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呢?”
“……”
我怎么知道,他就让我在这儿等人的,又没说要做什么。
温初九低着头不吭声,不动声色的打量张一斧。
他没有穿军营统一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把一身腱子肉都严严实实的遮起来。
他头上扎着一块头巾,腰间别着一根马鞭,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好牙,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憨厚老实马夫,只是身体看上去健硕了些。
温初九对这样的乔装打扮并不陌生,陛下偶尔要出宫,也会挑选数十名大内高手打扮成这样。
所以,南?王这是……要微服私访?
他要访哪儿?
没等温初九想明白这个问题,张一斧直接拎小鸡似的把她扔到不远处的马车上。
马车里并不像京都的达官贵人那样铺满了软垫,而是硬邦邦空荡荡的,温初九摔了个七荤八素。
还没爬起来,一阵风刮进马车,只听‘啪’的一声鞭响,马车颠颠的跑起来,因为惯性,温初九又摔回去。
好在城里的路十分平坦,马车跑起来之后并没有什么颠簸,温初九终于扶着马车壁坐起来,马车里没点灯,???的,温初九只能隐约看见坐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凤逆渊。
“王爷这是要上哪儿去?”
温初九揉着脑袋问。回应她的,是吱呀吱呀的马车声。
这是不能透露的意思了?
温初九瘪瘪嘴,不再浪费口舌追问,靠着马车壁没心没肺的开始酝酿睡意。
几乎一夜没睡,熬到现在,她很快就沉沉的睡死过去。
听着她渐渐平缓的呼吸,凤逆渊眼眸微亮。这人,还真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
马车飞快的从城门出去,朝北边疾驰,十几个?影紧随其后,穿梭在漆?的夜里,如同鬼魅。
这一夜,很多人都不曾安眠。
第二天,温初九是被颠簸醒的。
马车的空间狭小,饶是张一斧驾车的技术如何高超,出了城也难免颠簸,所以温初九睡得并不舒服,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是酸痛难忍,不由得倒吸了两口冷气。
抬眼去看,凤逆渊端坐在她面前,手里正拿着一本兵书翻阅,根本不受外界的任何干扰。
温初九仍然龇牙咧嘴却是噤了声,没敢打扰他,撩开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路边的景物很是陌生。
看日头已经过了晌午,马车的速度却半点不减,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意思,温初九有些诧异:“王爷,您不饿么?”
凤逆渊懒懒的掀眸,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很快又垂眸,继续看他的兵书。
得,这人是活阎王。专吃人血肉,哪里需要吃五谷杂粮?
不过凤逆渊不饿,温初九却是饿了,昨晚给杨喜的接风宴,她可是一口东西都没敢吃,谁知道这位阎王会不会突然犯病下毒弄死那个老狐狸呢。
“咕噜!”
肚子叫了一声,不过被马车轮子的声音掩盖,基本听不出来。
咽了咽口水,温初九又靠着马车壁想继续睡觉来抵御饥饿,刚酝酿出一点,脸就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砸了一下,睁开眼睛,是一个白乎乎的馒头。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温初九自然而然的看向凤逆渊,凤逆渊头也没抬:“吃你的。别再发出声音打扰本王。”
“哦。”
温初九乖顺的点头,这大阎王倒是越来越好了嘛,竟然还帮她带了干粮。
眉眼弯弯,乐滋滋的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温初九脸上的表情僵住,感觉自己的牙松动了些。
这人确定是给的她一个馒头,而不是一块石头?
这馒头看着白乎乎的,却已经硬得咬不动了好吗!王府的厨子做馒头的手艺敢再烂一点吗?
“王爷,王府厨子做的馒头味道一向如此么?”
温初九咬牙切齿的问,努力和嘴里的馒头做斗争。
凤逆渊连余光都没甩给她一个,翻了一页,平淡道:“这是母妃昨日学做的,本王不想辜负她的一番心意,这次出行就带上了。”
“……”
联想到之前老王妃那做得焦?如炭的饼。温初九觉得自己除了牙疼,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疼了。
这大阎王根本不是想给她吃的,而是想毒死她。
马车没日没夜的赶了三日,中间除了停车方便一下,再也没有停过。
老实说,温初九以前挺羡慕那些达官贵人的,因为他们出门可以坐马车,而她只有在暗处施展轻功跟着马车跑的份。
但这次坐了三天马车之后,温初九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辈子她可能都不想再坐马车了。
所以当第三日傍晚,马车停在北宿城城门口的时候,温初九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
终于可以下车了,她的屁股都要被颠成两半了好吗!
