头“叙旧”,是以,这事情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听着宫长乐将事情原委道出,只求将信带到谢府去,他倒细想了一番,从前他倒是与陆泽略有些交情,而陆泽却与谢临轩交好,这样一来倒也便利。
云衡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宫长乐却有些惊诧,云衡竟认识了陆泽?难不成,这一世还要走从前的老路么?
“怎么了?”云衡十分的敏锐,一下子便察觉到了宫长乐的失态。
“无妨,这倒是个好主意,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宫长乐抿了抿唇,缓缓地说道。
现在她和云衡已经很是熟稔了,也不需再三客气了,干脆就直来直去了。
夜深了,宫长乐也不再多逗留了,两人又话了几句,便就此别了。
翌日。
倒是个晴好的天气,太阳暖洋洋的,照耀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宫长乐让人在庭院中摆着座位,和魏宁霜、谢清梓还有顾嫔和杨贵人叙旧说话。
如今,顾贵人已进了位份了,而杨贵人却还待在原地。虽两人依旧是时常同进同出,但早已是貌合神离了。
宫长乐心中有计较,这难免又是皇上使得另一招了,这后宫权衡争斗之术,他这个父皇倒是用的很好。
其实,这一番顾嫔和杨贵人过来说道不过就是诉苦了,但顾嫔性子温吞,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杨贵人一肚子的苦水,说话也有些阴阳怪气的。
说了一会子话,宫长乐也有些累了,顾嫔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直言要离开了,杨贵人也不好继续在这里待着了,只好跟着告退了。
“当真是难为顾嫔娘娘了,按说,这杨贵人从前也不这样,现如今也真是人心变了。”谢清梓瞧着那两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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