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勒得喘不过气,封洛天扒开温初九的爪子把她拎到一边的床板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神态自若的往温初九脚上倒酒。
刺骨的痛袭来,温初九却咬着牙没敢吭声。
凤逆渊撩开营帐帘子走进来,静静地看着封洛天帮温初九清洗伤口。
混着砂石的血水被冲掉,露出有些血肉模糊的脚底,看上去莫名的有些可怜。
冲洗干净,封洛天从怀里拿出一个黑色小瓷瓶,瓶塞一揭,往温初九脚上抖了些黄褐色的粉末。
“唔……”
实在没忍住,温初九疼得闷哼了一声。
这药粉撒在伤口,腾起火烧一样的疼,比刚刚用酒清洗还要痛上许多。
“很疼?”
凤逆渊问。
其实他只是觉得温初九的表情太过狰狞,所以才会问这么一句。
温初九却以为他是不希望自己带的兵太怂,连忙摇头:“回禀将军,一点都不疼!”
“那你哼什么?”
温初九脱口而出:“因为太爽了!”
“噗……”
封洛天很不厚道的笑出声,往温初九另一只脚底也倒了粉末:“这是上好的外伤药,痛是痛了点,但伤好后不会留疤。”
脑海里警铃大作,温初九很是豪气的拍拍胸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留不留疤有什么关系!”
因为心虚,拍得有些重,温初九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封洛天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熟稔的搭上凤逆渊的肩往外走:“那天的药拿回去怎么样?他没死吧?……”
帘子放下,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
鉴于自己目前还是个伤患,温初九很好的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目前最紧要的任务是救出师姐,至于南麟王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可以以后再打听,反正总管只是让她们想办法潜进王府,并没有限定期限。
与此同时的营帐外。
“我说,你能不每天板着个脸么?看着怪渗人的。”
“你和她认识。”
凤逆渊开口,语气笃定异常,封洛天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认识啊。”说完踢开脚下的一块小石头:“你明知道她形迹可疑,不也还是让她进来了么?”
“她伤不了我。”
这话并没有看轻温初九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他没有威胁的生物,他向来还算仁慈。
再说,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这种不痛不痒的小聪明了。
没有战事的生活平淡而无趣,忽然冒出这样一个鲜活有趣的小东西,不逗弄一番,实在说不过去。
“她想从你身上拿走一样东西,我有点好奇她能不能拿走,所以让她来投军,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用三粒颍丹为注?”
“三粒?”凤逆渊看了眼封洛天的手腕:“一年取两次血,你受得住?”
“放心,有这么有趣的赌局在,我死不了。”
封洛天笑着说。
凤逆渊想了想,从腰上解下一块透白莹润的和田籽玉。
封洛天知道他这就是同意这个赌局了,笑着接过,却又听见他问:“她想从我这里偷东西,你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第二十四章 用下辈子还债
拿着和田籽玉的手握紧,上好的籽玉触手温润,手感极佳。
封洛天一脸戏谑:“她武功又差、长得又丑、脑子还笨,我能图她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你有断袖之癖?”
“……”
“你有这种癖好我不管,但她既然加入了南横军,就是我的人,你应该知道,动我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
丢下威胁意味十足的警告,凤逆渊转身离开,封洛天无语望天。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表情太过严肃认真,他都会误以为这铁石心肠的人对那丫头动心了呢。
威震天下的南麟王,会对一个人动心么?
应该……不会吧。
失笑,回到营帐,温初九正在身残志坚的包自己的脚。
原本不大的脚被她缠成粽子,看上去有些蠢笨。
“你是军医?”
“不像么?”
封洛天反问,接过纱布继续包扎,和温初九包扎的那只形成鲜明的对比。
盯着他看了半天,温初九得出结论:“不像。”
他这样的人,举个旗杆是骗吃骗喝的神棍,穿上华服是沾花惹草的纨绔,若是换上朝服定是祸国殃民的奸臣一个!
无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像是悬壶济世的医者,更何况是威震天下的南横军?