马车被守城的官兵拦下,询问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张一斧没有回答,只是撩起马车帘子跟凤逆渊复述了这句话。
凤逆渊端坐着没什么反应,抬脚把温初九踹出去。
温初九没防备,直接被踹下马车摔了个四脚朝天,守城官兵也没防备马车里会突然踹出这么个玩意儿,立刻拿着长矛对准温初九:“大胆。什么人!”
明晃晃的长矛离脑袋也就一寸的地方,闪着寒光,温初九没敢乱动,连忙高举双手开口:“各位官爷别误会,小的是好人!”
官兵不吃这一套,照旧恶声恶气:“老实交代!你是哪里来的,到北宿来做什么?”
“小的是偃月国的,我家公子先天有疾,听闻北宿有神医在,特来此处求医。”
此话一出,守城的官兵表情立刻大变,手里的长矛又戳近一些:“北宿与偃月国向来势不两立,你竟还有胆子前来求医,真是荒谬!”
气氛陡然变得僵滞。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温初九却神情未变,从兜里拿出一份通关文书递过去:“我们虽是偃月国的人,但一直在西夷生活,北宿虽与偃月国势不两立,但当年和我们西夷的关系还是很好的不是吗?”
北宿,以前是北锌王凤珩宿的封地。朝恒政变后,分裂出来成了一座单独的城池。
它不能称之为国,因为它的面积太小,但因为它沿袭着北锌王凤珩宿当初的治理理念,所以畜牧业极其发达,盛产马匹和羚羊,可供周围边陲小国日常所需。早已从北荒之地变的十分富饶。
加上城中民风开化,即便是女子,自幼也会研习骑射,所以城中妇孺皆兵。
所以这些年偃月虽然好几次出兵想要收回北宿,都没能成功,反倒越来越被挫了锐气,变得有些一蹶不振。
北宿与偃月国势不两立。无非是因为当初朝恒政变,北锌王凤珩宿不明不白的血溅朝堂,还落了个谋逆的罪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镇西王有好感。
所以温初九才会这样从容不迫的说自己来自西夷,只因西夷是镇西王的封地,而当年天下人皆知,镇西王与北锌王的感情极好,远甚亲兄弟。
“竟是来自西夷?”
守城的官兵惊讶,还是很不相信的仔细查验了一番手里的通关文书,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放行。
“多谢官爷!”温初九道谢,正要拿回通关文书,那官兵突然一把抓住温初九的手:“进城可以,但因你们身份特殊,不能住普通客栈,必须住专门供外使住的驿站,且不能随意在城中走动,要去哪儿,找什么人,都必须报备!”
“好好好,一切都听官爷的。”
温初九一个劲的回答,那人的脸色换和了些,收了长矛把温初九拉起来,然后把文书还给她,冲其他人吩咐:“你们继续守城,我带他们去驿站。”
“是!”
整齐划一的回答,即便只是守城的普通将士,气势也不输于南横军中的将士。
温初九:“……”
只是守城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这样对比起来,京都的城防岂不是弱到家了?
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十分老实的跟着这人进城,张一斧则慢吞吞的驾着马车在后面。
进了城,极具地方特色的集市便在眼前展开。
不同于偃月国那边的集市规划严明整齐,这边的集市显得很是随意,没什么规律,各种新奇搞怪的东西都有售卖,这里民风开化,街上竟还有女子开着店铺做生意,甚至沿街叫卖。
这在偃月必定是要被唾弃说女子抛头露面为忌讳的,在这里却好似早已习以为常。
温初九新奇的四处观望,那领路的官兵也不闲着,各种试探问问题。
“当年镇西王名震天下,却不幸战死沙场,听闻新王爷继位以后,子承父志,将西夷治理得很好,难道连个好点的大夫都没有?”
子承父志?
这话要是让镇西王听见,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
温初九翻了个白眼:“官爷这是上哪儿道听途说的,那新继任的王爷,就是个纨绔草包,丝毫没有镇西王的风范,整日除了吃喝玩乐就是流连温柔乡难以自拔,西夷如今被他搞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别说大夫,就连日常所需都要用马队跋山涉水去别处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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