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绝世轻点点头,“殿主,这个人怎么处理?”
慕词垂下眼帘,葱白的指尖缓缓拂过尚还平坦的小腹,之前,就是这个下意识护住宝宝的举动,让他想起了腕上那枚,一直牢牢系着的墨玉扳指。
看哪,他的宝宝这么好,还没出生就知道心疼自己的父君,知道在那样的时刻给他以沉定振作的勇气。
这般想着,慕词面上轻轻勾勒一抹笑,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一直都有满心想要守护的人。
所以,他不会允许,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一切。
微微抬起眸,他看向顾长琴,话语淡淡,却是对着后面的赫连绝世,“听顾公子说,以后有机会就要送我妻主一家去死,那不如,就此了结了这个后患罢。”
伴随着眼底瞬息间划过的一抹惊诧,赫连绝世利落地应声:“属下得令!”
也是从这一刻起,赫连绝世对眼前这看似清雅淡漠的人有了新的认知。
她的这位新殿主,他能对所有人心地良善,能一生不为这世间阴暗所累,却也能心狠手辣,果断决绝地永绝后患!
当天傍晚,璎王爷容璎收到消息,她最宠爱的小侍琴儿被暗杀在归府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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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主院。
薛家少主薛雅此时眉头紧锁,五天了,整整五个日夜,顾宛央始终没来,没来把她迫切需要的东西送到她手上,也没来接走被她囚禁在府上的慕词。
明日就要迎来二位王爷夺嫡的最后一战,没有那物件,调用不了那些人,她总觉得不能心安。
心情烦闷地走进内室,她一眼就看到了还躺在床上,尚未起身的风如瑾。
他睡得正香,因为她昨晚心血来潮,又用那些器具好好地招待了他一番。
只是此时他不知道,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大片肌肤太诱人,让她一下子喉头生紧,再次被激起了压上去,然后加以凌虐的冲动。
从来,薛雅在行房一事上都不是会克制的人,无论任何时候,只要她想要了,就会不遗余力地去获取满足——那种她自己需要得到的满足,那种不论身下人是否情愿的满足。
恰如此刻,明明知道床上虚弱的人儿还远远没能恢复过来,她依然一手拿过合心的器具放到床边,一手大臂一挥掀开了覆在风如瑾身上的大红锦被。
说来,这套被褥还是他们大婚时用的,不过因为不怎么在意,便一直没换过。
风如瑾是被冻醒的,又或者是被烫醒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因为他裸露在外面的身子寒凉刺骨,腿间那部分却被灼烫的蜡滴烧得疼入心扉。
眼眶里不自禁地流出泪水,他哭着向一边满脸兴奋的女子乞求,“妻主……不是说好了过两天再来的吗?”
薛雅笑看着他,“为妻想来就来,风公子可莫忘了,这是你嫁作人夫的义务。”
言罢,不再理会风如瑾如何哭泣央求,她只一样一样地变换着法子,看他在她手下越发挣扎无措……
一个时辰后。
薛雅从内室里走出来,眼底的阴郁退去不少,神思却又回归到那物件上。
在她眼里,那物件不仅仅是一枚号令百名隐士的信物,它还是那个一直存在于她心底的人,给她留下来的唯一念想。
打小,她便和亲生的爹娘不亲,待学会走路了,更是有事无事便赖在小叔身边,因为恋极了他身上那春风化雨般柔和的气息。
及至后来,她的小叔嫁人了,嫁给了一个让全府人都很满意的妻主。
不过,他们的满意大概与那个人本身无关,他们满意的只是那个人的身份,因为那个女人,她是天下第一皇商顾府的新任家主。
但是好在,这一点丝毫不影响她和小叔亲近,而出于某种目的,她的母亲也对此极为赞成,不过就是相隔的距离远了些,她要多跑很多路才能见到他,她却从未为此嫌烦过。
只是好景总有尽时,她的小叔在不久后怀了身孕,成为孕夫后的小叔吃了很多苦头,太医说,这是小叔身子太弱,不易受孕才至此。
那之后,她再去找小叔,小叔已不能陪着她,他似乎总是在吐,吃什么就吐什么,整个人很快就瘦下去一大圈。
她看出了那个女人的心疼,也同时对小叔腹中的孩子生了怨恨。
总想着,等这孩子出生了,她一定好好教训教训这孩子,让这孩子知道小叔为了生下她受过多少罪。
然而,她最终没能等到那一天,因为她亲生的祖母在那时顺利承下家业,将小叔一家驱逐出了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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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若,千殇,瘩味小仙女,卿灼,四位小可爱的打赏~
恭喜,【卿灼】小天使成为本文的第二位堂主,【千殇】小天使成为本文第五位执事~
么么哒!