听见这样的回答,封洛天也没在意,屈起食指在温初九额头弹了一下。
“又欠我一笔诊金,九儿恐怕下辈子都要用来给我还债了。”
“……”
没听说过军医诊断还要收士兵诊金的。
温初九毫不客气的甩了个白眼,抓着一边的被子翻了个身休息,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身体太累,眼睛刚闭上睡意就席卷而来。
没一会儿,床上拱起的一团便发出轻微的鼾声。
封洛天走到床边看了一会儿,失笑。
“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傻呢,在这种地方竟然都能睡得这么香,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混进皇家密探的……”
温初九睡得很沉,自然没听到封洛天的低语。
她做了个好梦,又梦见那个翩翩俊朗的少年,策马而来的画面。
她想,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他更值得托付的男子。
“小九,练功累么?师兄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少年朝她伸出手来,她听见自己心脏砰砰跳的声音,虔诚的想要将手放到他掌心,一只支利箭破空而来,擦过她的指尖没入少年的胸膛。
血喷涌而出。
衣服晕出大朵殷红的血。
不要!
“师兄!不要!”
惊叫着坐起身,血腥恐怖的画面消失,心脏的疼痛渐渐消散,幸好,只是个梦。
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温初九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今天那个营帐里的硬床板上,而是在一个大通铺的角落,此时正有七八个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儿盯着她看。
“……不好意思,我刚刚做噩梦了。”
讪讪的解释,耳边传来熟悉的讥讽:“一个大老爷们儿,做梦都能哭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你也是个人才!”
“……”
这算是冤家路窄么?
第二十五章 为什么受罚的总是她?
“都给我精神点,一个个没吃饭啊!还有你,声音跟蚊子似的,是爷们儿吗?”
不是!
温初九很想这么回答,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是个伤患,只能忍气吞声,冲张一斧露齿一笑:“是!校尉!”
不过,饶是如此,张一斧也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看。
他瞧不起她。
在他看来,温初九体能弱,又爱耍小聪明,是个不靠谱的滑头,根本就不配加入南横军。
然而温初九的名字是凤逆渊亲手写上花名册的,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咳咳。”清清嗓子,温初九扯着嗓子喊:“下面,单人对练!”
有些破音,很是声嘶力竭,听起来倒是十分卖力。
然而嘴巴还没合拢,一匹疾驰而来,猝不及防的吃了一嘴尘土。
找死!
扭头看见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的人,温初九默默咽下一嘴泥。
得,这位活阎王,她惹不起。
凤逆渊今天换了身青色常服,衣服料子比平时要好许多,做工更是精致不少。
在满场光着胳膊准备干架的糙老爷们儿的衬托下,他这样看上去简直贵气逼人。
衣服很合身,温初九眼尖的看见袖子里面绣了个麟字。
一般王公贵族的衣服都会找专门的成衣店上门量身定制,但观察这么久,温初九可以肯定,南麟王府的衣服,就是到外面成衣铺直接买的成品,且料子并不讲究。
显然的,这衣服是有人亲手帮凤逆渊做的。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莫非是哪个芳心暗许的姑娘?
正脑补着,两眼一黑,带着皂角清香的衣服将她兜头盖住,扒拉下衣服,男人颀长的身姿出现在眼前,隐隐可见单薄的中衣下紧绷着的肌肉。
“咕噜。”
温初九咽了口口水,然后被张一斧狠狠瞪了一眼:“好好帮王爷看着衣服,要是有半点损伤,我宰了你!”
“……”
大哥,一件衣服而已,不至于这么凶残吧?
凤逆渊一步步走到操练场最中央的位置站定,扫了眼场上的人,掷地有声的开口:“老规矩,今天谁能多接我十招,晚饭多加一勺肉,比上次退步的,绕场五圈!”
这话,俨然把自己当成一把标尺,来测量营中将士的训练情况。
不得不说,有些狂妄,却又让人无从反驳,因为他的确有这样的资本。
话音落下,操练场上一片静默。
锐利如刀的眼神缓慢地在操练场扫了一圈,最终落在温初九身上。
“……”
为什么每次被这么一看,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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