正文 第157章 登临之争
自此,她被母亲看管起来,再也不能跑到顾府,去看心心念念的小叔……
是的,心心念念,她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发现了自己心底这一个很龌龊的念想,她喜欢她的小叔,因为孩童时他曾给予她的温暖。
这份温暖,她后来再也遍寻不到,及至成人,她心间仅剩的最后一丝暖意也散尽,从此,所有男子在她眼里,都成了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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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珩王爷容珩一早穿戴整齐便准备进宫,昨晚,宫里的女官已经传信给她,说是女帝醒了,要她今日进宫有事相商。
可很不同于以往的,她尚未走到宫门就被苏悦拦下,“王爷还进宫作甚?璎王殿下已派人包围了皇宫,您这一去是要……”丢掉性命的啊!
那后半句,苏悦终究没敢说出来,这么大不敬的话,在她的小央央面前扯两句还好,这要是让珩王殿下听了去,指不定还要给她按个什么罪名。
不过,自小生在帝京这个权利旋涡,容珩自然理解了她未能言尽的话语,当下,容珩面色一凛,“本王的父后呢?”
随着这四个字,她周身陡然显现出狠狠的戾气,苏悦被惊得一诧,直言道:“她们……已经囚禁了刚刚醒来不久的陛下……和君后。”
容珩拳头一紧,“这是要逼宫?”
苏悦点点头,“殿下,我们时间不多了,她们这一手快而狠,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当下唯有……”
她话语未能说完,就听前方传来几个女子的高声:“传陛下口谕,即刻包围珩王府,活捉珩王者重重有赏!”
这话音落,大队的人马向王府方向行来,只听声音,便知气势非常。
苏悦一把抓住容珩的手臂,“王爷,快走!”
容珩稍作犹豫,终还是点点头,掠起轻功跟上了苏悦。
“王爷,咱们如今去哪儿?”边行进着,苏悦边问出了口。
其实她心下早有打算,而且她知道容珩也会是相同的想法,但她还是问了,出于一种下属对主子的尊重,还带了点儿行走朝堂多年,自然而然练就出的讨巧。
以疑问的口气,将决定权交给容珩,这会让处于上位的容珩更有掌控感,也会让容珩对她自己更信任。
这般思忖着,苏悦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面对朝堂上一个个手腕不俗的同僚,她早已习惯了素日里的诸多权衡打量,众女子中,也似乎只有对着顾宛央,她的内心才真正轻松畅然。
“去上岭,那里还有本王的三万兵马。”容璎不仁,她也只能不义,她容珩看不惯暗里见不得的人手段,却不意味着她明里也会一味的退让。
胆敢对她的父后下手,她就说什么也要夺了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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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岭位于帝京之北,地理上仍属于帝京的范畴,骑马过去只要半个时辰。
是以,一个时辰后,容璎手下的五万帝京禁军和容珩带领的三万边疆铁骑在帝京北城门对峙。
所有的寒暄都舍去,两方人马在相遇的刹那拔出手中的刀剑,一个个向着敌方奋勇击杀。
跟在一众兵马的最后,顾宛央转首看看苏悦,“这样真正意义上的战场,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苏悦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沉定稳重的笑,与平日大不相同。
是,每每穿上这一身墨色军装,她总会敛去周身所有的放荡不羁,这个时候,她就是运筹帷幄的少年将军。
“小央央,其实你所见到的不过是牛之一毛,这还远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
容珩在这时打马过来,“弓箭手准备好了吗?”
受目前铁料数量的限制,她们耗时大半年制造出的弓箭也并不多,满打满算只够军中两个营装配,而装配之前,必要加以训练,力求百发百中,不在战场上浪费任何一支箭矢。
因此,前些时日苏悦常常宿在军营,连闲云医馆出了事也没能到场,就是在挑人选人,训练箭法。
至此才有了今日,苏悦能在容珩的询问下毫无犹疑地点点头,直言道:“随时听候王爷调令!”
容珩伸手拍拍苏悦的肩,“你办事本王历来放心。只是可惜了杜芸,她若还在,假以时日也定成良将,可同你一道卫我启月边疆。”